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密推著那人上樓時,遊子笑著伸出手:“邸非醫生,麻煩你交出實驗室的鑰匙!”
被綁著的邸非狠狠地瞪著遊子,雙眼血紅。
李密踹了一腳邸非,“他是史甜的親人嗎?不然幹嘛三番五次的對你下手?”
“應該和史甜無關!”遊子在邸非的身上摸出一把鑰匙,快速地開門。
進門的時候,遊子用打火機照明找電燈開光,很快地,他找到開關按下。這是一間很雜亂的實驗室,屋子裏到處都是櫃子和桌子,上麵放著數不清的試管還有瓶瓶罐罐。
在屋子的最角落,向日晴和小葵被背靠背地綁在一起,她們的嘴巴上都貼有透明膠布。
小葵疲憊地睡著了,而向日晴靠在鐵櫃的三角地區,利用櫃子的尖利性割著繩子。
遊子見狀趕緊衝上前給她們解開繩子。
膠布被撕開的刹那,向日晴趕緊說:“先把小葵帶走!”
李密俯身抱著熟睡的小葵下樓。
遊子拉著邸非跟在李密身後,然而還沒走幾步,向日晴一把拽過邸非,將他拉進實驗室,然後趁遊子沒反應過來時,關上門,反鎖,隨後裏麵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遊子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向前衝,抬腳,破門!折騰了半天,門轟的一聲被他踹開!
等他定睛去看時,隻見邸非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到片刻他便停止了掙紮。遊子上前探了探他的呼吸,沒氣了,這死亡的速度也太快了!
他驚愕地抬頭,發現向日晴雙手戴著手套,手裏拿著一個針管,裏麵有淡黃色的液體。
“殺人的時候會留下指紋,戴上手套就不會了!待會我會清理現場,放心,警察再怎麼查,也不會查到你頭上!就算我被抓住,也不會提你!”向日晴一邊脫下手套一邊說,“不過等這種殺人於無形的藥水是他研發出來的,就算法醫來鑒定,大概也會給出過勞死的結論吧!”
“提我也沒事,因為我不是殺人犯!”遊子找了個凳子坐下,他拔出一根煙點上,做好聽故事的準備,“對於差點為了你丟了命的恩人,你不覺得需要和他解釋一下前因後果嗎?”
向日晴頓了頓,“其實那晚你讓我爬進床底我就在懷疑你是邸非的人,想接近我打探虛實。但如果你不是他的同黨,說不定能幫到我。所以我為了試探你,才出了一個謎題,如果你是他的人,一定能馬上解開,反之就要很長一段時間。”
遊子抽了一口煙,然後開始了他的推理:“倉鼠跳下五樓,一定會死在一樓,中間的‘跌’‘摔’‘飛’看起來似乎是多餘的,但‘跌飛’組合在一起,和邸非的發音相似,而‘摔’和將帥的帥發音類似,帥在古代士兵麵前就是老大,所以讓五樓的倉鼠‘死’在一樓的主謀就是‘跌飛’,然後‘飛在二樓’有生存的意思,也就是說,那隻倉鼠要麼會在二樓複活,要麼會死在一樓。”
遊子抽完一根煙後繼續說:“我今天查了一下報紙,邸非是一個很出色的藥品研發人員,近年來,他以一人之力研發了不少新藥品。我就奇怪了,一個人不需要試驗品也不需要別人幫忙,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成就?”
向日晴的臉色變了。
“除非……”遊子的眼角瞥著向日晴,“有人秘密的給他當試驗品?之前在我病床上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試驗品而不是他的母親,沒有一個兒子在母親變成那副模樣,還能泰然自若的以普通醫生跟病人家屬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
“其實那個女人是我媽媽!”向日晴一字一頓地說。
遊子沒覺得很意外,反而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向日晴望著死去的邸非咬牙切齒地說著鮮為人知的故事。
邸非在外界他一直聲稱自己獨立研發藥品,不需要誌願者和助理,其實他在私底下征集免費誌願者。二年前他研發保健藥品時因為藥物過敏導致誌願者死亡,唯有媽媽僥幸活了下來,但卻變得不人不鬼,她和妹妹都沒法認出來。誌願者死亡,邸非不願承擔誌願者家屬的生活費,還想殺人滅口,媽媽為了給誌願者的家人謀取生活費,聲稱自己握有他實驗時的資料,還有大部分誌願者的日記和指紋,她交給了值得信賴的人,一旦她死了,就會有人將它公布於世。
媽媽用這個不斷的威脅邸非,拿得了不少錢以匿名捐獻的形式全部分給誌願者家屬。邸非無法忍受媽媽的威脅,於是假意資助她和妹妹,借此和媽媽抗衡。他一邊拿她和妹妹逼迫媽媽交出那些資料,一邊毒害媽媽住院,還假惺惺的說那是他的母親。
這些她原本都不知情,一直把邸非當做恩人。後來聽說他的媽媽住院了。她主動要求照顧他的媽媽。等她去醫院時,媽媽在她手背上寫字,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在媽媽住院期間,邸非三番五次潛進病房要媽媽說出證據,還在她的藥水裏注射藥水,加快她的死亡。
遊子聽到這裏,手掌拖著下巴道:“這樣一來,前幾晚我的遭遇就能解釋了!”
因為他和女人在一個病房,而邸非迫切地希望問出那個把柄,並加以毀滅,所以他半夜進病房的第一件事,不管其他病人有沒有睡著,都要把他弄暈,以免給自己添麻煩!後來邸非攻擊他,大概是向日晴說她的證據就在那個紙條裏,他才那麼迫切的想拿到它。
至於邸非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大概是不想節外生枝。
不過他意識到病房有竊聽器,是那晚邸非進病房時,居然直接襲擊床底下的他。除了凶手之前就知道他和李密的談話,根本沒人會從床底下手。
遊子盯著她的臉,慢悠悠地問:“直接拿證據報警不就行了,為什麼要無限製的敲詐勒索,逼得他破釜沉舟呢?”
向日晴冷聲道:“其實——媽媽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她一直在虛空放彈,隻是邸非做賊心虛所以才相信罷了!”
向日晴的手緊緊地抓著手套,眼裏透著濃鬱的仇恨:“你以為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可我在他身邊這麼久,也沒找到半點證據!沒有證據,你要我怎麼用法律武器來維護媽媽和死去的誌願者的權利?”
遊子望了一下窗外,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遊子和向日晴下樓時,李密坐在水泥地上好言哄著剛醒的小葵。
見到向日晴,小葵撲了上去:“姐姐,我好怕!抓我們的人是誰啊?”
向日晴抱著小葵,聲音很是沙啞:“小葵是不是做噩夢了?哪有抓我們的人?”
“姐姐,媽媽什麼時候能回來?姐姐會和我一起等,是嗎?”她天真地問。
向日晴捏著她的臉頰,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媽媽在外麵賺錢呢,她要給小葵買好看的衣服!可能要很久很久……”
向日晴揉著她的頭發,然後抱著小葵向前走去。
路上,小葵在她懷裏昏昏欲睡。
良久,她扭頭對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遊子說:“放心吧,我不會逃!安置好小葵後,我就去自首!”
遊子彈了彈煙灰,隨後聳肩:“不好意思,我這人記憶力不怎麼好,先前的事都忘了!”
說著他朝向日晴揮手,然後一頭紮進濃鬱的夜色中。
向日晴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眼淚模糊了雙眼,隨後淚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小葵的臉上。
被淚水滴得毫無睡意的小葵仰著臉,不解地問:“姐姐,為什麼哭?”
“因為我可以和小葵一起等媽媽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