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琪沒想到,自己在第一次嚐試搶別人男人的時候,就輸了。
其實她自己也很清楚。
封景城對她而言,不過是個獵物罷了。
心裏的那股執念,是源自於她內心對愛情產生了既排斥又渴望的矛盾。
多年前,姚家的長輩們為她張羅著聯姻時,她離家出走。
她不相信愛情、憎恨婚姻。
看上封景城的時候,她依舊是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婚姻是堅固的。
她想用行動證明這個想法是正確的。
如今,現實告訴她,她輸了。
到頭來,姚子琪驚覺,原來自己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的背後,竟然隱藏著對愛情的強烈渴望。
她渴望得到一份真實的愛。
也是因為如此,她離開了姚家,四處遊蕩,當殺手,沉迷殺戮,來麻醉自己的心,不去思考愛情。
其實,姚子琪的所作所為,隻不過是在做一場實驗給自己看。
她想看看自己滿手鮮血,還能不能擁有愛情?
她想看看,這個世界上是不是有堅固的愛情和婚姻?
大概是她內心抱著一絲絲希望吧。
以至於她不停地在這場實驗中淪陷下去,一錯再錯,到最後步步錯,全盤皆輸。
姚子琪聽見自己開口說出自己不曾對任何人說過的話。
“是我輸了。”
“對不起。”
啪哴——
玻璃窗被人從外麵砸碎。
時家的人終於找到辦法趕過來營救,時宛言和封景城將姚子琪和其他殺手都交給他們去處理。
然後,兩夫妻帶著孩子們戴上防毒麵具,在酒店裏進行疏散和解毒工程。
……
另一邊。
車上。
時野一直在實時連線中,調動所有隊伍的行動。
“B組,九點鍾方向的埋伏就交給你們了。”
“是。”
洛坐在他身邊,癡迷地欣賞著他忙碌的側影。
她穿著白色長裙,微卷的長發披在肩上,像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森林係精靈,瞳眸清澈。
然而,如此美麗的女子,卻一點都吸引不了隔壁的男人。
“時野。”
她忽然開口喚了一聲。
時野摘下耳機,疑惑地望著她。
豈料,卻對上一副滿臉花癡的表情。
“你怎麼可以這麼帥?帥得我都挪不開眼睛了。”
“……”
時野無語了幾秒,轉頭看見實時連線中的隊伍都還在線,唇線不由得崩緊。
“你少說話,別給我添亂。”
“我隻是想誇誇你,給你愛的能量,助個力。”
他身子僵硬了一下。
這時候對講機那邊的隊伍們都紛紛自覺地閉麥,不打擾老大談情說愛。
“……”時野沉著臉,不悅地道:“你知道耽誤我處理事情會有什麼後果嗎?”
“三點鍾方位的埋伏不能動手。”
她忽然開口轉移話題。
時野皺眉,“為什麼?”
“因為那是個圈套,你若是調派最後一支隊伍過去,這裏沒人護著你,就會招惹麻煩了。”
“你怎麼知道?”
“看一眼你的未來就知道了。”
時野陷入一陣沉默。
從剛見麵認識的時候,洛就常常把那種神棍用的字眼掛在嘴邊,用來對他進行‘坑蒙拐騙’。
一會兒說前世,一會兒說生命藍圖。
還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以及看透過去未來的本事……
煩得時野一刻都沒法安靜。
自從洛從森林出來找他以後,就每天想著各種辦法纏著他。
原本時野隻是想讓洛出來散心幾天,還找了幾個保鏢帶著她隨處逛逛,再送回森林去。
結果忽然收到時宛言在N市遇到麻煩的消息,便立刻帶人趕過來。
洛得知這事,也吵著要跟他一起過來,說是保護他的安危。
但在時野的眼裏看來,洛更像是在幫他添亂。
“你要是再打擾我,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就讓人現在把你送回森林去。”
洛識相地閉起嘴。
時野這才滿意地重新拿起耳機,繼續調派人手。
“最後一組,三點鍾方向的埋伏交給你們了。”
“是,老大。”
他完全沒有把洛的警告當一回事。
因為手裏的情報已經很清晰,這裏隻剩下最後一撥人在埋伏,盡早清理掉,早點收工回家睡覺就完事了。
然而,這一次時野預判錯誤。
就在他剛把最後一批人調派走了沒多久,忽然察覺到車窗外有人正緊緊盯著他。
殺意逼近。
時野連忙拿起望遠鏡,四處尋找。
“老大!我們發現了新的埋伏!他們其中隻有個狙擊手,正在對你瞄準攻擊!”
對講機那邊傳來屬下的彙報。
但這個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砰!
時野感覺到殺意的同時,正想有所行動,下一秒,隔壁的女人卻用力將他拉開,摁在車椅上。
啪哴!
電光火石之間,車窗被子彈穿透,緊接著傳來洛痛苦的悶哼聲。
“唔……”
時野瞳孔一縮,低吼道。
“你在幹什麼!”
洛痛得臉色蒼白,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死死抱住他,不讓他推開,甚至還用雙手護住時野的頭。
緊接著,又是一陣聲響。
砰!
時野能感覺到額頭上有暖流經過。
但那不是他的血。
對方似乎停止攻擊了。
緊接著,換成時時野手下的人對那狙擊手進行圍剿。
車上瞬間安靜。
時野一把將撲過來的女人推開,反手摁在她的位子上。
洛痛得又一陣悶哼,額頭全是汗水。
“唔,你輕點。”
他怒火燃燒。
“你瘋了不成?!誰叫你替我擋子彈的?”
“我不能眼睜睜看你死……”
洛閉著眼睛回答,臉色慘白。
時野低頭看著她身上白色的長裙沾染鮮紅的血色,刺眼得他忍不住低聲怒吼。
“不想看我死,你就自己眼巴巴去送死嗎?”
“我又不會真的死……行了,你先幫我把背後的子彈挖出來吧。”
洛拉著時野的手,摸到自己背後的傷口處。
她低著頭,將自己手臂上的子彈取出。
瀟灑得讓人以為她根本沒有痛覺。
時野感覺到自己的手在下意識顫抖,他從來沒有為任何一個女孩挖過傷口裏的子彈。
曾經受過傷的他很清楚。
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的痛。
但洛卻隻是緊緊咬著牙,不哼一聲。
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女孩子的內心得有多強大,才能如此忍得住痛楚。
洛對自己的自愈能力非常有信心。
這是阿卡巴族人的血脈優勢。
但時野並不覺得她這個舉動值得被誇讚。
“我不需要你這麼舍命相救,你把你自己的命當什麼了?就因為自己有不死之身,所以為所欲為??你沒聽言言說過你父親的狀況是怎麼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