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豔荷感覺後背涼涼的,這次,是真的很涼很涼,好像有一股寒氣已經貼到了她的脖子上。
崔念彤的眸子越睜越大,裏麵充滿了驚恐。她哆哆嗦嗦地道:“荷……荷花……你、你後麵……”
夏豔荷轉過頭,對上一雙空洞而又巨大的黑色眸子,嚇得尖叫一聲準備拔腿就跑,身後卻傳來了一陣戲謔的聲音:“不是叫我出來麼?我出來了,你怎麼又要跑?”
她立即止住了腳步,轉過頭,看著那隻大白天都可以出來飄蕩的鬼,聽她說話的語氣好像並沒有而惡意,夏豔荷默默地捏了捏拳,鼓足勇氣道:“這樣看來,你就是那隻想殺我們的鬼了?”
麵前這隻鬼,兩隻眼睛空洞無神大得像銅鈴,兩條手臂細長細長的,像兩根皮筋,在脖子上繞了幾圈後放在腦後,兩條腿呢——根本就沒有。一件白色的像理發用的披衣一樣的東西罩在身上,遠遠的看上去,有點像晴天娃娃,但完全沒有晴天娃娃的美感。
然而,這小鬼卻好像很喜歡迎接別人這種目瞪口呆似的目光,小得幾乎看不到的嘴巴微微上揚著:“你看到過我這麼漂亮的鬼嗎?請叫我正義娃娃。謝謝!”
這是夏豔荷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鬼,但她打死也沒想過鬼的形象會是這個樣子的。不,或許它真的不是鬼。
“你這樣對我們到底想得到什麼?要怎樣你才願意放過我們?”夏豔荷不想跟它廢話,直奔主題。
正義娃娃呼地一下卷起一股冷風飛到了夏豔荷麵前,夏豔荷隻覺得自己臉上像被刀子刮過一樣疼,與此同時,耳朵裏忽然傳來時近時遠的小孩子的笑聲,一陣一陣,像魔咒一般讓她腦袋發脹。
正義娃娃那兩個黑洞一般的眼睛放大在她眼前,明明沒有眼神,但看起來就像是充滿了怒意。
夏豔荷立即調整了語氣:“正義娃娃……既然你取名正義,那應該不會濫殺無辜對不對?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學生,拜托你行行好,放過我們行麼?”
“不行!絕對不行!一萬個不行!你們這還叫老實本分?我都好心警告你們了,但你們卻還是一門心思隻想著怎麼作弊!我要是放過你們了,那才叫不正義呢!”正義娃娃說著,兩隻手忽然如彈簧一般從腦後彈了回來,一把抓住夏豔荷的腦袋。
夏豔荷嚇得臉色一白,再也無法故作鎮靜了:“你、你想幹什麼?”它這個姿勢,隻需要輕輕一用力,她的脖子就會被扭斷了。
這時,崔念彤的聲音響起:“放開她!”她手中舉著一塊大大的板磚。
正義娃娃哈哈大笑,忽然轉過頭看著崔念彤:“對了,你才是最應該受罰的人,我記得我警告的就是你,可是你不但不聽,卻還要狠心將我燒死!現在,你必須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正義娃娃冰冷的聲音一出口,崔念彤手中的板磚就掉落在地上,她默默地低下頭,聲音哽咽:“對,一切都是由我引起的,那就由我來終結吧!”
尾聲
崔念彤跪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那兩張一式兩份的《死亡合同》。她壓根兒就沒想到,正義娃娃所謂的付出代價竟然就是簽署這樣一份合同!
合同隻有一個條款,那就是:
如果甲方以後還在考試中作弊,必死無疑,死刑將由乙方執行。
甲方,空白。乙方,正義娃娃。
應正義娃娃的要求,她咬破自己的食指,用血在甲方後麵寫上自己的名字。正義娃娃滿意地拿過合同,又開始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小樹林裏,驚起一隻隻休憩的鳥兒。
很快,正義娃娃便用“暴力”從夏豔荷、宋雨靈、何若男手中拿到了同樣的合同。
隨著時間一天天推移,何若男的腿慢慢地不癢了,宋雨靈耳邊不會再聽到正義娃娃恐怖的笑聲了,崔念彤也不會再害怕地躲在被子裏不出來了。夏豔荷開始帶領403寢室的人走上了“勤奮學習,絕不作弊”的道路。
正義娃娃繼續飄蕩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有人問它:“不是說的‘弊死無遺’麼?怎麼大家最後都安然無恙了呢?”
正義娃娃橡皮筋一樣的手在脖子上繞了幾圈後放在腦後,空洞烏黑的眸子看著天空:“弊死無遺的意思是,我要讓作弊這種行為全部死光光,無一遺留。你們要是還想著作弊,我說不定會考慮將‘弊死無遺’改成你們想要的‘必死無疑’的。”
“那,正義娃娃,你到底是不是鬼呢?”
“請不要將‘鬼’這麼俗氣的名字用在我身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