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真相

劉子揚帶著滿腔的罪惡感去警察局自首,但是沒有人相信他的話,有人甚至把他當成了瘋子,因為他們說:“劉梓馨的死是意外,而且,你們學校是附近唯一一所高中,哪裏來的鄰校!”

他走在路上,聽著別人的議論聲,他們好像都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張開嘴巴發出的全部都是“噠噠噠”的聲音,他看過去,發現他們的臉全部都變成了掛鍾,所有的秒針都整齊劃一地朝著同一個方向走著,“噠噠噠”,眼看著就要走到12處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莊悅月,她是唯一一個沒有變成鍾臉的人,她是唯一一個正常人!

劉子揚飛快地跑過去,那些鍾臉行人卻突然全部朝他看過來,他們一窩蜂湧到他麵前,擋住了他的路。

隔著無數個鍾,聽著巨大的“噠噠”聲,他看到莊悅月淚流滿麵地開口了:

“子揚,是我害了你。”

劉子揚伸出手,想去抱她,可是那些鍾臉人卻突然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隻好放下手:“我是自願的。”

但莊悅月卻固執地說:“真的是我害了你……”

“子揚,你知道那麵鍾為什麼能殺死梓馨嗎?因為你們求鍾的那個墳墓,是我的。”

劉子揚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怎麼可能?隱約中,他看到莊悅月的臉好像也變成了一麵鍾,秒鍾噠噠地響著,像她已經流逝的生命。

“原本我不打算告訴你這些的,我隻是想借你的手替我自己報仇,可是,可是我發現,我真的愛上了你……事實上,沒有伍明輝,沒有我,沒有我們學校。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子揚,你這一次是複讀吧?你在去年的高考中因為一些事情落榜了。因為什麼事,你還記得嗎?”

劉子揚慢慢地捏緊拳頭,腦子轟地一響,記憶碎片慢慢地在他腦海中拚湊起來,他眼睛漸漸變紅,慢慢地道:“因為,我妹妹班上死了一個人。”

“她叫什麼名字?”

“莊悅月。”

這三個字從劉子揚嘴裏一說出來,他腦海中就閃過一道晴天霹靂,抬起頭,看到了莊悅月慢慢變得透明的身體。

“子揚,你知道嗎?我就是被梓馨求來的喪鍾害死的,所以我引誘她墮落,原本她也跟你一樣忘了我,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來了,她不想死,所以在知道自己的生命已接近尾聲的時候,給我發了一條求救信息。她以為我能救她,可是我根本無能為力。何況我的魂魄之所以還在人間逗留,就是因為想親眼看著她死去。她死後,我本來是準備離開的,可是你出現了。”

劉子揚氣得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原來,她早就知道喪鍾會要人性命!不,應該說,原來她本身就是一麵喪鍾!

“子揚,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不管是身還是心,都被你困住了。但接著,我發現你不但忘了我,甚至都忘了自己有個妹妹,我本來隻是想隨便找個人去求喪鍾的,卻沒想到是你當了班長,所以我隻好順水推舟……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方式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對不起……”

莊悅月的聲音越來越弱,劉子揚很費力地才看清了她臉上的笑容,她吃力地笑著說:“子揚,謝謝你這段時間給我帶來的快樂。”她的身子像一個透明的肥皂泡,慢慢地飄到了空中,在劉子揚頭頂飛過之時,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他臉上。

每一個教室裏都掛著一麵大鍾,秒鍾不厭其煩地“噠噠”地走著,時針和分針擺出一個微笑。

“噠、噠、噠……”隻有兩分鍾就要下課了,鍾麵上卻突然冒出一張人臉來,它瞪大眼睛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女生嚇得抓起書包就往教室外麵衝,在鈴聲敲響的那一刻,她的身體撞到一個提著一麵新買的掛鍾的同學身上,大大的掛鍾跟她一起咕嚕嚕從樓梯上滾下去,她的臉貼在鍾麵上,看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笑容……

掛鍾在她臉下發出“噠噠”聲音,像喪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