第7章 古怪的蟲子

“樊大洪,男,31歲,大高坡村民。死於2015年10月4日,上午九時許,經法醫屍檢,因腦部神經係統感染,從而引發神經係統受到哀竭。”

石諾兒從辦公桌的抽屜裏取出一遝厚厚的文件夾。

“死亡的過程很快,保守估計不超過一分鍾。此外,我們還從他的腦子裏取出一些奇怪的東西,警局一共接收了六具屍首,每具的死法都十分類似。”

石諾兒頓了頓,我有些狐疑局裏法醫是吃幹飯的啊!不管啥東西送實驗室一解剖不就行了。轉念一想,真要那麼簡單,還用得著請姑姑出馬!

“報告石隊!5號屍體解凍完畢。”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警員站在門口響亮的喊道,石諾兒抿了口茶水,道:“嗯,我知道了。方譽你去把阿玉叫來。”

一分鍾後,我們去了停屍房,房內冷氣森然,陰氣逼人。石諾兒似乎習以為常,熟練的抽出了具凍得鐵青的男屍。“再給阿玉十分鍾。”

石諾兒用命令的口吻下達了命令,眼前的石諾兒辦事有條不紊,利落幹練,頗有一股大將之風,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眼裏揉不得半粒沙子。而這個阿玉是警局裏的女法醫,外號叫“百科大全書”,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本來屍首解凍已完畢,隻因阿玉找到了幾絲線索,也隻好將屍首再次推回停屍房冰藏。

我挺納悶的,總覺得石諾兒有些偏坦阿玉,過目不忘的本事是厲害,卻不至於過份牽就於她吧!

左等右等,我都冷得打噴嚏時終於見到廬山真麵目。那女法醫一襲白大卦,鼻梁上架著幅足有啤酒瓶底那麼厚的近視鏡,估計摘了眼鏡就是個半瞎。生的倒是白白淨淨的,也稱不上漂亮,屬於丟到人群裏就找不出來的那種人。

“方譽你和小傲把屍首推出去解凍。”

石諾兒見阿玉來了,下了命令,叫方譽的小警員應了聲是,和石小傲推著屍首出去了。我被凍得夠嗆,跳也似的出了停屍房,再過個一陣子我也和躺著的差不多了。

阿玉平靜的推了推鼻染上的近視鏡,銀亮的手術刀泛著寒光。她首先在屍首的腦袋上劃了一圈,輕鬆的將頭皮剝下,露出了白森森的頭蓋骨。

我有些惡心,這女的心理素質太強了,饒是我膽大,胃中仍是翻江倒海。以前聽人說起解剖還覺得挺新鮮的,現在一看,血糊糊的一片…我都快吐了,別提多惡心人了。

女法醫阿玉又將被割成小碗的頭蓋骨取下,那灰白色布滿折皺的人腦呈現在眾人眼前,上麵還布滿了許多小小的孔洞,密密麻麻的,望得人直發怵。

隻見阿玉手起刀落,在大腦皮層組織上掀了個口子,出乎意料的是這具屍首的腦子被什麼東西給蛀空了,成了個空殼殼!

阿玉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從托盤上拿起個鑷子,又用鑷子夾起片薄薄的帶血生肉,放到了空洞洞的腦中。

我看著這一幕有些眼熟,很像是用生肉當做誘餌來釣什麼,可人的腦子裏又不會有魚!時間隨著時鍾的滴答聲流逝,解剖室裏靜的連根針掉下地都能聽到。

正當我想開口打破這沉默時,一條細長的白色蟲子探了出來,剩下的半截都還沒在人腦之中。

我倒吸了口涼氣,沒錯,那的確是條通體透明,全身有著著一圈圈紋路的蟲子,很象是寄生在人類腸道中的蛔蟲。可誰能告訴我,蛔蟲怎麼會吃肉!眼前這條蟲子蠕動著白色的身子爬到了那片帶血的生肉上。我總算知道屍首的腦子為什麼布滿了細小的孔洞,為什麼大腦隻剩下個空殼了。

阿玉見狀忙用鑷子夾住蟲子的腦袋,一扯足抽出來七八厘米,剩下的全折在了那個黑黑的小孔中。似乎這蟲子有和蚯蚓有類似的神經係統,既使斷做兩截仍能存活,不停的扭動著白花花的蟲身。

我對類長條狀的軟體動物有陰影,忙退後了兩步,生怕阿玉拗不過那蟲子。

“阿玉,把這玩意給拿遠點。什麼蟲啊!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我厭惡的退到了姑姑的身後,阿玉將依舊扭動不已的蟲子裝進一個盛有透明液體的玻璃罐子裏。

白淨的臉上露出抹平靜的笑容,道:“隔壁雲嬸家去年養了一頭五百斤的年豬,臨近過年的時候年豬便開始掉肉。剛開始雲嬸隻是以為年豬不肯吃東西才會掉肉的,可她家的豬比往常吃得還要多。僅短短的一個星期,五百斤左右的肥豬就瘦得皮包骨頭,奄奄一息了。”

我疑惑得眉頭都扭到一塊去了,心說阿玉說這個幹嘛!現在得搞清這是什麼蟲子才對吧!

阿玉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滿,推了下眼鏡,繼續說道:“有一種形似於蛔蟲的寄生蟲,善食肉。它的胃口極大,可以進食比自己體重大三倍的肉,並能在宿主體內瘋狂的繁殖。200千克左右的宿主不到半個月就會被它幹掉,正因為它變態的繁殖能力與進食速度,這種蟲類並不常見。偶而被發現,也會被當做蛔蟲來處理,清理蛔蟲的藥物對它們也存著致命的傷害。而那頭年豬就是因此而死,想不到在這幾具屍體的身體裏也有這個東西。”

我聽完後,直接愣住了,當年評四害的時候怎麼沒把這蟲子給評上,太委屈它了吧!半個月就可以幹掉一個人,也忒能吃了吧!

一直沒說話的霧衍忽然“嗯”了一聲,霧衍手腕一翻,黃澄澄的符紙落在屍首上。沒了頭蓋骨的屍首頓時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將眾人的臉映得忽明忽暗,阿玉平靜的將手術刀抹淨裝到了口袋裏。自顧自的收拾起桌上的東西,白淨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滴嗚…滴嗚…”停放警車的院中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打破了尷尬而複雜的局麵。“去看看。”霧衍手中寒光一閃,那柄龍紋短刀顯現出來,姑姑淺笑呤呤似乎料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