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城用眼神示意,滕若立馬就讓保鏢們摁著霍梓康的頭給人道歉。
“好好好,我道歉,對不起!別再打我了!”
封景城不善罷甘休。
“她叫時宛言,你喊著她的名字好好道歉。”
“時小姐我錯了!請放過我吧!”
時宛言徹底愣住。
自從回到S市,兩人連一個照麵都沒打過,她真沒料到這個男人竟會如此護著她。
想必他很早就得知關於她的消息了。
霍梓康最後被放走,踉踉蹌蹌的,沒有了剛剛那種囂張跋扈的氣勢,更像是個夾著尾巴逃的老鼠。
滕若和保鏢們站直身子,對時宛言低頭示意。
她這才回過神來,對封景城致謝。
“謝謝。”
“下次小心點,他還會找上門。”
男人好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宛如小貓在耳邊撓,惹得她耳根子莫名一紅,灼熱感蔓延到臉龐。
真是奇了個怪。
她平時不是這麼容易害羞的人。
時宛言還沒說什麼,人已經走回包間。
她看了看時間,想趕緊趁機溜走回家去,沒心思再去管那什麼鬼應酬飯局。
誰知,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的時宛言,還真是無敵倒黴。
正當她要往大廳方向走之時,忽然一隻手緊緊抓住了手臂。
“時小姐,上個廁所這麼久,我們還以為你走人了呢!”
她心一驚。
轉頭看去,對上沈老板那副斯文敗類的笑容。
石耿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幾個男人剛從包間走出來。
高矮肥瘦男人們一看到時宛言還在,眼睛頓時都亮了,二話不說過來把她擁護著。
“既然你還沒走,那就陪我們去下一場吧!”
“我開了家非常好玩的夜場,那裏有好多跟你一樣漂亮的小姐姐,你們一定很聊得來。”
“時小姐你別聽他們的,跟我走,我帶你去個浪漫的地方,看風景,喝紅酒,兜兜風,順便睡睡覺,嘻嘻嘻——”
男人們喝得醉醺醺,說完話還打了個滿是酒氣味的飽嗝,唯有沈老板還清醒著,清楚捕捉到時宛言那嫌棄的目光。
她正想避開幾個男人。
豈料這時候一把手搭在背後,稍微用力地把她摟過去,推著人往大廳電梯方向走。
時宛言驚了。
“嗬嗬,時小姐不是喜歡喝酒嗎?我們換個地方慢慢喝,大家陪你喝到天亮都沒問題。”
她的臉色頓時徹底黑了。
“沈老板,請你把手放開。”
“現在沒有外人了,時小姐不用這麼矜持。再說,你不會連潛規則都不曉得,就敢來我們的飯局吧?”
沈老板的目光再也沒了掩飾,笑容裏充滿調戲,搭在她身後的手也慢慢往下摸。
時宛言惡心至極。
趁著這時旁邊有個服務員端著飲料經過,她迅速抓過一杯,狠狠地潑在男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僵住,錯愕地站在原地。
潑完一杯還不夠。
時宛言又兩隻手各拿一杯飲料,灑向四個喝醉酒的猥瑣男人。
突然被灑一身飲料的五個男人,低頭看一眼衣服上那濕淋淋的水跡和冰塊,終於醒酒了。
“你在幹什麼!!”
怒吼聲充斥在整個大廳,引來不少人的注目。
時宛言趁沈老板發火,敏捷地繞開他那不安分的鹹豬手。
“老板們,該醒酒了。”
潑完一身飲料,還露出這般笑容可掬的表情,真讓人看了就想撕碎。
“再不自重點,我不能保證你們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她神色自若地說道。
然而這聽在幾個老板們的耳朵裏,卻一點威脅感都沒有。
“嗬,就憑你?時小姐,請你弄明白你現在的身份。要是得罪我們,雲盛三天內就要麵臨倒閉的風險!”
“沈老板未免也太看好自己了吧?”她也嗬嗬一笑,“沈老板從別人手裏搶來的方氏集團,不過就是個規模稍微大一些的本土企業而已,論財力勢力和人脈,還能跟國企比?什麼時候我們雲盛集團的人還淪落到要出來陪老板們喝酒睡覺,才能穩住在國際上的品牌地位了?!”
尖銳的怒斥聲在金碧輝煌的大廳內回響。
其他人看了一眼,竊竊私語。
還有不少圍觀群眾認出了沈老板他們的身份。
“就是他們,上兩周來過這裏,也是幾個大男人這麼摟著一個女子硬把人推上車的。”
“真是惡心死了,這種人不配賺那麼多錢。”
“把人家當什麼了?真以為自己賺那點破錢就能為所欲為?”
被議論紛紛的男人又羞又惱。
他們實在沒料到,眼前這個看似清純小兔子的時宛言,居然會突然變臉,說話犀利且字字鏗鏘,氣場突然飆升,完全碾壓住所有人。
沈老板還想發難,時宛言這時候眼尖地瞥到一抹熟悉身影正往大廳門口走去。
她嘴角一勾,“抱歉,今晚失陪了,我男人在等著我回家。”
話畢,她快步走向不遠處那一行人之中,為首的深灰色西裝男人。
突如其來的人影保鏢們本想攔住,但看清楚後又縮回手。
於是時宛言成功走到封景城身邊,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
“等很久了嗎?我們走吧!”
鼠尾草香味,還有那甜糯糯的嗓音,讓封景城身子一僵。
他偏過頭,入目的是時宛言狡黠的眼神示意,抬眸瞥見幾個高矮肥瘦的中年大叔們頓足震驚的表情,瞬間明白了緣由。
“嗯,走吧。”
男人回神片刻,泄露了一絲絲柔情,但很快被掩飾起來。
封景城帶著時宛言走出翠華閣。
追在身後被保鏢們眼神警告的沈老板等人,神情充滿陰鬱。
“剛剛那是……封氏集團的那位?”
“正是。”
“他他他是那女人的誰?我們不會有事吧?”
誰都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全S市的企業家們都知道,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惹那位被稱為商業修羅的封氏集團首席執行總裁,封景城。
幾人麵麵相覷,開始感覺到後悔和擔憂。
托了封景城的福,時宛言終於成功逃離幾個男人的魔掌。
走出大樓沒多久,她便停下腳步。
“謝謝你,也很抱歉,剛剛那個情形是逼不得已。”
客客氣氣的說話語氣,與記憶中的那個女人很不一樣,讓人產生疏離感。
封景城眸子底下僅存的一點溫柔立刻被抹去。
冷淡地回了一個字。
“嗯。”
“那我先走了,再見。”
“上車。”
“嗯?”
“夜了,送你回去。”
時宛言本想開口拒絕,無奈騰早已機智地跑去拿車,封景城剛說完話,車子已經取了過來,停在兩人身旁。
“……”
這算不算是從一個坑出來,又掉進另一個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