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曉想方設法的去認識那個魔術師了,七夏在圖書館打工和與微生彌研究賽貝爾族之間忙得不可開交,隻有盼惜算是閑人一個,所以監視孟珂宇的任務就交給了她這個無所事事的人身上。
這天中午下課,她特地跑到離理工係近的食堂吃飯,在門口徘徊許久,直到看到孟珂宇出現,這才走過去裝作巧遇。
“這麼巧,你也來這吃飯啊?”盼惜一拍孟珂宇的肩膀,裝出一副驚喜的樣子。
“這裏離我上課的地方最近啊。”孟珂宇笑道:“你一個人啊?正好,一起吃吧。”
“嗯,好啊。”盼惜禮貌的點頭微笑,心裏卻得瑟的想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吃午飯的過程很愉快,孟珂宇是一個很風趣的人,幾句話就把盼惜逗的原形畢露,那些禮貌和裝出的淑女狀通通不見,一頓飯下來,就已經和孟珂宇稱兄道弟了起來。
兩人出食堂的時候,盼惜忽然接到齊默語的電話,還沒說幾句,就聽到電話裏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齊默語就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他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凝重而憤怒,盼惜以為他和家裏鬧矛盾了,敷衍著說:“怎麼一幅吃屎的表情啊?和小然鬧別扭啦?”
齊默語沒有回答,直視孟珂宇問盼惜:“他是誰?”
孟珂宇察覺出氣氛的不對,忙問:“盼惜,不介紹下麼?你男朋友?”
盼惜急忙擺手撇清自己和齊默語的關係,在她的辯解:“不是。”聲中,齊默語開口道:“隻是現在還不是。”
“齊默語!你亂說什麼?!”盼惜有點不高興,板著臉說,聲音裏帶著一絲慍色。
“看不出來嗎?我在追你!你和他又是怎麼回事?”齊默語的眉頭越皺越緊,似乎下一刻,就想一拳打向孟珂宇。
眼見從食堂出來的人越來越多,盼惜拉著齊默語邊走邊說:“耍我也要有個限度好嗎?你要那麼多人看我熱鬧嗎?”
走了兩步想起孟珂宇還在,盼惜忙轉頭對他解釋:“下次再聊,我先跟這個家夥打一架!拜拜。”
走到學校裏人少的地方,盼惜鬆開齊默語,憤怒已經被平靜取代,她麵無表情的對齊默語說:“我的事和你無關,你別無理取鬧行麼?!”
“我無理取鬧?!”齊默語冷哼一聲:“難道我追你有什麼不對嗎?”
盼惜怒視齊默語:“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我陪您玩不起還不行麼?!”說完,盼惜轉身就要走,忽然被齊默語拉住,然後聽到他忍著怒氣質問盼惜:“玩?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玩不起!難道你看我一直在玩嗎?”
盼惜轉頭,想要甩開他緊握自己手腕的手,卻掙脫不開,急道:“你放開我!你什麼意思隻有你自己知道!你演技那麼好,你以為我會輕易受騙嗎?!你明明有未婚妻了,你明明從沒認真對我表過白,如果你這叫追我,那麼我拒絕!”
“我騙你?”齊默語反問,話語裏帶著不甘和心酸:“我騙你會一路找你到北安?!我騙你會不顧命的保護你?!我騙你會想宣告所有人我愛的是你嗎?!”齊默語抽一口氣,大聲道:“你說我沒有認真表白,那麼我現在說了,我愛你,愛了你整整五年!”
整個世界都仿佛被終結般的寂靜,那些聲音離盼惜遠去,沉重的空氣壓得她的胸口無法呼吸,眼眶裏是拚命忍住的眼淚,她垂下頭去,眼睛裏的酸澀讓她沒辦法看齊默語:“騙人……騙人……”盼惜喃喃道。
“你喜歡我的,不是嗎?如果你現在還要逃避,那麼我會後悔找到你。”齊默語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一個字說完,他輕輕的鬆開了手,於是盼惜的手腕就失去了支撐,頹然的墜了下去,連同她的心,忽地一沉。
後悔了吧。盼惜在心裏苦笑,她在齊默語走後,就開始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就洶湧的流下,她的嘴角仍上揚,於是她的表情就看起來古怪而悲傷。
直到最後,她還是不敢承認自己的心。說是膽小鬼也好,懦夫也罷。盼惜就是害怕,她不知道如果和齊默語在一起,將要麵對的是什麼。是他的身份,還是他們之間永遠不停的猜疑和妒忌。如果勉強在一起,那麼最後也是會分開的吧。她不想和他的回憶,剩下的會是悔恨和痛苦。
她喜歡齊默語的笑容,喜歡他的陽光和開朗,喜歡他的睫毛,喜歡他在舞台上的認真,喜歡他對她說“有我在”,喜歡他握住她的手指,喜歡他帶她分享美景,喜歡他寵愛她的樣子,喜歡他的執著,喜歡他的勇敢……
喜歡有他在的時候,自己就仿佛一朵耀眼的花朵。
可是,這些喜歡終將塵封在盼惜心中,並保存在最美好的狀態。也許有一天,她會忘掉,也許有一天,她也會對別人說“他是我原來喜歡過的人呢”,也許有一天,她會對丈夫講,這就是她的第一次的愛戀。
可是現在不行。所以,這一刻,盼惜可以肆無忌憚的大哭出來,然後告訴自己,再多的眼淚,也是被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