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靈臉上習慣地掛著淡默的微笑。他詢問式的看向吳剛。
吳剛盡管不情願,還是懶懶地給他們彼此介紹,因為,這兩個人,可是他在這個陌生的天庭僅有的朋友啊。一個,是達成他的心願將他弄上天來的恩人兼朋友,一個,是唯一關心安慰照顧跟他說話的小精靈。
彼此熟悉後,三人席地而坐。
隻聽禦靈道:“吳剛,你也有幾千年沒有下界了吧,現在人間的世道都變了。你所在的的年代早已不複存在。”
花靈從未入過凡間,對凡間也沒什麼感情,所以,對它的鬥轉星移,蒼海桑田不作感想。反觀吳剛就不一樣了,盡管他性格大大咧咧,臉皮刀槍不入,那顆心除了感情無所寄托。對家鄉,對早已輪回無數回的家人也早沒了感覺。可是,畢竟有過回憶,而回憶,隻會深埋,不會抹殺。一但破土,就成追憶。
吳剛沉默不語,在嫦娥麵前受的挫折尚沒恢複,緊接著禦靈就將這個消息帶給他。他也有心,所以,那顆心難受啊。
“世道不斷在改變,不變的,隻有人心。形形色色的人,都不曾改變。”禦靈繼續道。“十惡不赦的人依存,軟弱善良的人依舊,堅強偉大的人不斷,忍辱負重的人坎坷,心無雜念與世無爭的人庸碌,唯得是圖的人得誌……,世道,真是亂七八糟一踏糊塗!”
花靈聽得一塌糊塗,不明所以。她望望吳剛,又看看禦靈。水袖一揮,一桌酒席平空出現,“世人有句話說得極好,‘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拜托你們兩位放下憂國憂民的苦心跟為情所苦的擔子。開開心心地飲酒作樂。苦思無果時,大醉一場才是王道。”
“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啊,花靈妹妹說得極是,人生在世當及時行樂,愁也是一天,樂也是一天,何不放下三千煩惱,去做一位不知愁滋味的逍遙散人呢!”吳剛朗聲說道。
“吳剛哥哥的意思是放棄追求主子了?”花靈緊跟著問他。
吳剛扔了個白眼給她,“整個天庭,誰人不知道我吳剛對嫦娥仙子癡情一片,癡心不悔,無怨無悔,矢誌不移。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情綿綿無絕期。”
花靈對他的話選擇忽略不計。靈動的雙眸瞅向悠閑坐在桌前品酒的禦靈皇子。“禦靈哥哥也是心有所屬嗎?”
禦靈還沒想好說辭一旁的吳剛就開口替他回答:“咱們這位禦靈兄弟清心寡欲在整個天庭都是出了名的。況且,此等仙姿,除了我的嫦娥仙子,實在難以找到足以匹配的仙子。”
花靈不滿地嚷道:“人家問的是禦靈哥哥,吳剛哥哥你插什麼嘴,不過,吳剛哥哥有一句說的甚是有道理,除了禦靈哥哥,實在是再沒第二位能夠配得上我家主子的仙家了。”
“花靈妹妹不安好心啊,你盡管挑撥吧,我相信禦靈對嫦娥仙子絕對絕對沒有那份心。”
“何以見得,”隻聽禦靈淡淡地開口了,“我倘有那份心思呢!”
花靈在旁欣賞吳剛一副吞了蒼蠅般的窘態,甚是幸災樂禍。
隻聽得吳剛哈哈幹笑兩聲:“怎麼可能,都說朋友妻不可戲,做為朋友,你怎麼可能去肖想我的女人。大家都是兄弟,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啊。”
“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吳剛哥哥,這話千萬別給我家主子聽了去,否則,從此以後,廣寒宮的大門定然無期限地將你拒之門外。”
“花靈妹妹不說,禦靈兄弟不說,我更不會說,仙子又怎麼會知道呢!”他一副你唬不住我的神情。
“哎呀,也不曉得今天怎麼回事,老是覺得腰酸背痛的,”花靈作勢要用手去肩膀,口中繼續嚷嚷:“我這一難受吧,嘴巴就不牢靠,像是聽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話之類的,那是想守都守不住……”
話未說完,一旁聽得心驚膽顫的吳剛很是利落地站起身,屁顛屁顛地來到她背後,“花靈妹妹,哥哥我身懷無數絕技,最拿手的便是推拿按摩,來,妹妹不舒服,應該早點告訴哥哥啊,舒服嗎,要不,找張床妹妹舒舒服服地趴下來,哥哥給花靈妹妹最好的待遇跟享受。”
“吳剛哥哥太客氣了,妹妹也不至於那麼嬌慣。怎敢勞煩哥哥呢。”花靈得了便宜賣乖道,她一向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
禦靈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心境盡然悄悄在變質,原本,他的確抱著旁觀的鞋來看兩人的玩樂。隻是,在瞧見吳剛那寬大的手掌在她圓潤的肩頭上不斷按摩時,不悅的感覺湧上心頭。這種感覺是陌生的,從未有過的。像是最心愛的東西被他人搶走,卻無力搶回來,這是一種無能為力心力交瘁的挫敗感。兩人的言語舉動,莫不顯示兩人交情匪淺,他們之間的親昵,可能隻是一種長久相處的親情。並非,感情。吳剛對嫦娥仙子的癡心一片,由始至終,他是看在眼裏的,當初,在凡間,也是念在他如癡如狂的情份上,才略費心機地助他修仙。隻是,為了使他堂而皇之地入住廣寒宮,卻是煞費苦心。幸得,母後憐憫,又或許是為了斷去父皇不該有的念想,這才成全了他。
“禦靈哥哥喜歡飄雪嗎?”花靈雖然放鬆身心在享受,可是腦袋還是很靈光。她突然就想到了飄雪的問題,現在來問很是方便,就順道問出了聲。
“知道什麼是感情嗎?”禦靈答非所問。
“當然,就是兩個人感情很好,彼此喜歡對方,並且永遠在一起!”她很是幹脆地回答。
“你看到那個人,就知道,她(他)是你所等的,所找的,所要的。這就是感情的全部。”禦靈定定地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花靈聽得不是很明白。吳剛亦然。因此,兩人都沒有進一步去想。隻是她想了想又說道:“這麼說來,第一眼看對眼的就是認定的?”
禦靈輕點頭,端起酒杯淺嚐一口。
“可是,很多人看到禦靈哥哥都是眼前一亮呢!”
“是啊,禦靈兄弟狄花運旺得都燒起來了。野火燎原啊!”吳剛酸酸地說。心中不免吃味。
禦靈避而不談對飄雪的感覺,可能是沒有感覺吧,她忖度。按他的說法,飄雪如果能夠使他眼前一亮,那麼,他們不就可以在一起雙宿雙飛了嗎。這樣一起,飄雪得償所願,一定會非常快樂,不會再同主子那般時不時眉頭深鎖,愁眉苦臉,鬱鬱寡歡了。
再說飄雪和七仙女去見禦靈皇子,被告之不在府裏。她們都顯得很掃興,但還是強顏歡笑相互打趣。因為無趣,散得很早。回到廣寒宮,看到素來不討她喜歡的吳剛更是厭惡,尤其,他居然閉著眼睛靠在她的原神上小憩。真是知趣啊,知道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他跟花靈感情那麼好,怎麼不見他去七彩樹下假寐啊。分明是司馬昭之心,企圖頗深,不安好心。
腦子這樣一轉,心下更惱,抬起玉腳想踢醒他。“喂,該死的,你起來。”
吳剛由於多喝了兩杯,有些酒醉,被踢痛了,悶哼兩聲,濃眉都鎖得死緊。
這邊飄雪見他有轉醒的跡象,腳下的力道也加重了。正當她想再接再厲一次將他踢醒時,才落下的一腳不想卻被他緊緊抱住,隻聽他迷迷糊糊地說:“嫦娥仙子,別拋下我,別離開我,我喜歡你啊,真心的愛你,求你,不要嫌棄我,嫦娥仙子……”
飄雪這下更急,奮力掙脫,可夢中的吳剛似乎以為嫦娥仙子要拋棄他。不顧身上帝痛抱得她更緊了。飄雪尷尬,憤怒,覺得被這低下的凡人給汙辱了。當下惱羞成怒。一邊奮力掙紮一邊口不擇言道:“憑你也配,嫦娥仙子何等仙姿玉骨,怎麼可能瞧得上你。癩蛤蟆妄想吃天鵝肉,你可笑的癡心一片隻是癡人說夢。主子可憐你,才會容忍你時不時騷擾邀寵。這叫施舍,看在禦靈皇子殿下的份下萬般忍受才沒有將恬不知恥厚顏無恥沒有禮義廉恥的你給趕出我們廣寒宮,你休要繼續得寸盡尺,單憑你自己,根本連主子半步都沒有資格靠近……”
“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