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希在無所事事的時候,或者她想找事做的時候,就會很不小心地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將複雜的事情質變化。因此,事情從一罐飲品到兩罐不同飲品,再從兩罐不同口味的飲品到兩罐相同口味的飲品,她堅決地選擇了兩罐相同的飲品,因為她覺得,晟然會拿給她的,也許會是晟涵愛喝的,再者,她也答應她給他喝這種飲品的,所以,她覺得晟涵沒得選擇。於是這般,晟希手拿兩罐飲料,大刺刺地來到晟涵門前,照例不知敲門便直接登堂入室。
晟涵在看書,當然,看不看得下去隻有他自己清楚。對於晟希的冒失,他已經習以為常。不過對於她的來意,他卻絲毫窺探不出。可是,他並不好奇,該說的她向來不會遮遮掩掩,他隻需洗耳恭聽便好。
果然,在晟希進來後,隻是隨意環視一下熟悉的房間,眼中清晰可辨的名為留戀的東西不斷閃現,捕捉到她的情緒,晟涵眸中黯然,卻依然默不作聲。
當晟希斂住略微激動的情緒後,很自然地就注意到角落裏沉默無聲地晟涵,晟希很少生氣,在她發過火後又是極易淡忘之人,所以,她壓根不記得或者說刻意去忽略不久前才與她弟弟爭吵過的事實,很熱情地打著招呼,“小涵,又在看書?晚上看書對眼睛不好,不要看了,老早以前你就愛看書,都不喜歡看電視劇,多沒意思啊,你該多看電視少看書的!”
她這是哪裏得來的理論,完全不能成立。該不會是她自己總結出來的吧,真是失敗的理論。晟涵心道。
“伸手!”晟希見他持續沉默,轉換話題。賣弄關子道。
晟涵依言。
“給你,請你喝的,可好喝了,好東西一定要與最愛的弟弟分享,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最愛的——”晟涵似乎受到蠱惑,喃喃重複。
晟希點頭,眉眼含笑,“嗯嗯,當然是最親愛的,這是必須的!”其實她有想過該說最親愛的家人的,可是,如果晟涵提出跟爸媽一起分享怎麼辦,權宜下隻得由晟涵全權代表了。
“要喝嗎?”看到晟涵呆呆的樣子晟希雖說有眼傻眼,可是使命在身,她還是有些迫不急待的詢問。
晟涵沒有點頭,也沒有回答,他隻是微微一笑,直接打開易拉罐,仰頭便灌進了整罐的飲料。
晟希有些目瞪口呆,有這麼好喝嗎?人們常說的牛飲便是這麼一回事嗎?怎麼都不帶喘氣的,還是說,晟涵恰好口渴了?帶著疑惑,晟希同樣打開了易拉罐,淺嚐一口,口味如初,沒有換代升級,不過,原來就是很好喝,本不是很渴,不過,像是受到方才晟涵喝法的影響,她居然也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直到,被嗆住了!“咳!咳!”兩眼熱淚擠出眼眶。
晟涵隨手扔了空罐,易拉罐落在地上是情理之中的,可是卻不然,隻見它仿佛有生命般在半空中急劇旋轉劃下奇怪的弧度接著‘呯’地一聲奇準無比地落在靠牆角落的垃圾桶裏……當然,這幕自然沒有落在咳個不停地晟希眼裏,否則,免不了又是一番驚歎莫名。
晟涵在幫她拍背,“哪有人這樣子喝飲料的,你就不能照顧好自己嗎?急什麼,又沒有人跟你搶?你……”說到這裏,他竟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這樣子,讓我怎麼放心,讓我怎麼放心放你自由!
“沒道理啊,明明你這樣子喝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晟希不接他話茬反問道。
聽了她的話晟涵不禁有些生氣,她嗆到了他擔心的要死可她倒好居然在為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糾結,有時候,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而他更想知道的是,他喜歡她什麼?他曾一度在夜間失眠,隻為思考這個問題,而他想來又想去,卻從不曾得到答案,他隻知道,唯她,在他心底,從進駐的那日起,再難割舍。而他,認了,不去刻意爭取,是因為他知道,她的幸福,是他的追求,哪怕,給她幸福的那個人不是他。短短數十秒,他儼然曆經了漫長的心理路程,累,很累,心累,無力的感覺再次盤踞心頭。
“小涵!”晟希突然開口。
“我在!”
“你沒開空調嗎?”
“有開,怎麼了?”
“開著空調我怎麼還會感覺這麼熱呢?該不會是停電了吧,剛剛明明沒有這麼熱的!”她有些奇怪地說。
晟涵望向不遠處的壁掛式空調,隻見它還有條不紊地運作著,更何況,他不覺得剛剛跟現在的溫度有差別。因此,他有些擔憂地看著晟希,“你不舒服嗎?”
晟希搖頭,“沒有,我很好,就是有些熱,可能是發燒了!”
發燒了不就是不舒服嗎?晟涵擰緊眉頭想。“你到床上躺一下吧,我拿體溫計給你量一下體溫!”
“哦,好!”晟希正要站起身,卻發覺雙腿有些無力,及時用手撐著桌子這才順利站了起來,同時也不幸地發現,她的雙手同樣有氣無力。
轉身尋找體溫計的晟涵察覺她的異樣,上前幾步想要將她扶到床上,可是,來到她跟前時,卻改變了主意,打橫抱起她,晟希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可她才抗拒了那麼一下下,便不再反抗,反而主動依偎著他。“晟涵,我發現,靠著你好舒服噢!”
晟涵心裏莫名歡喜,可他終究是沒有表露什麼。隻是不動聲色地抱緊了她。當他們來到床前時,他有些失望,他不想鬆開他的懷抱,他覺得這短短幾步的路程太過短暫,如果,這段路程沒有盡頭就好了。
“你去哪裏?”晟希被放在床上,她猛地睜開眼睛,扯住晟涵的手臂不願鬆開。
“幫你拿藥,喝了藥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他柔聲安慰道。盡管,他心裏擔心地要命,晟希她全身發燙成這個樣子,會是普通的發燒感冒嗎?
“不要,我討厭吃藥!”晟希胡亂地搖晃著他的胳膊。“我好熱,晟涵,怎麼辦?你確定不是你房間的空調壞掉了嗎?我不管了,你給我調到最低溫度!”
“好,你先躺一下,我馬上去調。”
“嗚嗚,你答應了要調溫度的,為什麼還站在這裏?”
晟涵沒有與她爭辯,隻是扯扯自己被她抓得緊緊的手臂,直到發覺自己無法輕易掙脫才開口,“你先放開手,你這樣子,我沒辦法去調。”
“哦!好!”盡管不舍,可是,為了自己能夠涼快一點,好過一點,正常一點,隻好放手,放手之前,又忍不住叮囑,“調好了就回來,我抱著你好過一點。”
晟希的話,難免令他一時有些想入非非,可是僅是一瞬,待他回過神來,忍不住唾棄自己,唯有苦笑,似乎,碰上她的事,他就不再像自己了,麵對她,他永遠身不由已。
待到晟涵匆匆返回時,卻望到了令他情難自禁抑製不住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