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宛言剛睡下沒多久，就被電話吵醒。
她迷迷糊糊接起，聽見李蔓倪劈頭大罵的聲音。
“你可真是好大的牌麵啊？竟然敢當眾對沈老板撒潑？！知不知道我們公司因為你損失了多少？！”
“唔……？”
“你還有臉裝傻？剛剛公關部門那裏接到電話，說方氏集團要跟我們終止合作！還聲明除非你本人親自去道歉，要不然他們不善罷休。這麼大的簍子你都敢捅，你怕是剛畢業出來的大學生吧？！”
時宛言大約聽懂了她說的話，但昏昏沉沉的腦袋根本不讓她思考出好聽的話去安撫上司。
李蔓倪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
“那是他們活該……配不上跟我們雲盛合作……”
她氣得半死。
“你以為你是誰啊？那可是公司的大客！若是得罪了他們，以後我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那我先讓他們兜著走不就行了嘛……”
“時宛言！你有種給我再說一次！”
嘟嘟——
時宛言朦朧中隻聽見手機傳來嘀嘀嘀的警告聲，她無力地撐起眼皮，就見手機沒電徹底宣告關機。
“哦？沒電了啊，那就……呼……”
枕頭邊上的人兒又沉沉地睡下。
李蔓倪剛吼完，就錯愕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
第二次。
這個新來的女人居然第二次掛斷她電話！
簡直太過分！
“時宛言，下周上班，我一定要你好看！！！”
……
周一上班的時候，時宛言一打完卡坐下，就明顯感覺到部門裏的氣氛有點古怪。
但更多的是譏諷意味。
傅欣欣一見到她就立刻撲上來，拉著她說悄悄話。
“你不是吧？我才出差那麼幾天，你就鬧大事了？”
“我鬧什麼大事了？”
“你把咱們雲盛長期合作的案子給搞沒了，這還不是大事？”
她眨眨眼，想起對方說的是上周末應酬那件事。
見傅欣欣這副誇張的表情，時宛言開始有點糾結。
“這個……很嚴重麼？”
那天晚上，她都被激得滿肚子火，壓根沒想這麼多，回去之後更沒反省過當下的行為是不是錯的。
後知後覺的時宛言，到了現在才反應過來。
好像事發當天，李蔓倪還打電話過來怒斥她一頓來著。
然而大寶時宸研製的香薰太好用，她睡了一覺醒來，壓根想不起自己跟主管究竟聊了些什麼。
傅欣欣看她這傻白甜的樣子，無奈搖頭。
“你沒救了。我很想幫你，奈何我隻是個比你多三個月資曆的新人而已。”
“……”
時宛言還沒說什麼，這時候李蔓倪黑著臉走進設計部門。
“時宛言，過來見我。”
細而尖銳的嗓子響起，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同時看向時宛言。
有的眼神帶著些許嘲諷，有的則是深表同情。
傅欣欣則是那同情陣列中的一員。
“你要是被開除，我就出麵替你求個情，上麵的人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如果我這位剛過試用期的新人有說話權的話。”
時宛言撇撇嘴，無奈地去了李蔓倪的辦公室。
扣扣——
“進來。”
她走進去坐下，沒有說話。
本以為李蔓倪要開炮轟炸了，結果她竟是換上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說話。
“宛言，這次跟封氏集團合作的案子，你一個人處理得來嗎？”
“啊？”
“需不需要我給你安排個助理？”
“？？？”
時宛言滿頭霧水。
按照邏輯走向，這時候不應該是指責她因個人情緒失控而導致公司失去重大的合作項目嗎？
眼前的李蔓倪，跟她記憶中那個尖酸刻薄的女人有點出入。
難道是她早上醒來的打開方式不一樣了？
她有點懷疑這一切隻是幻象。
“不如這樣吧，我看傅欣欣跟你挺合得來，就讓她當你助理好了。”
李蔓倪那副溫柔的笑，讓她感覺滲得慌。
直到離開辦公室，時宛言手臂上的疙瘩還沒消去。
傅欣欣湊過來問八卦。
“怎麼樣？她沒有對你發難吧？”
“還好，就是有點滲人。”
“啥？”
“欣欣，我問你啊，李主管她平常生氣的時候會笑麼？就是笑得特別溫柔體貼的那種。”
傅欣欣聽她這麼一問，嘶地一聲倒吸一口氣。
“這我還真沒見過……她不會是給你記過了吧？”
“我也不曉得。”
另一邊。
李蔓倪坐在辦公桌前氣呼呼。
“該死的女人，本以為今天上班就可以搞死你，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一手！”
她今早提前到公司，打卡沒多久就被上麵的人叫去訓話。
以為可以把事情推鍋在時宛言的身上。
結果沒想到，所有的訓話居然是針對她而來的。
“你知不知道她是誰？這麼多設計師你放著不派，偏偏送她去應酬沈老板？”
“我當初提拔你，是看在你聰慧有天分，懂得看人眼色做事，沒想到你這次居然惹了不該惹的人！”
訓話完畢，李蔓倪都還沒弄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經理，有件事我想弄清楚，時宛言究竟是什麼身份？”
當時那位經理氣得肝疼，隻告訴她：“你別問了，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得罪她，否則連我也沒辦法保住你。”
直到現在，李蔓倪怎麼想都沒想不明白。
時宛言不就是跟趙經理有點關係嗎？
難不成靠這層關係，她就足以為所欲為，連企業總裁都敢得罪？
這也太荒唐了吧！
想到這裏，她再也沉不住氣，於是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喂，我想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
午休時間。
傅欣欣以為自己莫名其妙當上時宛言的助理已經很荒謬的事，卻沒想到微博上的一條熱搜刷新了她的認知。
“時大姐，你老實交代，到底周五那天對沈老板做了什麼？”
“我潑了他一杯水。”
時宛言一筆帶過。
“我靠，你知不知道他被你這一潑，公司都快沒了？”
“？？？”
時宛言滿頭問號。
傅欣欣把手機遞過來給她看個究竟。
隻見新聞標題寫著：方氏集團股價暴跌，恐麵臨破產危機！
報道內容是指這兩天方氏集團的股價持續下滑，多方合作關係也突然宣告終止。
在此之前，方氏集團的執行總裁沈某，還意氣風發地說要讓時宛言好看。
她有點懵比。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才要問你是怎麼回事好嘛？你再看看另一條熱搜，那位被你潑得一身飲料的沈老板，被人匿名曝光醜陋的私生活，引發家暴，現在人已經被送進醫院，據說被他老婆用棍子打斷了腿。”
時宛言張了張嘴，感覺有點玄乎。
是老天爺看她那晚被欺負得太過分，才幫她一把的麼？？
傅欣欣把新聞念完，自己也覺得神奇，忍不住嘟囔道。
“時姐，你當天潑他身上的那杯，該不會是符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