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我的鼠家

“爸爸你快看一隻小花鼠耶!”我正要離去,忽然聽見一小P孩興高采烈叫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這個方向!我左右看了看,哪裏來的小花鼠?拜托,你色盲啊你,我是小白鼠!

“喲,我還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老鼠,新鮮!”說話先生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從前我會這樣打擊他“沒見過世麵啊?這就叫美女!”

小P孩歡快的拍著手:“好可愛喔!我要把它當寵物!爸爸快幫我抓住它!”

“嗬嗬嗬,你好喜劇哦,拿本姑娘當寵物?我都是養寵物的,我養寵物的時候你丫還在穿開襠褲!”我鄙視他,用“吱吱”的獸類語言,我沒得選啊,從前還算悅耳的聲音不翼而飛,現在我就隻會“吱吱吱”……

“好呐,瞧它那樣兒好象還在嘲笑我們,嗬嗬!其它大一點的灰鼠我們可以捉回家烤著吃,這隻嘛——養著欣賞!”這農民大漢真是異想天開,把我養著欣賞?簡直剝奪人權!不過終身監禁貌似比當做燒烤要劃算!

說時遲那是快,一隻竹簍瞬間從天上罩下來!那是捉泥鰍的家夥,呀呀呀砸下來啦!

“等等等一下,有事兒好好商量嘛!”我大驚失色的舉起手——哦不,舉起爪子!我很少和人家講道理的,好不容易講一次,人家卻不領情。

小P孩也異常不懂禮貌,還在一旁呐喊助威!竹簍天網似的撒下來,漸漸在我眼前放大,我抬頭怔怔的看著,眼看就要超出我眼睛範圍了!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活,兩者皆可拋!雖然本鼠的確不想活了,但也不想做任何人的俘虜!我猛地站起身子,呃——四隻爪子不會用,兩隻爪子又不好使,一不小心踉蹌栽倒在青石上……

“啪啦——————丁冬!”我怎麼這麼囧啊?站不穩也就罷了,還緊接著滾進湖水裏,該死的青苔讓我栽了好幾個跟頭!

“吱吱吱——哇喔,救命啊,救救我啊!”我在水裏拚命的掙紮著,小爪子吃力的劃動:“農民大漢快救我!咳咳,農民大爺快伸手嘛,農民先生快拉我起來啊,咳咳咳……”

“哎呀,掉水池裏了!怎麼辦爸爸?”小P孩驚訝的喊著,農民先生毫不遲疑上前一步準備伸手打撈,我虔誠的伸著爪子,你是俺的信仰!

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大嬸,小P孩的媽媽施展千裏獅吼功:“孩子他爸、兒子快給老娘回來,大的小的都要造反是不是?”

“回來啦!回來啦……”農民大漢連聲答應,伸出的手瞬間收回,我淚汪汪的看著大手漸漸遠去,太沒責任心了,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尤其是搭救可愛的小老鼠!

我怒罵:“你這個怕老婆的趴耳朵(方言:軟耳根)見死不救!回家沒飯吃,沒、沒——咳咳……”

兩人聞聲匆匆往回趕。這沒屁`眼`兒的孩子,竟然把我忘得一幹二淨!

“我說你們——喂!農民大汗,咳咳,我要控告你們謀殺!回來啊農民,老大,皇帝,上帝,我做寵物還不行嗎?”

就這麼死了好不甘心啊,至少也得飽餐一頓再上黃泉路嘛!況且死在湖水裏屍體準是喂魚,養肥了它們我又吃不著,不劃算!我拚命的劃動爪子,我要驕傲的活下去……

N久,劃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老師說過物質不以我們的意識為轉移,還是乖乖去見胖子吧,我要好好和他講講道理!

咦?都老半天了我還懸在湖麵,莫非本鼠密度有問題?我好奇的停止劃動,哇呀呀這才開始往下掉,我又使勁的劃動小爪子,原來我還會遊泳,嗬嗬,難道我還是一隻天才鼠?!我激動的向湖岸遊去……

精疲力竭的我就地躺下休息,全身都濕透了至少要等風幹後才起身,免得弄得一身髒!眨眼的時間天已經黑盡,四處幽暗得恐怖,風聲與蟲鳴聲混合,每一陣、每一聲都讓我毛骨悚然!還是趕快回家,第一次出門張眼看世界,回家晚了會遭修理!可是剛才隻顧著哭沒顧著識路,我犯愁了!

“小白七,你在這裏!嗬嗬!”一個悶呆呆的聲音頭頂響起,有點粗獷,我猛抬頭——上帝啊,好畸形的一隻老鼠!我踮起後爪狠狠往後跳了一大步。

其長相離奇得脫離現實,眼前的“怪物”足足是我的兩倍!細長的眼睛,灰黑的皮毛,尖尖的嘴,嘴上還插著長長的胡須……

我的眼睛就像安裝了放大鏡,每一個部位與細節都看得一清二楚,真是醜得沒法形容!我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我愣了半天,他也傻呼呼的跟著我愣,這悶呆呆的聲音倒是很熟悉,我冷冷的問:“你誰啊?”他咧著嘴,笑起來的樣子很欠扁:“我是你大哥,嗬嗬。”

原來他就是我那傻大哥!果然是傻子哥哥,我不說話他就沉默,我不走路他就定住腳,沒想到老鼠也有弱智的!

我無奈的說:“回家!”比起這外邊空曠的黑暗,“家”也許好一點兒。

“哦。”

我悶不做聲的跟在傻大哥身後,路上坑坑窪窪,近地麵的觀察,什麼東西都長得很有個性!一路崎嶇後總算到“家”了,前生隻需要走幾十步就到達的路程,現在要走上千百步,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發誓,我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不顧形象的哭過,現在形象都沒有了我才懶得管那麼多!

我瞅著形狀怪異的洞口:“這——這是我家?”有沒有搞錯?!誰設計的門啊?太沒有藝術感了……

“黑不溜秋的,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我這不是明知顧問嗎?可實在是忍不住想問!傻大哥回答得幹脆:“這不是人住的地方。”

人家城裏的老鼠住的是下水道耶,怎麼樣都比這裏高級!我極不情願跟著它進了洞,哆嗦著觀察周圍的情況,漆黑一片!忽然感覺自己像踏進了古墓,這果然不是人住的地方!

真難想象我在裏麵住了近一個多月(老鼠40天左右睜開眼睛),總聽見一些事情和想象的不符合,我告訴自己是聽覺出了問題;吃著鼠爹媽帶回的怪味食物,我告訴自己是味覺出了問題;感覺“床”很冰涼,我告訴自己是觸覺出了問題……當張開眼睛的一刹那,一切都——哎,的確出了問題!

我昏厥了好幾次……竟然投胎成了一隻醜陋的老鼠!

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是聽覺與感覺異常靈敏,現在已經到達洞底了……

“爸爸,小白癡回來了!”說話的是口吃鼠老二,隻有他才會把“小白七”發音成“小白癡”。

“這個傻子,害得大家找半天,她一定是迷路了!”鼠爹的聲音,習慣了聽他叫我傻子,他說我不僅腦殘,還是個怪胎,毛色不正常,身材也偏小。

“沒用的東西,自己在家好好呆著,我們現在要出去工作!”鼠爹真是厚愛啊,對我總是特殊照顧!他們真的很敬業,每天晚上都加班……

“我不幹!”厚愛歸厚愛,但也要看看是什麼情況,一個人呆在這黑洞裏是很可怕的事情!

“喲,沒用的東西,你還造反了你呀?!”鼠爹就像個古代的暴君,凶巴巴的發出吱吱聲,在他眼裏眾鼠中惟獨我沒有出息!

賢惠的鼠媽開口了:“帶上小白七吧,遲早都是要學本領的!”

鼠爹惱怒:“就她?頭腦不靈活就算了,四肢還不健全!連走路都不會使用前爪,這殘疾怎麼學本領?”

學本領?原來那封建的鼠老頭兒是不想教我本領。不行,我偏要去!既然為鼠就要為強鼠,我聽不得人家說我沒用,尤其是被一隻老鼠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