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後,在晴天娃娃後發現了一條通往樂音家的密道,而裏麵赫然是一個能容納下一個人的過道,一堆白骨躺在牆角,白骨旁是一隻泛著銀光的純銀手鏈,那是施豔菊身前最喜歡的首飾,也是王蓮送給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王美鳳回來後,並沒有我想象的激動,她的平靜讓我很吃驚。
“你不恨嗎?”我問。
王美鳳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她的眼光落在遠方,仿佛在回憶什麼久遠的事情,她說:“豔菊離開的前幾天經常對我說她總是聽見磨刀的聲音,我說害怕的話我可以陪她一塊睡,她笑著對我說該來的總會來。豔菊做的一切其實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她很後悔。”王美鳳收回目光望著我,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得盯著我的臉,像是在對我說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豔菊在油畫裏笑呢,她不怨,所以我也不怨。”
“我和你女兒長得很像,你不吃驚嗎?”
她笑得很平淡:“初看時的確有些吃驚,但是你不是她。”
是的,我不是她,王美鳳知道,郭愛華也知道,而陸秀萍呢?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這已經不再重要了。
尾聲
四合院要拆了,我手中捧著那幅掛在樂音床頭的油畫,王美鳳說這是施豔菊生前畫得最後一幅油畫。我不知道施豔菊用了什麼手法讓那幅畫在兩年後的今天浮現出她的笑臉,也許那是她釋然的笑,也許不是,這已經不是誰能妄自揣測的了。
四合院周圍的房子已經被推土機推得七零八落,不知何時,郭愛華被人推著來到了我的身邊。
“你知道為什麼她將磨刀石放在你的窗台嗎?”我問。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依然是渾濁的,有些答非所問:“我知道豔菊是她殺死的,她的事我一直都知道,可我畢竟是她的老師,我不忍揭穿她,如果她想嫁禍給我,我也……並不怪他。”
“可惜你一直想錯了。”我沒有看她,眼光在遠方的房屋遊移:“我想,她隻是希望你阻止她,阻止她殺人,畢竟,你是她現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猛然一陣風吹過,劉海遮住了我的眼睛,再回頭看時,我看見郭愛華蒼老的臉上已經爬滿了淚水。
一聲巨響,不遠處的四合院頓時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