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競堯的父親是縣委書記,他答應過我隻要我能幫他們做好這件事,就會讓我去市裏當老師。所以我配合他們每天晚上去教學樓放錄音,還故意站在樹下讓別人看到把我當成鬼魂,我做這些,隻是想把你們嚇走,想把所有人嚇走……我也是不得已啊……我……我不想失去工作……”
他的話還沒說完,馬競堯就在台下大聲嚷嚷起來:“他在放屁!是他自己求著我爸爸要幫他調到市裏去的!我是往碉堡裏放過毒蜘蛛沒錯,但那也隻是鬧著玩兒的,蜘蛛毒性再怎麼大也不可能會咬死人,他分明就是在放屁!”一向溫文爾雅的馬競堯一下變得像地痞流氓一般跳腳罵了起來。
當著全校師生和警察的麵,陳老師被他罵得臉青一陣白一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把劉仁俊殺死的,但是我知道你是怎麼把秦凱殺死的!剛剛你們聽了錄音,當時我是站在教室外麵的窗戶處放錄音,教室門是鎖著的,我根本就沒有進去,隔著窗戶我也不可能一下就把秦凱給打死。這個張恩亞和李新嬋可以作證。殺人的是馬競堯,在我跟秦凱說話的時候,他從後門進了教室。看到他殺人了,我不想惹禍上身,所以當時就離開了。秦凱出事大概在十一點半,郭奇可以作證,十一點半之前馬競堯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郭奇連忙從人群裏站了出來,恐懼地看了馬競堯一眼後,說:“他……他說他要去上廁所……”
馬競堯一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就想衝過去打郭奇,“你這王八蛋,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我去上個廁所有錯嗎?”
“你去上廁所沒錯,錯就錯在,你跟我一起去叫了馬競堯下來。”陳老師像是解脫了一般笑道。臉上竟然沒有了恐懼之情。
馬競堯和陳老師都被警察帶走了,張恩亞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跟自己同窗三年的班主任和同學,在一夕之間就變成了殺人犯,殺的人也是自己同窗了這麼久的人。
人心的冷漠與不可測讓她覺得渾身一陣發冷。
尾聲
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後,張恩亞的身心皆受到了很大的創傷,中考失利的她選擇了一所衛校就讀。
第一次接觸到“安樂死”這個詞時,她身子猛地一顫,腦海中飛快地閃過劉仁俊倒地之前被人用水槍打了一槍的情景。
如果,那個時候,水槍頭上安了一根小針,因為被毒蜘蛛咬到已經全身麻痹了的他再被從太陽穴住進水的話,會不會當場死亡?
想到這裏,她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當時用水槍打劉仁俊的人,不是馬競堯,而是——郭奇!
不久後,張恩亞收到一個包裹,包裹外沒有署名,裏麵是一把水槍和一張打印的紙條:
謝謝你,張恩亞,不管怎樣,我總算是為我爸爸報仇了,他入土不到一年墳墓就被人推平,劉仁俊的爸爸當時連給他移墳都不願意,他讓我的爸爸無處安身,那我就讓他的兒子無處安身。還有馬競堯他們那群狗娘養的,所有人都妄想著要動這塊地,就不怕驚動了亡魂遭到報應嗎?張恩亞,你的聰明與勇敢讓我佩服,秦凱的死不是我願意看到的,我表示抱歉……他也很聰明,但太衝動了,衝動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