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的手術室裏,在手續流程批下來之前,並沒有任何醫生過來負責。
剛剛有兩名醫護人員進來替他做了簡單的搶救,然後便走了。
一抹黑色的身影潛進,緩緩走向手術台。
看著林靖奄奄一息的樣子,黑衣女郎的眼神冰冷。
隻見她伸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支針筒,毫不猶豫地打在他胳膊上。
半晌,她清冷地聲音落在空氣裏。
“我說過,從來沒有人能在我的手裏活命。”
這個男人,以及剛剛跟在他身上的那女人,都是。
針筒裏的毒液全灌進去林靖的身體裏。
黑衣女郎瞄了一眼那逐漸變弱的心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最後聽見一段長長的‘嗶——’,又拿出另一支針筒,抽了一支血,才滿意離去。
“喂,我任務完成了,不過一會兒還有個女人我要去解決,你記得先把錢打到我賬上來。”
……
時宛言來到手術室的時候。
幾個醫護人員正在對林靖進行CPR搶救,但心電圖上始終沒有任何起伏。
她心裏那抹不祥地預感愈發強烈,走上前去問個究竟。
“情況如何?”
“死了,用CPR電擊搶救了三遍,都沒有用。”
醫護人員做完最後的搶救工作,轉身對時宛言宣告傷患的死亡消息。
她腳下一軟。
上前去親自給林靖做檢查。
身體已經涼了,沒有脈搏,沒有鼻息。
甚至,透過把脈還能摸得出來,他的血液已經不再流動了。
就像在摸一塊石頭般,僵硬又冰冷。
被時宛言帶過來的武俊和助理見狀,也上前去做檢查,臉色沉重。
若是病人還有一線生機,那就還有希望。
可現在,人已死。
奈何時宛言的醫術再好,也都沒辦法起死回生了。
她抿了抿唇,隨即對著醫護人員們說道:“你們都出去。”
把人遣散,隻留下武俊和助理。
兩人都不解她為什麼要繼續留下來,差點還以為公孫家族的神醫絕活可以起死回生。
“時小姐,你這是打算繼續救他麼?”
“我不是神。”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檢查死因。”
“他難道不是中槍死亡的嗎?”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還中了毒。如果是,我要知道這個毒是什麼。”
雖然不知道時宛言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兩位還是盡力配合了。
抽了血樣帶走,時宛言還非常專業地把林靖身上的子-彈取出,又把傷口縫好。
人死不能複生。
她唯一能做的,是查出死因,知道殺手是何人。
這是她認為對死者唯一能給的尊重和幫助。
做完了一係列的活兒,她神色凝重地在林靖的耳邊輕聲低語。
“我會替你照顧好王落函和孩子的,走好。”
……
王落函還以為,隻要找時宛言去給阿亮動手術,人就一定會沒事。
但她根本沒想到,那個黑衣女郎在時宛言趕過來之前,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時宛言從進去手術室到出來,全程不過才花了一小時。
王落函看著她麵色沉重地走出來,心頭不由得咯噔一聲。
“阿亮怎麼樣了?封太太,阿亮他應該沒事吧?”
“他……”
這是時宛言第一次向家屬宣告死亡消息。
老祖宗什麼都教會她了,唯獨沒有教好這件事。
在她認知裏,這東西絕對不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豈料,現在她麵對王落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王落函從她那副艱難的表情讀懂了意思,身體不由得開始顫抖起來。
“他,死了嗎?”
時宛言垂眸,心裏滿滿都是惋惜和愧疚。
“對不起,我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其實王落函是知道的。
在時宛言趕過來之後,把醫護人員遣散出去,她抓住了其中一名醫生問個究竟,對方跟她說傷患沒救。
但現在從時宛言口中親耳聽到,打-擊的感覺遠比剛剛還強烈。
這時候,武俊和助理將屍體從手術室推出來。
王落函走上前去,用顫抖的手將白布緩緩掀開,露出林靖那副煞白的臉。
一絲生機都沒有。
她雙腿瞬間無力,跌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
“怎麼會這樣?剛剛明明還在我麵前活生生的模樣,怎麼會說死就死呢?我跟他說了一定要撐住,不要睡下,孩子等著他一起回家。阿亮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呢……”
時宛言看著她這副深受打-擊的模樣,知道她已經陷入了悲痛欲絕之中。
這幾天接二連三地發生事情。
孩子出事,丈夫出事……
她仿佛把這一天過成了十年那麼長的時間!
“節哀。”
時宛言也想不出更好的話來安慰王落函。
她自己的情緒也接近崩潰的邊緣,隻是一直努力地在忍著。
終究,她決定不忍了。
蹲下來,把王落函抱在懷裏,兩個女人相擁著哭泣。
……
封景城送完了榮靳和閔瑤,從機場匆匆趕回來,心裏很著急。
他接到信息,林靖已經被擊殺,地點就在醫院。
一聽到這裏,他當下第一反應就是擔心時宛言會不會也被牽連,馬不停蹄地開車趕回來。
剛飛奔進醫院大門,忽然一抹黑色人影也飛快地走來,撞上他肩膀。
“啊!”
對方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連退了兩步。
封景城連對方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啥也沒說就想走人。
然而那女人卻一手拽住他胳膊。
“喂,你撞到人不會道歉啊?”
他抬頭,對上一抹恰似狐狸的雙眸,眼尾上揚,甚至還有幾分調戲。
女人的身材窈窕,容貌妖豔,一身黑衣黑皮褲,加上一對馬靴,看起來非常辣。
是個危險的女人。
封景城隻是掃過一眼,就麵帶怒容地對她怒斥。
“滾。”
低吼完畢,他甩開了女人的手,繼續往電梯地方向走去。
“幹嘛那麼凶啊……”
黑衣女郎看著封景城離去的背影,演技逐漸收斂,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
“這副皮囊真好看,害我忍不住想勾到手裏了……嗬,可惜,恐怕也是個將死之人。若他沒死,下次緣再見一麵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她笑著呢喃完,妖嬈地轉身離去。
而封景城並不知道的是,剛剛被黑衣女郎故意假撞那一下後,距離死亡的時間越來越接近。
“言言。”
時宛言把王落函從地上扶起來。
兩個女人眼眶都通紅。
封景城來到的時候,看見她還好好的,心裏那股著急的感覺才消失不見,一把將她摟進懷裏。
“快把我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