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頃刻間墜落。
白墨跪在白湖麵前,雙手緊緊攥著她的手:“對不起,小湖!哥哥對不起你!”
白湖望著他,蒼白的嘴唇顫抖了良久,才開口:“哥,爸爸、媽媽、陳姐姐,葉哥哥……都走了!”
“他們……走了,可你……還活著……哥,你不能……為死去的人而活……哥,我再也不想見到這樣……的你!”
眼淚,止不住的流,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難受得無法呼吸。
是的,都走了。
這些年來,人生中的慘劇接二連三的降臨在他身上:他最愛的親人、愛人,最好的朋友一一死去!
爸媽出車禍的那年,他剛上大學,他們歡天喜地地送他上火車,可是車子半路與貨車相撞,開車的爸爸當場死亡,而和他坐在後座的媽媽用身體護住他,因此她的身體被擠壓變形。經搶救後,他幸運地活了,媽媽搶救無效身亡。
爸媽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鬱鬱寡歡,直到女友陳棟靈的出現,她就像陰霾裏的陽光給了他光明和希望,但在一次朋友聚會的時候,她提前離開,而他因為應酬喝酒沒去送她,結果那晚女友被劫殺,這件事讓他在以後的日子裏自責不已。
再後來他找了工作,好友葉桑和他在同一家公司,那時候葉桑為了讓他麵對現實,也為了讓他不再孤僻,時常帶他去外麵認識更多的朋友。雖然他很少接受葉桑的好意,但他很清楚作為朋友的葉桑對他的重要性。後來葉桑也在公司組織旅遊時意外墜崖而死,當時他想抓住他,可隻是抓到了葉桑破碎的衣角,所以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葉桑跌落萬丈深淵。
人的生命,很多時候都脆弱得令人心寒。
爸媽死的時候,前一秒還和他有說有笑,下一秒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陳棟靈死之前,她還在酒桌上替他擋酒,可轉眼間,再見時,她已經成為太平間裏的冷屍。
而那時候的葉桑,一邊拍著他的肩膀讓他想開點,一邊說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愛他的人,一邊暢想著美好的未來,隻是一眨眼,鮮活的生命就消失了。
每次當他閉上眼睛,他們的臉,他們的笑容,他們的聲音那麼近,又那麼遠。
就像不曾離開過,可卻再也見不到。
他們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所以,他不願意也根本不相信他們已經離開的事實。多年來,他一直幻想著,他們像以前一樣在他身邊,媽媽給他做飯,爸爸和他談足球談理想,陳棟靈和他熱戀並且和她從未見過的爸媽認識還相處的其樂融融,葉桑與他一樣意氣風發對未來有著無數的幻想。
“小湖,對不起!”白墨忽然放聲痛哭,“是我不願意麵對現實,爸媽走了,陳棟靈走了,葉桑也走了……我怕你也像他們一樣,隻能存在於我的記憶裏……所以,你每次出門都很擔心,怕你會……會……”
“哥……我知道。”白湖哭著說:“爸媽走的時候,是你一邊上學一邊打工養活我,你比任何人都愛我……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
“小湖,你要撐下去,未來……”
話到這裏,就再也說不下去。
未來的路還很長,失去的人不會再複活,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
時間會漸漸磨掉一些傷痛,縱使疤痕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