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手指的塗抹，防曬霜在手臂上化開，方赫覺得手臂一陣刺痛。
賀玲玲卻笑了：“感覺如何？這個牌子的防曬是我特地托朋友從國外買來的。”
方赫不易察覺地皺了眉，他抬頭看了賀玲玲一眼說：“不錯。”賀玲玲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其實方赫不喜歡在身上塗防曬霜，他覺得一個男人塗這種東西顯得女氣，可是自從周怡死後，賀玲玲就變了，她變得殷勤又多疑，總是送方赫很多東西，方赫不忍拂了她的意，即使不喜歡也假裝不在意。
賀玲玲離開後，房門再次被敲響，是對門新搬來的住戶周軍。周軍是賣魚的，身上總散發出刺鼻的魚腥味。
此時，他正拎著紅色水桶，裏麵有兩條鯽魚。
“小方，今天過節，送你兩條鯽魚，喊你女朋友一塊吃吧。”周軍把桶放在方赫家門口，隨後，始終背在身後的左手伸了出來，一陣冷光晃過方赫的眼睛，周軍手上多出一把短刀。
周軍嘿嘿笑了兩下：“別怕，這刀也送你，刀鋒很銳利，你把魚鱗刮下來會方便很多。”
方赫把魚拎回家，順手把魚倒進垃圾桶，看著兩條活蹦亂跳的魚掙紮著，然後死在垃圾桶裏。他不喜歡吃魚，自從周怡死後，他更是對魚避之不及。
進了洗手間，方赫突然想起周軍剛剛對他說今天過節，他瞥了眼門外的掛曆。4月1日，愚人節。方赫冷笑，繼續刷牙、洗臉，無意中卻看見手臂上多出個亮晶晶的東西，低頭細看，再用手戳戳，硬邦邦的，黏在皮膚上。
方赫試圖用指甲把它摳下來，費了半天勁，“嘶”一聲，亮晶晶的東西掉下來，連帶一小片皮肉。方赫痛得“啊”一聲，他衝出洗手間找創口貼，發現剛剛被扔進垃圾桶的魚正翻著白眼死死瞪著他，魚身上的鱗片散著幽幽的光，方赫一愣，剛剛從皮膚上摳下來的東西像極了這些鱗片！
他衝出家門，迎麵撞上一對母女，鄭太太和鄭小妹是住在方赫樓上的鄰居，鄭太太性格陰沉，鄭小妹是個啞巴，她們不喜與人交往，看起來陰裏陰氣的。此時，母女站在一塊，就像一對女鬼。方赫避開二人，突然聽見鄭小妹幽幽開口：“小盒子。”方赫瞪大眼睛看著鄭小妹，聽見她又說：“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