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進了電梯裏。
方然對著坐在自己肩頭的豆豆開口道:“小爺,後麵需要我怎麼做?”
“你要知道,這次你要麵對的敵人,幽冥四皇,那四個人可都曾是十八層稱霸一方的王者。想要你一個靈力150的菜鳥短短幾天之內就變成可以獨挑四皇的存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除非怎樣?”
豆豆指這那一排的按鍵,麵無表情地道:“你給我一層一層打通十八層。”
如果小黑小白在此,一定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種事她們活了近千年,都隻堪堪完成了一半,要一個人在幾天之內,就完成從二層到第十八層的蛻變,這……怎麼可能?!!
方然隻是淡淡地應道:“好。”伸手去按了“-2”層。
因為方然明白對手的強大,而基於此他早已做好了心裏準備。
在他此刻的腦海裏,並不存在“能不能做到?”,而是“該怎麼去做!”。
“很好。”豆豆道,“那麼在做之前,有兩個要求。”
“什麼要求?”
“第一,不準用‘地獄道’和帝勢。不管你能不能召喚出,或者無意間召喚出,都不準用。”
方然點點頭,道:“第二個呢?”
豆豆掏出冥主之戒丟給了方然,道:“第二,把它戴上。”
方然拿起戒指,戒指上被纏上了一圈鐵鏈。
“這是什麼?”
“這鐵鏈叫錮靈鏈,材質是跟錮靈銬一樣的。你現在還無法完全掌握冥主之戒的力量,纏上之後,就可以避免你上次在地府靈力無意識全部釋放的情況發生。”
方然拿起戒指,套在中指上,握了握拳頭。
“-2”層到了,門緩緩打開。
“在你踏出這門之前,我還有一句話要說,我現在的靈力差不多快半點不剩了,你要是死了,我可救不了你。”
方然淡淡地一笑,堅定地踏出電梯門,道:“我也沒打算指望你。”
“喲!這不是我們的閻王爺嗎?今天怎麼還是沒穿衛生巾套裝來啊?”
“嗚呼呼!”整個第二層又開始了莫名地狂歡。
方然帶著微笑,走到一旁的小小升降機裏,降了半層之後,方然走進圓形的鬥牛場,而豆豆就留在了鐵門邊上。
站在鬥牛場的中間,方然捏緊了拳頭,一股金燦燦的生之靈息,躍動在包圍的鐵鏈之間。
方然把戒指對向一旁的紅色警告按鈕,一股黃色的光束射在了按鈕上,把按鈕擠壓了下去。
整個鬥牛場上方的鐵門都打開了,第二層開始亮起紅色的警報。
所有關在第二層的罪犯都從鬥牛場上方擠了出來,站在圓形的圍觀台上,看著中間的方然。
“喂,我們的閻王大人,你又在搞什麼?”一個人好笑地道。
“這鬥牛場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這可是沒有勝負,隻有生死的地方啊!你行不行啊!”對麵的另一個人也搭腔道。
“哦,我忘了,你可是有衛生巾套裝護體的,辟邪!”
“哈哈哈哈!”鬥牛場中爆發出響亮的大笑聲,而在場中被圍觀的方然低著頭,沒有說話。
“誒誒誒,大家給他一點麵子,畢竟他可是我們史上最弱的閻王爺啊!”
全場的笑聲頓時又上了一個台階。
“打他,我可以讓他一隻手!”
“我再加讓他一隻腳!”
“我隻用一根手指!”
“衛生巾,娘~娘~腔~!”陰陽怪氣的腔調將全場嘲笑的氛圍推上了高潮。
方然自嘲地笑道:“好像沒有人想聽我說話呢!”
方然看了看眼前的戒指,心中的不甘、懊悔、隱忍都在這一刻化作戒指中的靈壓施放了出來。
一股強大的氣場以方然為中心,襲卷了全場。
觀眾台上的所有人,頓時心中一凜,收起了嬉鬧不正經的表情。
豆豆看了看掏出的靈力測試儀,“300,很好,很快就翻了一倍,拿下這層應該不是問題。”
此時,不知怎麼,豆豆想起晚上在房中跟關二爺的對話來了。
“那你打算怎麼教他?”關二爺問道,“我看他帝勢時靈時不靈的,還不能操控自如的樣子。”
“他現在什麼能操控自如?”豆豆冷哼一聲,端起茶走到窗邊,看著跪在雨中的方然,“帝勢對他現在而言不是最重要的,就算他能運用帝勢,就憑他現在150的靈力,他也就能對付對付那個半吊子茅山道士。他現在最急缺的,是如何將他體內那龐大的靈力池充分利用起來,這樣哪怕他用不出帝勢,也起碼不虛任何人。”
“那你打算怎麼個教法呢?”關二爺靠著一旁的書桌,晃了晃手中的那杯綠茶。
“這還能怎麼教?”豆豆翻了個白眼,“實戰是唯一的途徑。”
豆豆補充道:“我打算讓他打通地獄。”
“你瘋啦!打通地獄那是什麼人可以做到的事,那可是幾萬場的戰鬥啊!就算是你這個瘋子,當初也花了三天三夜不休不眠才打通了地獄,更別說那時的你已是戒指運用的集大成者,而方然現在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你簡直瘋了!”
“我有說過方然是個正常人嗎?我覺得他能做得比我更出色。”豆豆嘴角露出了輕輕上揚。
關羽臉上露出了蜜汁微笑:“下午還對著那小家夥一頓臭罵,沒想到……你還是認可他的嘛!”
豆豆抿了口茶,淡淡地道:“閉嘴。”
“我說。”方然把路燈往邊上一插,開始解下自己身上纏著的繃帶,一圈一圈,細條慢理地繞著。
場中所有人都沉默著,等待方然後麵的話。
白色的繃帶盤落著,掉在地上。
“今天誰能從我的身體上跨過去,誰去可以去輪回。”
隻聽得場中整齊的一陣咽口水的聲音。
“怎麼,前麵不是還嫌棄我的弱小嗎,現在卻沒有一個敢下來動手的嗎?難不成你們都是嘴強王者而已?”
方然淡淡地又加了一句:“你們實在不敢的話,我可以讓你們一隻手的。”
這句帶著輕蔑的語句終於刺激了這般亡命之徒的神經,一群人接二兩三地從看台上往下跳。
“小爺,幫我帶下門。”方然回頭朝著豆豆說道。
豆豆聞言站到了門外,去合上這鬥牛場下唯一的門。
在緩緩變窄的門縫裏,隻見一群人正猙獰著湧向方然。而方然正麵無表情地看向這合上的門。
此刻,沒有勝負,隻有生死!
而在漆黑的別墅裏,卻是另一番景象。
“方然還好嗎?”鄭文文在床上轉過身子,看向旁邊的張美美。
張美美撚著被角,略有擔憂地道:“應該還好吧……小爺帶他去地府了,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傷還扛得住扛不住。”
“不過,關二爺說是沒問題,那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張美美甩甩腦袋,想要讓自己盡量不去想這些問題。
“地府……”鄭文文道,“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地府,我就有些緊張得睡不著。你呢?”
“我也是……都不知道地府是個什麼樣子,會不會跟電影裏一樣嚇人。”
“是啊,要都是長舌黑臉的鬼就可嚇人了!”鄭文文又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們還好啦,聽說勇哥跟萬益還要去幫忙抓鬼幹嘛的,比我們慘多了……”
張美美輕巧地一笑,道:“怎麼,心疼你家萬益啦?下午一起在廚房裏開心不?”
“什麼啊!”鄭文文臉上一紅,伸手去撓張美美的胳肢窩,“還你家方然咧!”
“啊!”受襲的張美美失聲叫道,自然反手去撓鄭文文的小腹,一時間兩女生又鬧騰開了。
相比之下,諸萬益和李勇的房間裏就安靜多了。
“益哥,我有點緊張。”李勇正麵躺著,說道。
“我也是。”諸萬益咽了咽口水。
“這好像是我們兩個第一次躺在一張床上。”李勇轉過他的那張國字臉看著諸萬益道。
“你想說什麼……”諸萬益一頭黑線地道。
“我想說,我平時gay片看多了,不要緊吧?”
“哦,我床頭放著一把剪刀。”
“哦,好的,我知道了益哥。”
過了一會,諸萬益又開口道:“其實我一直不敢相信這世上真的有地府這一回事,對不起啊,勇哥,當初你看那些東西我還笑你鬼怪牛神。”
“沒事啦,其實我自己也不太信的,隨便看著玩玩的,誰知道成真了。”
“那你害怕嗎?我連現實中的壞人都不敢懟,現在要我去對付那些惡鬼。”諸萬益忍不住一哆嗦。
“沒事的,益哥。”李勇拍了拍諸萬益的被子,“有什麼事我會護著你的。”
李勇雞賊地一笑,道:“再說,你家文文也去地府啊!你又可以跟你家文文在一起啦!”
“閉嘴啦你!吃屎啦你!”諸萬益翻了個身。
“對了,半平呢?”李勇突然想到。
“哦,他啊,好像吃過晚飯就去地府修複‘帝經閣‘的係統去了。”
隔壁的徐麗阿姨也終於沒有關二爺的紙臉了。
而盡頭的房間裏,小白正站在窗邊看著窗外呼嘯的風雨,臉上看不出悲傷還是低落。臉色偏白的小黑依舊平靜地躺在床上,而那一碗雞蛋麵正空空如也。
誰都沒有看見,別墅前不遠的空地上,有一長一矮兩個身影,來到了別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