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裴寂宸一臉擔憂看著ICU裏住著的裴瀅瀅,眼眶裏有熬夜熬出來的紅血絲。
裴瀅瀅臉色煞白,唇色沒有一點顏色,了無生氣,像是個布娃娃一樣躺在病床上。
秦老站在他身邊,“發現地及時,瀅瀅沒事。”
他的眼神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男人身後或坐或站的家屬,神色複雜。
“瀅瀅正是治療的關鍵時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隻會拖延治療進度,導致手術不成功。”
裴寂宸眸色沉沉。
他咬著牙齒,從牙縫裏擠出回答,“嗯。”
“你們這些家屬,不要隻關注治療的進度,患者的心理健康的也要持續關注,這次還好發現得早,誰也不能保證下次還會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老拍拍他的肩膀,“這些事,就是你們當家屬的該關心的。”
他搖著頭離開了這裏,好在,瀅瀅丫頭沒事。
銀清言紅著眼眶,站在了他的身邊。
“小宸,媽媽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就是稍微離開了一會。”
她張張嘴想要繼續解釋,發現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怎麼說呢?
因為路軟軟不舒服,她帶著路軟軟去找醫生檢查,等回來後就看到了血流一地的場景。
女兒的手臂垂在病床邊,手腕上是幾十公分的刀口,作案工具是躺在地板上的水果刀。
裴瀅瀅割腕自殺了。
看到這一幕,銀清言直接驚聲尖叫起來,引來了護士和醫生。
裴墨愁眉苦臉的,之前妻子要抽時間陪路軟軟,照顧女兒的任務就落在他身上。
昨天,妻子說想認真照顧瀅瀅,他不過離開幾個小時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他站在裴寂宸的側後方,“瀅瀅沒事就是最好的消息,在治療的關鍵時間,我一定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這句話未必沒有存了將功補過的意思。
裴寂宸冷笑,眼底劃過涼意,“讓瀅瀅變成現在模樣的是誰,她心裏有數。”
銀清言心下微顫,這是在怪她?
穿著一襲白色長裙的路軟軟淚水漣漣。
“哥哥不要怪媽媽,都怪我,要是我是個健康的人,有顆健康的心髒,媽媽也不會帶著我去找醫生,姐姐也不會這樣。”
淚如雨下,讓銀清言好一陣心疼。
“誰允許你叫我哥哥了?”
男人抬起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冰冷的目光直視她,把她看得身子發抖。
“哥……宸爺,是我叫錯了。”
銀清言不滿意地看著他,“小宸,軟軟是你的妹妹,叫你哥哥怎麼了!對家裏的妹妹都這麼凶,你怎麼能夠照顧好女朋友?”
提到這件事,裴寂宸的臉色霎時不好看起來。
他回來的時候,正在和月月吵架,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
“路軟軟是你的幹女兒,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她是我的妹妹。”
他戲謔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我的妹妹,隻有瀅瀅一人。”
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來當她的妹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路軟軟的淚水就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流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