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高三已經開學一周了。兩年來,晟希他們班上座位都沒有大幅度調動過。這個學期,因為臨時更換了班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燒的第一把火便是如同洗牌那般將同學們的位置給打的支離破散。重新排位。晟希現任的同桌是位女生,名叫安淩會。還好,她跟班上同學的關係一向不錯,跟這個安淩會也挺對脾氣。相處下來還算愉快。她並沒有因為老師重新分配位置而對她心有怨懟。但是,蕭清朗卻並不一樣。他總覺得,這個新調來的班主任老師怪怪的,似乎特別針對他,看她故作不經意地望向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覺得好笑,莫不是什麼時候得罪了她不成。可他印象裏並無她這一號人物啊。第一排跟最後一排,靠左窗的位置跟靠右窗的位置,牛郎織女遙遙相望也不過如此吧。不做同桌,兩人相處的時間更少了,因此,他特別看重放學後的時間。總會等她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再送她回家。又是一日回家的路上,晟希道:“蕭清朗啊,你太奇怪了,居然變得這麼紳士。真是讓人想不到——”她還是不能夠適應他的過度體貼服務周到。
他聞言好笑又無奈地瞧向她。“怎麼,是不是很懷念以前那個我,原來,打以前你已經迷戀上我了。那麼,對我若即若離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哎呀,真的嗎,我們以前的相處就叫若即若離嗎?哦哦哦,這就是夢夢說的欲拒還迎欲擒故縱?哈,太好了。我無師自通了——嘿嘿——”她沒頭沒腦地說著什麼,使得正待進一步取笑她一番的蕭清朗臉上的邪笑還未擴散開,就被搞糊塗了,即時止住了笑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看了他一眼,眉飛色舞地跟他解釋說,“夢夢跟我說,對待男朋友,一定要時遠時近,若即若離,這樣子,才能將他們拴地緊緊地,像趕馬車一樣,讓著往東,絕不往西——”
蕭清朗的臉色僵住,但晟希並未看向他,自然沒有瞧見他難看古怪的臉色。她身邊居然有這樣的損友,他有些咬牙切齒,但極力忍住了,換上他自以為的最為親切和善地麵孔,嘴角噙著笑,漫不經心地問道,“夢夢又是誰?”
“噢,你說夢夢啊,我以前的同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知道,她懂得可多了,還說以後會慢慢地教會我呢!嗬嗬——”她小小地期待著說。
“是嗎,那真是恭喜你了,有這麼一位亦師亦友的朋友,我也想見見呢——”
“真的嗎?嗯嗯,改天我約她出來,介紹你們認識,她一定會很樂意見到你的。”她興高采烈地說。夢夢她喜歡看帥哥,蕭清朗是帥哥總沒錯的。雖然安得心思不夠純粹,但見她會因為他們的認識樂成這樣,嘴角不禁高高揚起。看向她的眼神也含滿寵溺。給旁人瞧去了,眼裏滿滿地都是憧憬,這樣深情帥氣的男生得上哪裏找去啊。真羨慕這個可愛的小女生。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遠遠跟在後邊的晟涵的眼裏。他的身邊,伴著陸晚聽。
陸晚聽憂心地撇他一眼。悶悶地低下頭去。那個女生是誰,晟涵他,竟然會用那種讓人一看便覺心痛的眼睛去看她。他不是除了她,任何女生都愛理不理的嗎?她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像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著。她突然的,開始討厭起這個陌生的女生。
他自己說過的話自己還記得,如果晟希她,平平安安地回來,他——可以祝福她跟蕭清朗。現在,他的話依然作數。花靈,他,就是你想要的幸福嗎?我仍然會守著你,這——與愛情無關。他告訴自己,並且嚐試著努力說服自己。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蕭清朗跟晟希,很快淹沒在人群裏,再也看不見。晟涵複又望去,雖然瞧了個空,心裏,卻並不十分難過。他知道,她隻是走出了自己視線。隻要沒能走出自己心底,他就永遠不會孤單。
被忽視地徹底地陸晚聽心頭浮起一絲不悅,她故作不解地伸手在他麵前揮動,“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該不會是想到了哪家的女孩吧!”
晟寒斂去眼內神采,麵上恢複平靜無波。他淡笑,“嗯,我的女孩。”
這話說的不止是模棱兩可。他可能是承認確實有這麼一位女孩,也可以是否認。他的我的女孩也大有可能是對她陸晚聽而言。總之,陸晚聽覺得自己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今天的天氣很好。盡管,已經是黃昏。但依然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似乎遍地生花,人心飄然。她有如行走在雲端,隻不過,方才的一個小插曲就足以使她一腳踩空。生生地摔在地上。她此刻的心是狼狽的,不過,她掩藏的很好,並未被什麼人給發現。也有可能是他未曾將她給放在心上。她笑,很無地自容那種。晟涵他,真的喜歡她嗎。她突然沒有自信了。他那麼出眾那麼優異的一個男生,與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然後,突然有一天,他走近了她的生活,說要照顧她。他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上圖書館,一起學習。除了晚上各自回家。他們基本上都是同進同出。雖然,他話不是很多,但她畢竟也不是多話之人。現在她才知道,所謂的不愛說話,不過是因為沒遇到對的人。沒遇到言語投機的人。倘若,給自己遇到了。沉默是金將不再是字典裏的第一。各懷心事地兩人並未交談悠閑地往前走,陸晚聽邊走邊想,自己不該胡思亂想,他也是喜歡自己的不是嗎,如果沒有一點的真心,他怎麼會跟她回家。要知道,他平日裏是跟女生說話都懶得開口的。她不應該一味的自卑,她其實並不比班上的女生差。即便是二中公認的校花。她也並不比她差多少。晟涵會喜歡她,也許,正是喜歡她的沉靜柔和,她的鄉下純真地樸素之美。除了出身,她可取之處甚多。相信晟涵也是有眼光的人。如同其他迷戀過她的男生。都是欣賞她的與眾不同。晟涵他不過也是男生啊。如此一番自我安慰後。她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了。臉上洋溢著青春特有的亮麗生輝的笑靨。仿佛整個陽光盡數在她身上綻放光彩。回到家中,陸驚堯已經放學回來了。因為陸晚聽她推門進來時,一臉的燦爛。他不覺多看了眼睛,眼底盡是不解,“姐,什麼事這麼開心——”
在自家人麵前她是徹底放得開的。“猜猜看——”
“老師誇你了?”他試著去想。
“哎呀,你也別亂猜了,告訴你好了。那個——我交男朋友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聲音越降越低——
“是嗎?”他麵無表情地說。
她揚起頭,“弟弟,你不高興嗎?”心裏有些緊張,她趕忙下但書,“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耽擱學習的。我們在一起,隻會共同進步。”
他輕輕點頭,“嗯,我相信。”
“那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她更為不解了。
“沒什麼。我買好菜了。我去做飯,姐,你趕快複習功課吧。都高三了。”他這樣說道。轉身走進小小的廚房。留下仍是一頭霧水的陸晚聽。陸驚堯雖然手中在洗著菜,可完全的心不在焉。那個冒失的女孩,現在還好嗎。真是一個任性的女孩,離開時招呼也不打。他是該生氣的,氣她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哼,他冷冷地想,最好不要讓他再給碰見。否則——嗬,否則又能怎樣,算了,也就是一個路人甲而已。他犯不著放在心上。收回心思,認真地洗著菜,告訴自己不能分心——不知道,她的傷好了沒有,還痛不痛,都幾個月了,再大的傷也該痊愈了……陸驚堯煩燥地將菜給扔進水槽裏。暗罵自己,真TM白癡,她都那樣對你還會這樣想著她。他苦笑,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念著她。生活無憂的幸福人家的小孩,跟他這個鄉下來的,單親家庭的窮人家的孩子——兩個人站在一起,是多少地不相稱。冷靜冷靜,趕快做飯吧,吃了飯還得上夜店上班呢。時間沒多少了。作業還有一堆呢,想不到高中課業這般緊。下班回來十一點了。也不能算是很晚,寫得快一點,應該可以在淩晨一點左右睡覺。摒棄不該有的念想。他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麵前的青菜上。心無雜念地開始打開煤氣做飯。不多時,簡簡單單地青菜湯麵就做好了,他將早上剩下的煎蛋也一並倒進了小炒鍋裏。盛了兩碗端了出去。陸晚聽深吸一口,讚不絕口,“真香,還是驚堯下的麵好吃。你不知道,午時在學校食堂吃的那份拉麵有多麼地難吃。嗬嗬,飯錢也貴。哪天我們畢業了,找不到工作了。我們就出來擺攤子,開小吃店。專賣這種麵條。嗯,驚堯是廚師,姐姐是服務生。分工合作。努力賺錢。然後開店,再開分店,嗬嗬,這樣的生活,多好——”她竟然有著無限憧憬地說。他聽了沒有表態,主要是他一點也不愛好做飯。下廚是不得已而為之。哪會在今後靠這個來生活。女生就是女生,話匣子打開就開始止不住的幻想。他隻管靜靜地聽著,不做想法。
晟然一籌莫展,她對於自己偉大的前景無限憂心。晟涵他將自己守得那麼緊,防衛工作滴水不漏。如何攻進他的心房。她無計可施。千方百計的離間晟希跟晟涵,以為他們親密無間地關係破裂了自己就會有機可乘。不想,憑空冒出了一個陸晚聽。白白地坐收了漁翁之利。本以為晟涵隻是一時興起可憐她,卻不想,兩人的關係居然穩步發展。現在,整個校園都流傳著她跟晟涵的浪漫傳說。他們兩個的事,打從一開始她便是知道的。可恨的是她過於輕率,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當成一回事。現在,這個人成事了。她悔不當初。她從來沒能讀懂他。她更加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哪來的眼光瞧上名不見經傳的陸晚聽。哼,別跟我說什麼她漂亮有氣質有古典美之類的話。如果他晟涵以貌取人的話時至今日天上人間的是非早就煙消雲散消失於無形了。晟涵居然會跟她回家,怎麼,去看未來的嶽母大人嗎。她都快要被氣死了。她更為惱怒地是,這個消息,她居然最近才收到。不行,她得想想。想什麼,想想怎樣分開他們嗎?她略有猶豫,現在分開了他們,她拿什麼去保證不會出現下一位。現在的女孩子,不管漂亮不漂亮,見了帥哥就跟蜜蜂見了花一樣,非得采采不可。那麼,就隨他們去,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嗎?可這樣她又不甘心。她寧願跟他在一起的是花靈。他們才是同為天上的人。絕對不能便宜了外人。雖然,她對花靈有恨有怨。現在的狀況是,晟希跟蕭清朗在一起,晟涵跟陸晚聽在一起。那麼,她呢。人家都已經成雙成對了。她怎甘心單飛。晟希似乎對晟涵真的沒有別的心思。蕭清朗他,自己還真沒有看錯他。陸晚聽跟晟涵,絕對不能在一起,否則,誰來解她滿腔地妒意。她得好好計劃,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走。正在迷思苦想時,晟希推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