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裕達和寸金要結婚的消息遍布各類報刊雜誌的頭版,二人的寓所以及馮月珍的電影公司門口,都擠滿了采訪的記者。“無可奉告!”馮月珍一改往日與媒體的合作態度,強硬地拒絕了各類采訪,對公司的職員也限製言論。這種做法吊起了人們的好奇心,他們紛紛想在親民的崔裕達這裏撕開裂口,然而,這個好好先生除了微笑,也是三緘其口。至於女主角寸金,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寓所門口還被配有保鏢。
“請問黃先生,對於寸金小姐與崔裕達的婚禮怎麼看待?”有手段的記者,在商會的酒會上圍堵到了黃柏興。
“怎麼看待?”黃柏興滿臉和氣,“婚姻自由!”
“請問……”
“把路讓開……”黃柏興壓著聲音對擋路的記者說,不怒自威的神色唬得記者紛紛退讓。第二天,關於黃柏興對於寸金婚姻態度的報道就發表了,一方說黃柏興提倡“婚姻自由”,不反對女兒的婚姻;另一方分析了黃柏興的臉色,解釋說這場婚姻前途渺茫。
“老爺,你說……”四姨太哭哭泣泣地坐在黃柏興身邊,“這個孩子從來就沒有聽過我的話,現在……你怎麼能容許她嫁給那麼一個人呢?”
“哎呀……”黃柏興拍著她的腿,“孩子的事情,你我怎麼好幹涉呢?金子這孩子,一向有主見,在婚事上自己做主也是自然,你何苦要製止呢?我問你,從小到大,她想要做的事情,你什麼時候阻止成功過?”
“我是她娘,她做其他事情我管不了就罷了,可是這是婚姻大事,是一輩子的事情,我不能就這麼放任她,她要是犯了錯就是要受一輩子的罪!”
“你就那麼自信,認為她要嫁的這個人會讓他受罪?”
四姨太抬起頭,看了黃柏興,他漠然的樣子令她傷心而厭惡,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跪了下來,道:“老爺,我這輩子從沒求您做過什麼事情,現在我求求你看在我們多年夫妻情分以及您和她親生父親半輩子的友誼上,阻止這場鬧劇吧!”
“你這……”黃柏興站起來,握著她的手,“你這是何苦呢?”
“老爺,我知道你心裏不在乎,家裏的少爺小姐們,你從來沒有過分操心幹涉過什麼。我是做娘的,不想女兒不幸福,我知道金子要是嫁給這個崔裕達,是絕對不會過好的,我隻想請你幫幫忙,動用你的勢力,阻止這場婚禮。”看見黃柏興的眉頭皺了皺,她低下頭懇求道,“就算我求求你?”
黃柏興鼻翼微微顫動著,鬆開她的手坐回床上,那隻帶著翡翠戒指的手在緞麵的床上反複婆娑著。
“老爺子?”四姨太仰視著他,滿臉淚水。
“我從來不幹涉兒女……”
“哼哼,”四姨太忽然冷笑起來,道,“確實,您什麼都沒管過。”她緩緩站起來,絕望地盯著他,苦澀地笑了,轉身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