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瀅瀅痛苦地皺起眉頭,又來了。
每次耳邊的聲音響起,她的腦袋就會劇痛,但是隻要她不亂想,這個聲音就不會響起。
她隻需要把所有的情緒藏在心中,就不會受到困擾。
但是長時間的洗腦,讓她覺得她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垂眸,看著被包地嚴嚴實實的右手腕。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兩次在那裏劃下了深深的口子。
鮮血噴湧出來的時候,她的心裏感受到一陣放鬆。
死了,死了就好,她的記憶中隻會留下疼愛她的爸爸媽媽和哥哥。
媽媽沒有變心,家裏也沒有來一個爭奪她寵愛的養女。
她閉上眼睛,吸了吸鼻子,她有點想月姐姐了。
月姐姐在旁邊,肯定會輕聲細語地安慰她,她還想再見到月姐姐,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從生死邊緣被搶救回來,她想,她好像堅持不下去了。
裴墨和江嶼舟都不讓銀清言和路軟軟來病房看裴瀅瀅,陪在她身邊的,都是朋友。
她跟在月姐姐身後,在京都認識的好朋友。
人多嘴雜,不知怎的,姚溪月失蹤的消息就被她給知道了。
裴瀅瀅掙紮著坐起來,顫抖著聲音問道:“妍妍姐,月姐姐怎麼會失蹤?她,還活著嗎?”
自知說漏嘴的紀勳望天花板望地磚,不敢看米妍,他剛剛見裴瀅瀅多說了兩句話,沒管住嘴,就把跟白煦聊天的話給她說了。
他也不是故意的,月姐都半個月沒有消息了,他和白煦都覺得月姐是回不來了。
彙入大海的江流,那麼寬的水麵,就算掉下去還活著,也遊不上岸。
二叔和宸爺都在那邊,不曾放棄尋找的希望,這麼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清楚。”
米妍沉默半晌,回複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
“瀅瀅,你不用關心這些事,你隻需要好好養好身體,不要讓月神擔心,她,她就是在回京都的路上……她,擔心……我們……”
說到後麵,已經哽咽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米妍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裏流出來。
她一想到,月神擔心她們,開車回京都來,結果在路上出了這樣的事,光是想著,她就心痛地不行。
裴瀅瀅住院期間,基本聽不到什麼八卦,葉憐孩子沒了,被推卸到米妍身上的責任,她完全不知道。
驟然知道姚溪月不好的消息,裴瀅瀅瞬間慌亂,眼淚跟斷線的珍珠一樣砸了下來。
“不,不會的,月姐姐說了要給我做手術的,她還沒有兌現諾言,我不信,你們是不是合夥騙我的?”
話是這樣說著,但裴瀅瀅從幾人悲傷的表情裏看出,這件事是真的。
裴瀅瀅大哭了一場,像是哭盡心中的委屈,以及對姚溪月的惋惜。
等裴瀅瀅哭得睡著,米妍揉揉哭腫的雙眼,替她蓋上被子,輕手輕腳地離開這裏。
紀勳自知理虧,在裴瀅瀅和米妍抱頭痛哭的時候,就和白煦先走一步。
米柯遞上一張濕帕子,“擦擦眼睛,瀅瀅知道了溪月的事嗎?”
他剛剛才過來,見到病房裏的場景,選擇在外麵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