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把他們送到警察局,太可惡了。”小祝捏著拳頭,憤憤說道。
“他們可能有同夥,為了不再生出事端,隻好把他們放了,畢竟他們也沒有傷人不是?”
我伸了個懶腰,意興闌珊。
周圍乘客紛紛對我側目而視,我不用讀心術就能看出他們眼中的色彩。有對我心懷感激的,有感歎我膽子大的,更多是則是好奇我為什麼帶著兩萬伏特的電棍。也許在他們的眼中,我和《水滸傳》裏殺人做人肉包子的孫二娘沒什麼區別。
你們這群人,哪裏會知道,這世界還是很危險滴,身為女人,怎能沒點防範手段。就像是女人夜行,帶刀還是帶套,這就是一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而我選擇的,很顯然是後者。
木高峰被我壓製不得出手,一直在向我抱怨,我則是敷衍連連,車上畢竟有小孩子,木高峰的真身要是被某個靈光的小孩子看到了,可是會嚇到人的。就算不會嚇到小朋友,也會嚇到花花草草——
突然想到利群廣告中的一句話:人生就像一場旅程,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隻是沿途的風景和二逼——好吧,這是篡改的。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看我不順眼,這輛長途車半路也趴窩了。
車緩緩地停下,司機大叔大罵一聲,下去檢查。
然後上車告訴了我們這個很奇葩的消息——車胎爆了。
此時的我心中無疑是有些崩潰的,不由得有些懷疑人生,問木高峰:“我是不是很倒黴?”
木高峰很誠實說道:“黴運當頭,恐有血光之災,不宜出行啊!”
我一拍腦袋,忘了我還有一個便宜師哥呢,他可是能掐會算來著,要是來之前請他算一卦,那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了吧!
“沒事!趕明兒給姑娘找一個招財的好運娃娃,一準兒轉運。”木高峰如是開解道。
我木然點點頭,木高峰還是李師道強製塞給我的,不然,憑我這戰鬥力為負的水準,不被鬼給收了就不錯了。
“能不能別叫我姑娘,挺別扭的。”
“那主人?”
“太封建!”
“小姐?”
“你才小姐呢!”
“那你說叫什麼!”
“叫我女王大人。”
........................
這裏荒郊野嶺的,夜已經深了,也沒有多少車輛經過。
車上的眾人走下車來,紛紛破口大罵。司機大叔安撫道,一會兒就會有車來接。
一陣陰風吹來,竟然讓我在這炎熱的夏日感到遍體生寒。
遠處深山中傳來一陣嗚嗚嗚的聲音,間或幾聲尖利的長嘯。
眾人陷入了一片騷亂,紛紛聚攏到了一起。
我皺著眉,無視躲到了我身後的小祝。
呼喚了木高峰一聲,“去看看!”
木高峰應了一聲,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蜿蜒的深山像是一隻雌伏的巨獸,小心的收斂自己的氣勢,正準備擇人而噬。
此時又是一陣詭異的風聲傳來,聲音淒厲,沙沙,像是老人在耳邊低語。
眾人發一聲喊,作鳥獸散。
“葉錦,我們要不要跑!”小祝看了看逃跑的眾人,打了個哆嗦。
“越跑,死得越快。”我咬牙,就靠著車廂,等著木高峰回來。
我拽著小祝,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上車。”
小祝沒有說什麼,因為這時候,聲音逐漸的近了。
一腳踹得車門關閉,環顧四周,還好,西瓜刀還在,我掂了一下,還挺順手。
我眯起了眼睛,明顯的感到什麼東西的靠近。
遠處一個黑影逐漸靠近,聽聲音明顯是個四足著地的生物。
我的左眼自動開啟,透過厚重的車玻璃看向怪物的方向。
五指張開的手足,身形像是一個佝僂的老頭子,但卻是四足著地,渾身赤裸著,露出血紅色的肌肉。幹枯宛如雜草一樣的頭發垂到地上,奔跑之間頭發飄飛,露出一張滲人的麵孔——兩顆尖利的獠牙,粘稠的口水滴落一地,光潔的沒有一根眉毛的額頭高高拱起,下麵是對血紅色的眼眸。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驚駭不已,這異形一樣的東西是怎麼一回事?
關上所有門窗,我對著還沒有看到這一切的小祝說道:“閉上眼睛!”
我端著西瓜刀,心中忐忑,把木高峰罵個半死,我要是掛了,這貨不會給我報仇吧!
我也和小祝一樣,閉上眼睛裝鴕鳥,躲著長途車角落裏。
預料中的衝擊緊隨而來,搖的整個長途車都吱嘎作響,似是不堪重負。
那怪物像是一個凶獸一樣撕咬著它麵前這個長方體的物事,吼叫聲不斷。
我聽著它的叫聲,感覺像是驢子的叫聲一樣,一陣一陣的。
整個車廂迅速平靜下來,我等了好久,然後很小心的睜開眼,隨即想到,這怪物應該是不能穿越金鐵之類的東西。
我瞄了一眼窗外,鬼影子都麼有,一片寂靜。
將頭一轉,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突然闖入我的眼簾。
我嚇得三魂蕩蕩,七魄悠悠,隔著一層窗戶看著這顆碩大的怪物腦袋。
凶光從它的雙眼射出,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不動,即使兩腿早就抖成了麵條。但是我不能動,因為我聽說,一旦和怪物什麼的對視,前往不要懦弱的轉移視線,因為一旦這樣,下一秒它就會撲向你。
倏地一聲,一根藤蔓從遠處射來,卷住了怪物的脖子,繃緊了甩出了十幾米。
怪物墜地,嘶吼一聲,扯斷了身上的藤蔓,然後嚴陣以待看著麵前這個渾身冒著青光的鬼物。
木高峰雙眼青光一閃,“滾——”
怪物齜牙了一會,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然後逐漸隱沒到了黑暗中。
木高峰穿過車廂壁,直接出現在我的麵前,然後鬆了一口氣。
“恕罪,來晚了,幸好不是很晚。”
我心有餘悸說道:“那是什麼東西?”
“山魈,一種力氣很大的怪物,平日裏出入在深山中,喜歡吃牛羊等家畜。”
我點點頭,在角落裏拽出來抱著腦袋的小祝。
“不要抓我啊!”小祝嚇得哽咽道。
“別怕,是我,那東西跑掉了!”
“真的跑掉了?”
“當然,我還會騙你不成?”
平複了一下她的心緒,她眼中餘悸未平,說道:“那是什麼東西啊?”
“野狼!”我臉不紅心不跳,淡定說道,“就是大了點,估計激素吃多了。”
失了主張的小祝呆呆點頭,至於什麼狼會強大到撼動重十幾噸的整個長途車,還有像驢叫,完全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接下來怎麼辦?”
也許是我沉穩,沒心沒肺的樣子給了她安全感,她開始問我接下來怎麼辦。
我皺眉凝思,傳音木高峰,“隻有這一隻怪物嗎?”
木高峰麵色難看,青色更甚,說道:“這也是讓我忌憚的地方,它們一般是成群出動,但是剛才我找遍了方圓十裏,卻沒有一點跡象。”
聽說八裏之外的地方有一個長途休息站,我決定步行前往。
就剛才那怪物,木高峰說以他的實力,最多能對付三個,要是來的再多,他可就護不住我們兩人了。
我不敢把自己的命寄希望於幸運,因為這幾天我的運氣好像一直不怎麼好,黴運當頭。
小祝抱著手提箱,我背著包,兩人朝著不遠處的休息站走去。
七八裏的距離說遠不遠,我和小祝說著話,接著慘淡的月光,緩慢的走著。
道路的兩旁豎著一排排的數目,都是高大的楊樹、樺樹,間或一兩股陰寒的山風襲來,吹得樹影顫動,我倆也顫動。大樹枝冠濃密,一個個縱橫交錯,構成一個個宛如人臉的物事。
樹葉舒舒作響,像是一個個巨人的低語,他們互相耳語,嗤笑著看著我們兩個卑微的人類。
我努力使自己不去看,那黑魆魆的黑暗深處像是有一雙雙血紅的眼睛瞪著我,準備給我致命一擊。
樹木張牙舞爪,峭楞楞如鬼一般。
我知道,這是在極其緊張恐懼之下產生的幻覺,一旁一臉淡定的木高峰也證實了這一切,可我就是製止不了自己往這方麵想。
看到休息站裏發出的微黃色燈光,我鬆了一口氣,像是迷途在大海之上的船員找到了燈塔,高興的無以複加。
今天經曆了太多的事情,我決定和小祝在這裏住一晚。
有木高峰把門,我沾上枕頭就呼呼大睡起來。
夢中我似乎是被一群牛頭馬麵之類的東西追殺,它們一個個拿著比它們身體還高的大斧,殺父仇人一樣看著我。
我跑啊跑,來到一處宮殿,宮殿上立著一個人,卻是李師道。
“盧瑛,來!”他伸出手來,邀我入懷。
然後一劍穿過我的心髒。
“不——”我滿頭大汗,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亮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木高峰急衝衝的飄了過來。
“沒事,隻是個噩夢而已。”我不在意說道。
木高峰鬆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可嚇死我,我就想啊,要是您出現了什麼三長兩短,那位大人肯定會讓我在十八層地獄裏好好過一遍,那可真是想死都不成了。”
我白眼直翻,前半句還讓我感動了幾秒鍾,後麵直接自爆了。
我現在和李師道一點關係都沒了,但是木高峰還是秉持著最初的原則,固執的以為李師道會因為他沒保護好我而懲罰他。
也許他會巴不得我死呢,我心中有些陰暗的想到。畢竟我知道了太多關於他的秘密,他這麼陰狠的人物,沒有當場殺我已經是足夠詭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