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現世記(1)暴動

幾天之後,恢複了全部前世記憶的渲畫就開始著手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工作,她像原來一樣有條不紊的工作,甚至比原來的渲畫更加沉穩。她開始學著沉默,學著不再爭辯,關於七夏的生活,似乎隻是輕輕鬆鬆的從人間遊走一圈,像是隻是去看了一遍風景。然而風景過後,隻剩無限的淒涼。而關於其中的滋味,渲畫輕輕的就在心裏泯滅了。

像是,那個叫做洛七夏的女孩,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隱依然窺視著渲畫的職位,但似乎也看出渲畫的改變,所以不敢再有所造次。宓塔也樂得收起她曾經對渲畫示好的麵具,也許心知對渲畫的虧欠,宓塔時常避開渲畫走,遇見了也裝作無所謂的趾高氣昂走開。

日子還是在這樣波瀾不驚的表麵下前行著,看似毫無痕跡,卻有很多東西都不見了。

直到輪回司四神獸暴亂,於是生活忽然打開了一道口。

這日,王召集輪回司等人聚到森羅殿,在要進殿前,渲畫攔下隱,用近乎懇求的口氣對他說道:“求你幫我打開月落的封印。”

隱依然是那副不屑的傲慢語氣:“喲,右翼使大人還記得前迷司使呢啊,我還以為您貴人多忘事忘了還在血冥池沉睡的月落呢。”

離月落重新被封印已經過去了近半年的時間,渲畫不是沒有試過解除封印,但是血冥池位於地司,為地司使隱掌管,沒有他的力量是無法打開封印的,所以渲畫迫不得已再次求助隱。

“你要什麼?”渲畫不再和隱寒暄,直截了當的進入主題。

隱冷笑一聲,“你覺得現在我還可能再相信你麼?”

“我已經恢複了記憶。”

“我知道。”隱說完,不再看渲畫,隨其他人進入了森羅殿。渲畫無奈,隻能也跟了進去。

王要說的事是守護輪回司四大主神獸的馴獸封印,已經到了滿五百年大限。輪回司的平穩運轉少不了這些上古神獸的守護,分別有白虎、玄武、朱雀、青龍、勾陳、騰蛇、貔貅、白澤、鬼車等。其中四大主守護神獸為混沌、窮奇、饕餮、檮杌。

本來隻要結合司使們和其守護獸們之力,可以繼續封印四大神獸的戾氣,然後為輪回司所用。但在這期間闖入了吸血鬼族,吸血鬼一族的血腥之氣嚴重影響了四大神獸的內息運作,極有可能掙脫封印完全暴動的危險。而四大守護神獸又屬四凶,所以極為凶險。

正說著就有鬼奴來報,東邊檮杌已經躁動起來了。王派宓塔處理東邊,宓塔領命帶領一隊鬼奴消失在森羅殿中,其它司使們也領命去平複混沌、窮奇兩神獸了。最後隻剩下渲畫和隱還沒有被分配任務。王看著渲畫,漆黑的瞳仁不可見底,渲畫一驚,轉開了視線。王似乎要說什麼,又有鬼奴來報:“稟王上,出現新情況。”

“說。”王轉開看向渲畫的視線,正襟危坐道。

“地底中心的饕餮獸性已經完全覺醒,此刻正不停從第二空間自地司吸取魂魄。”

隱突然單膝跪地,垂下頭對著王說:“王,請派我和渲畫去封印覺醒的饕餮,以我和渲畫二人之力,想必才能對付輪回司最暴戾的饕餮。”

王沉思了片刻,然後點了點頭:“準。”

隱得了令,一個瞬移就帶著渲畫來到了地底中心。

地底中心隱藏在輪回司地下的最深處,雖是地下,卻是輪回司的第二空間。這裏沒有邏輯性的地理位置關係,隻有高聳的山峰和丘陵,一切都被雲與霧所圍繞著,飄渺的幾近空靈。正是這樣一個虛幻的空間,與輪回司處於平行的互不幹擾的兩個區域,才能馴養輪回司最為危險的神獸饕餮。

剛剛覺醒的饕餮隱在雲霧中嚎叫,巨大的叫聲在四處回旋,聲音震耳欲聾。渲畫才封閉了自己的聽覺,就聽到耳邊傳來隱用心音對她說出的話語:“哼,區區一個饕餮我一個人對付輕而易舉,而你,不過是多餘的那個。”

渲畫心知不妙,剛剛做好戒備的姿勢身後就有一道冷光直射自己而來,感應到霧氣的流動,渲畫迅速跳起,飄在半空中剛剛停穩,隱就手舉雙手刃從渲畫下方再次攻擊了上來。渲畫側身險險避過,接著卻有一把刀刃從上方劃過她的臉頰向下飛去,割破了她的側臉。

“隱!你在做什麼?!”渲畫用心音傳輸聲音給隱,四周被霧氣圍繞,她根本看不到隱的位置。

“做什麼?”隱嗤笑,“當然是殺你!讓你放棄職位,倒不如讓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