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有信,秋月無邊 第七十七章:傾吐思慕

蘭陵在護城河邊死死抱住柳樹不肯上車,任月嫵說破嘴皮子也無濟於事,“你到底回不回宮?”楊廣還有一大堆政務需要處理失去了耐心。

“不回!不回!死也不回!”蘭陵將頭搖擺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嗖的”一道冷光閃過,蘭陵抱著的那一顆小柳樹轟然倒地,蘭陵,月嫵嚇得花容失色,膽顫心驚地看著眨眼寶劍早已回鞘的楊廣。他麵色冷冷的,眸子中散發出鷹嗥一般犀利的目光。

“楊哥哥,你別與蘭陵一般見識,她這是鬧脾氣!”月嫵很怕楊廣一個按捺不住一劍劈了蘭陵。

“她不願回宮就嫁給突厥人做老婆好了!”楊廣不去拉蘭陵,牽起月嫵就要離開。

“哥,你說什麼?”蘭陵這才有些害怕,追了上來。

“那突厥青年定然不是普通人,依照突厥的習俗,你取了別人的狼牙項墜,就算掘地三尺,那突厥青年也要將你找出來!”

“那又如何?總比嫁給宇文化及那根木頭樁子要好!”蘭陵還是一個勁地嘴上不服軟,心裏卻害怕得要死。

“哼……”楊廣一聲冷哼!蘭陵更是怕的要命。

“突厥人一年半載不洗澡,茹毛飲血,而且妻子像是貨物一般互相交換贈送……”

“啊!我跟你回宮。立刻就回,不要再說了!”蘭陵一把捂住耳朵,像是敏捷的猴兒一般躍上馬車。

月嫵捂嘴嘴吃吃地笑,“你笑什麼?”平定內心的蘭陵一把拽下月嫵的手,狐疑地瞪起眼睛質問。

“你呀!你呀!父皇早就取消了你和宇文將軍的婚事。”月嫵點點蘭陵的額頭,不忍蘭陵擔驚受怕,好心點出那件事。

“哥!你竟然騙我!”蘭陵氣得捶足頓胸。

楊廣挑了挑眉頭,一副你耐我何的模樣!

回了宮,蘭陵害怕楊堅還在氣頭上,不敢回自己的清涼殿,窩在落霞殿不願走,月嫵對她沒耐何,兩人窩在床上閉目小憩。

“月賓!你這是去哪裏?”蘿蘿正拿著一柄剪刀在修剪一盆白花上的枯葉。卻看見月賓正提著一個盒子,打扮得甚為明豔。

“我出去走走!”月賓扯出一個暢快的微笑。

“禦花園百花竟放,你去好好看看心情也好一些!”蘿蘿瞥了一眼月賓側臉上那一道淡淡的傷痕,其實一點也不會損壞月賓的嬌美容顏,看她今日的樣子似乎也放下那些心頭包袱。

蘿蘿籲了一口氣!

“嗯!我盡快回來!”月賓甜甜地點點頭。輕快地離開。

東宮門外,宇文化及正在帶著一隊羽林衛巡邏,“將軍,我有些事要和你談談,可否借一步說話?”月賓移步過去,低低垂下頭。

“哦?那好吧!”宇文化及也沒多想,撇開部下隨著月賓來到了望月亭,此時嬌豔的湖泊如同一塊碧瑩瑩的翡翠,蜻蜓點過水麵蕩起小小的漣漪,落在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之上。

“將軍,這是奴婢做的點心,請將軍……”月賓將手中的盒子打開,擺滿了精致的點心,惴惴難安地遞到宇文化及麵前,耳根通紅,好似能滴出血來。

宇文化及覺得她神色有些奇怪,奇怪地望了她一眼,默默地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月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罷!”

月賓抬眼看了看湖中的一雙鴛鴦,思忖片刻道:“連鳥兒都是比翼成雙,將軍這般年紀了為何還未婚配,還拒絕了陛下的賜婚?公主金枝玉葉又是美貌非常!”月賓大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問出問題。

宇文化及奇怪地看了月賓一眼道,”齊大非偶,蘭陵公主金枝玉葉豈是我等一介武夫能匹配的?”

“宇文將軍,你是不是心係他人?”月賓鼓起勇氣,豁出去,問了出來。

“我、我、、、、、、、”宇文化及躊躇南安,手足無措,滿臉通紅如同一個孩子一般!

“她是江陵的故人?”月賓有些欣喜地繼續追問。

宇文化及被猜中心事,驀然地點頭。

“將軍,我也思慕你……”月賓見宇文化及滿臉通紅的樣子,一把握住宇文化及的手,就要靠過去。”不!不!不!月賓你弄錯了!我喜歡的不是、不是你!”宇文化及像是觸火一般推開月賓,訕訕地縮回手。

“那是誰?是蘿蘿嗎?”月賓惱羞成怒,眼淚包在眼中。

“不!不!不!你誤會了!”宇文化及想一個小孩子似的擺擺手,期期艾艾地解釋。

宇文化及越是這樣,月賓就越是認定他心裏喜歡的人是蘿蘿,不由得切齒起來。

“你是不是嫌棄我,嫌棄我毀容了?我都是聽你的啊!是你叫代替郡主,你怎麼可以這樣?”月賓既羞且憤,很自卑地捂住臉頰上的傷疤。

“對不起!殿下不能有危險的,是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平一切嗎?我雖然是你們救下來的小丫頭,不也是人嗎?憑什麼要我代替她承擔一切,你們都是假仁假義的偽君子!”月賓怒極了!

“住口,我不許你誣蔑殿下!”宇文化及一見月賓如此詆毀月嫵大吼一聲。

“你不過是別人的一條狗,叫你咬誰就咬誰,對我吼什麼?”月賓氣急攻心,語言也變得尖利刻薄起來。

“住口!住口!”宇文化及本就是沉默寡言,被月賓如此尖利地戳傷痛楚,通紅著眼,一把掐住月賓纖細的脖頸,將她抵在廊柱上。

月賓被宇文化及掐住脖子,接不上氣,大腦脹痛,臉憋得通紅,憤怒地看著宇文化及,說不出一句話!

“滾!”宇文化及還算有點理智,一把鬆開月賓,沉著臉離去。

月賓軟在地上,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脖子!“宇文化及,我要你不得好死!”她心中暗想。為什麼,你可以喜歡蘿蘿,效忠月嫵,卻不肯將心分給我一點點,月賓十分想不通!想不徹!

她步履搖晃失魂落魄地回了落霞殿,正遇到迎上來的蘿蘿:“月賓你怎麼了?”蘿蘿關切地摸了摸月賓的額頭。

“別在我麵前假惺惺!”月賓越看蘿蘿越是不順眼,一把打開蘿蘿的手,轉身就要走。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一直都是相依為命的好姐妹,你為何要這樣說?”蘿蘿覺得很委屈,一把拽住月賓的衣袖。

“你對他的心思別當我不知道,好姐妹就是這樣搶好姐妹喜歡的人嗎?”月賓冷冷一哼,頭也不回。

蘿蘿心頭陡然一頓,“莫非月賓也知道自己對太子殿下的心思?”一時間臉色發白,目光呆滯地立在原地。

“好了!心虛了吧!”月賓一回頭正對上膽顫心驚的月賓,無比厭惡。

“月賓……”蘿蘿輕輕開口。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這件事假當我不知曉便是!你再也不是我的姐妹!”月賓越來越怒極了,抄起果盆中的小刀,嗤啦一身割斷自己的衣袖,憤怒地離開。

“月賓!是我不好!是我不該異想天開思慕殿下……”蘿蘿委屈極了,為什麼她的愛如此小心翼翼,還要被譴責,難道因為自己是奴婢就連偷偷喜歡別人的權利也沒有嗎?

“為什麼你要和我割袍斷義?”她無力地扶住花盆架子,眼中流出淚水。

有什麼比這種憤怒和怒火更能激發一個女人的報複心呢?女子自古都會為了愛情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