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挽回昔戀
周末下午,童落雪坐在宿舍的椅子上,蹺著二郎腿一邊悠閑地搖著腳,一邊捧著手機給自己正在拍拖的男生發著短信。而在另一邊學習的韓筱秋做完一道習題後,不由得抬頭望向了她這邊,於是放下手中的筆,走過來從後麵擁住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柔聲道:“雪,再有一年我們就要考研了,答應我,把心從你的眾男友身上收一收好不?”
童落雪聞言停下打字,不由輕笑一聲,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怎麼?我的秋兒終於吃醋了?”
韓筱秋也隨著輕然地笑了笑,調皮地說:“若真的要吃這種醋的話,恐怕我早就被酸死了!”隨即低下頭順勢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蹭了蹭,沉靜了片刻才又道,“在某種角度講,我是個病態人,可你不同,你是被男人傷得太深導致內心出現了偏差,但隻要你打開心結,你一定會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的。“
童落雪故作不滿地哼了一聲,隨即收回手從新拿出手機道:“既然秋兒不吃醋,那我就繼續和我的‘男友們’聊天啦!”
韓筱秋好笑地回握住她的手,語氣卻是很認真地說道:“我並不反對你交男友,因為,愛一個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占有,而是隻要對方能得到幸福,其他什麼都好。雪,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該打開自己的心扉認真地交一次男朋友了。我會做你強有力的後盾的!”
童落雪聽到她這番如此鄭重其事的規勸,也收起了玩笑的姿態,肯定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憂鬱地說:“可是我已經無法再相信男人了。”
韓筱秋看著這樣的童落雪說著這樣的話,不但沒有半點欣喜,反而滿臉憂慮地說:“雪,一人代表不了全世界,你所謂的無法相信,隻是因為他經不住利益的誘惑拋棄了你。那如果有一天我也做了與他相同的事,你是不是也會懷疑所有女人呢?”
“我會死,因為這個世界已沒有值得我相信的感情了。”童落雪毫不遲疑地脫口而出道。
韓筱秋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愣征了片刻,然後從身後繞到她的麵前,深情地望著她,肯切地說道:“親愛的雪,在你沒有找到深愛你的男人之前,我會給你我全部的愛,全心全意地守護你!哪怕永遠……”
沒等韓筱秋的話音落下,童落雪就已經起身抱住了她,眼裏噙著感動的霧水卻不由浮出一抹甜美的微笑道:“謝謝!即使你不做任何保證,我對你的情誼也是深信不疑的。”
“我知道啦!”韓筱秋會意一笑道,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以商量的口吻說,“但你真的要答應我先收一收自己的心,把注意力放在學業上好嗎?不然我真的沒法向阿姨交代了!”
“好,我答應你。”童落雪聽話地點點頭,但緊接著又撒嬌似的討價還價道,“不過你也要答應我,明天必需陪我去逛街,就一天!”
韓筱秋對於這樣的童落雪表示很無奈……
石遠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內,一位頭發花白、臉上布滿歲月磨礪過的痕跡的男人莊重地坐在辦公椅裏,他看了一眼敖啓敶放回桌上的任命書不由微蹙了眉頭,聲調卻依然平緩地勸說道:“啓敶,這兩年公司多虧有你業績才增長得這麼迅速,所以總經理一職你當之無愧,沒必要有任何顧慮。”
可他哪裏知道麵前的這位他要委以重任的年輕幹將,其實早已是個站在生死線上的人?隻見敖啓敶眼中仍舊含著猶豫,但極強的自尊心卻使他無法說出真正的原因,隻能有些吞吐地繼續婉拒道:“多謝董事長的厚愛,可是我……”
對方沒等他說下去就幹脆地打斷道:“就這麼定了,你就別再推辭了!”緊接著吩咐道,“最近清華那一帶的高層商品樓該竣工了,你明天去那裏看看能不能把裝修工作承包下來。”
敖啓敶見已推脫不掉,隻能順從地點點頭道:“好,多謝董事長抬愛,我定不負所托,把那邊的工程拿下來。”然後請示地問,“您還有其他吩咐嗎?沒有的話,我就先去做事了。”他見董事長點了頭,就拿著授權書恭敬地退了出去。
敖啓敶走出辦公室時,正好趕上不遠處辦公區裏一個員工看著電腦屏幕,對身旁的其他人招了招手,驚訝地八卦道:“哎哎哎,你們快過來看看,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一旁正在忙著手上的工作的員工並沒因他的話而引起太大興趣,不以為然地問道:“什麼事讓你這麼驚訝?我這正忙著呢,沒空過去,你念來聽聽。”
那名員工聞言,隻好清了清嗓子念起了網頁上的新聞:“本報訊:近日,警方在天海徐彙區查獲了一家黑心醫院,那裏的醫務人員專門用‘謊稱病人患有絕症’這種騙術詐取人體器官,以此來獲得暴利……”
員工的聲音就這樣不經意地傳到了敖啓敶的耳朵裏,使他沉穩的步子不由一頓,心髒突然咯噔了一下,始料未及的震驚刺激得他全身都微微顫抖著,手足無措地攥緊了雙拳,風一樣忽的掠過辦公區衝向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急促而慌亂地打開電腦很快就搜索到了那條新聞,當他確定這家黑心醫院就是當初給他做體檢的那家時,仿佛被誰打翻了五位瓶,憤恨、懊悔和欣喜的慶幸各種滋味一股腦地湧上了心頭,逐漸彙聚成了一種強烈的意念——他要找回這些年心底空著的那一塊兒,他要立刻回到童落雪的身邊,告訴她,他當初說的那些狠心的混賬話都不是真的,他以為自己得了絕症,以為無法再給她幸福,才會那樣絕情地離開她,可他對她的愛卻並未因時間而衝淡,反而在日積月累的思念中愈演愈深……
敖啓敶在百感交集中急忙抓起電話,想要定一張機票立刻飛去天海,但下午的飛機都已滿航。無奈,他隻能預定次日的機票,按下心中的迫不及待煩躁地等著明天的到來。僅僅是等這一天,對他而言卻堪比一年還要慢長,滿心滿腦都縈繞著童落雪身影的他做什麼都不在狀態,索性放下手頭的工作離開了公司。他驅車漫無目的地行駛在街道上,不知不覺竟來到了清華大學的門口。他抬頭仰望著這座雄偉的建築群,不禁想起曾經的夢想就是與心愛的那個女孩來這裏上學,手挽著手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一起吃飯,一起讀書,一起走出校園,一起步入社會,一起走完平凡而幸福的一生……
敖啓敶正出神的這樣想著,餘光突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渙散的目光瞬間一緊,忙回頭看向那個讓他魂牽夢繞、朝思暮想的倩影,欣喜若狂卻又有點不敢相信地失聲喊道:“落雪!”隨著脫口而出的話語他已經急忙下了車,奔到那個站在不遠處的女孩身邊,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順勢將她轉了過來。當他確認麵前的女孩兒就是童落雪時,心中突然有種說不明的東西在漾化,在蔓延……微紅的眼眶中頓時滾落出了激動的熱淚。
童落雪看見他也不由得驚訝地放大了瞳孔,但驚訝過後便是淡淡的冷漠,不著一絲感情地挑看著他說:“很巧啊,居然在這遇見了你。”
敖啓敶卻並不在意她冷漠的態度,開心地彎起嘴角點頭回應著:“是啊、是啊,好巧!落雪,你過得還好嗎?”
童落雪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很冰地說了一句:“托你的福,我過得很好。”
敖啓敶繼續微笑著點了點頭:“那就好。”緊接著迫不及待地說道,“落雪,我有話要對你說,我們可不可以找個地方談談?”
童落雪卻冷聲拒絕道:“對不起,我沒空,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
敖啓敶為難地蹙了蹙眉,堂堂的七尺男兒此時卻像一個不安的孩子,局促地左右望了望,定了定心神才露出了堅決的目光對她說道:“一會兒就好,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說著就拉著她向自己的座駕走去了。
童落雪想掙脫,卻怎麼也沒能掙脫開,就這樣被敖啓敶帶到了一家優雅的小茶館。 她坐在雅間的藤椅裏,交疊著雙臂冷冷地看著對麵的敖啓敶,卻一言不發。但這正好給了敖啓敶解釋的時間,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地開口道:“我知道當初我傷透了你的心,我也知道你現在肯定還在恨我,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必需要告訴你,當初我離開你不是因為不愛你,更不是因為貪圖錢財,而是怕你承受不住巨大的沉痛與打擊。落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上高三的那年我經常胃痛?還記不記得你告訴我你媽媽知道了我們戀情的那天我和你的對話?”
童落雪聽言不由蹙起了眉頭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是那麼好騙的天真少女了!”
敖啓敶卻微笑著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她說:“我從不認為你是個容易上當的女生,所以我當初給你的愛全都是至真至純的。而我現在要跟你說的,同樣也不會帶有半點欺騙。”這時他已經斂了笑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深沉而認真地繼續道,“當年高考前夕,我去了一家小醫院做過體檢,結果顯示我得了胃癌,而且已經到了晚期。這個消息對我而言如同一道驚雷把我的心靈橋梁劈得徹底坍塌,成了一推廢墟。我當時甚至仰天長問,為什麼上帝要如此地戲弄於我?為什麼不給我足夠的時間去愛你、去堅守我對你的承諾?!我知道我們是相同的人,既然愛了就不會放棄,哪怕麵臨死亡。可我不能這麼自私,與其繼續這種注定會悲劇收場的愛情,還不如盡早結束,所以我才會讓你恨我,讓你對我不再有半分留戀。”
童落雪沉默地聽完他這些誠懇的講述,內心對他的恨不由得動搖了一下,麵色卻依然淡定,冷冷地嘲諷道:“幾年不見,你的演技增進了不少啊!”
敖啓敶見她依然如此,眼中不由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搖了搖頭說:“我沒有在演戲,也沒必要騙你。就在昨天,我突然得知當初給我做檢查的醫院原來是一家黑心醫院,我並沒有得絕症,我被他們騙了,騙得好苦。沒有你的日子是苦澀的,你的容顏始終清晰地存在我的腦海裏從未減退。”敖啓敶抿了抿嘴,竟帶了些卑微的語氣懇求道,“雪兒,我們重新開始好嗎?讓我繼續照顧你、守護你,直到永遠!”
童落雪對上他那幽黑深情的雙眸,感受著他那闊別已久的溫和氣息,心中仇恨的傷痂在一點點地脫落,正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時,她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打電話過來的是童玲的秘書,她在電話裏說童玲現在正在醫院搶救,讓童落雪趕快回去。
童落雪仔細地聽著電話,臉色因震驚和擔憂煞白了幾分,敖啓敶見狀,關切地急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眼淚唰地一下從童落雪的眼眶中奔湧而出,聲音顫抖地回了一句:“媽媽她,正在搶救!”就慌忙地站起身,無頭蒼蠅似的跌跌撞撞地衝出了茶館。
敖啓敶也緊跟著她追了出去,急走幾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道:“落雪,今天去天海的機票已經沒了,我有一張明天的,是最早的航班。你別著急,阿姨她吉人天象,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