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自由的了?”夏小白問道。
“是的,逝銘刀並沒有約束我,我和那些被詛咒的怨恨不一樣,他們是被吞噬並且困住的,因為他們的怨恨可以增加逝銘刀自身的力量,逝銘刀越是禁錮他們,他們越是想要離開而怨恨。”
“原來如此,而你自身沒有怨恨,也沒有什麼力量,也無法提供給逝銘刀力量,所以它並不需要你,也不會強行留下並困住你。”
“你這麼說,還真是有些傷人,”黃子季尷尬地笑道,然後點了點頭,“不過你說的在理,就是這麼一回事。”
黃子季性情相對溫和,但既然是被逝銘刀選擇的人,必然有過人之處,但他還未正真地使用逝銘刀,在人生沒有正式開始的時候,卻選擇了為家族而犧牲自己,估計這事也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或許,黃子季當初不去找那諸侯王,沒有獻上逝銘刀,甚至沒有喪命的話,估計他的人生會完全不同!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被逝銘刀選中的。
“不好意思,我說話太直接了,冒犯到你了。”夏小白道歉,見青衣男子並沒有責怪她,她倒是放了一點心,然後想起了什麼,“哦”了一聲,又道,“剛才書架上的書掉了下來,是不是因為你?”
“是我,你看到了嗎,靈魂超過七天的話,是沒法恢複的。”
“嗯?”夏小白還是沒有明白過來,但知道這個青衣男子性善,估計是出於某種好意。
“你不是喜歡那個少年嗎?”黃子季笑著問道,他伸手拿過掉了兩次的書,翻到那一頁,繼續說道,“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
“我……我……我沒有喜歡他!”夏小白漲紅著小臉,極口否認道。
“嗬嗬,雖然我們陰陽兩隔,但我們同為逝銘刀選擇的人,應該不算是外人,對我就不必偽裝了,而他也是看不見我的,我也不會對他多言,說出你的心事。”黃子季也算是個特例。
“他看不見你?”
“困在逝銘刀裏的所有冤魂,都難以被人看見,哪怕他是地府的勾魂使者,擁有強大的力量,他也是看不見的,但世人皆知,逝銘刀裏困著不計其數的冤魂。”黃子季介紹道。
夏小白想起自己剛來這裏的時候,奕宸握著逝銘刀在陽台上,夏小白就看見了無數冤魂縈繞著逝銘刀,說道,“可我一開始就看到了。”
“那是因為,你一開始就被逝銘刀選擇了,所以你能看得見。”
“原來如此,難怪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哦對了,你剛才說什麼靈魂離開肉體不得七天是什麼意思?”
“嗬嗬,令陰間眾鬼聞風喪膽的小八爺,如今也會遇到這樣的事,”黃子季縈繞在逝銘刀裏,奕宸又一直霸占著逝銘刀,所以黃子季對奕宸也算是十分熟悉的,又道,“他如今身體不見,隻能借助於其他肉體,七日之內,還未找到自己的身體,並不及時回去,那麼他是無法回到原來的樣子的。”
“七日……”夏小白掰了掰手指,她和奕宸相處就是第三天了,而她根本不知道奕宸是哪一天出的事,就算重新給七天時間,一樣覺得太短!
夏小白心中暗叫不好,頓時著急起來,自言自語道,“我還說會幫助他的,可是我什麼都不會,他還指望我,我一定會讓他失望的,時間根本不夠,我連逝銘刀如何使用都不知道!怎麼辦……”
“人各有命,乃天注定,小八爺非普通人,但也鬥不過天意,我隻能提醒你,與其一直浪費時間,倒不如做點有用的事。而他過於傲慢,這些書都是可貴的資料,地府之人有一定身份才能擁有,而他卻從來不認真對待,甚至沒有好好看過一本書,所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時間隻有七天。”
逝銘刀被奕宸占據,黃子季又在逝銘刀裏,自由之身的黃子季來去自如,閑來無事,倒是一直窩在這書房裏看看書,所以清楚了不少關於陰間的事。
“我已亡,是無法使用逝銘刀的,但我可以教你如何使用逝銘刀。”黃子季生前對逝銘刀不夠了解,甚至沒有好好運用起來,死後鬼魂縈繞逝銘刀,又接觸禁錮在逝銘刀裏的冤魂們,很多都是逝銘刀之前的主人,加上黃子季閑來無事窩在這書房裏。
“真的嗎?!”夏小白差一點就興奮得跳了起來。
“但我要提醒你,你借助逝銘刀越多的力量,你將來就要還它越多的力量,這是不成文的規定,也就是每一任主人都被吞噬的結果。”
“真是一把可怕的刀……”夏小白明白黃子季的意思,因果循環,與其說是人在使用逝銘刀,倒不如說是逝銘刀在利用這些人來強大自己,“它隻是一把刀啊,它是一件死物啊,怎麼如此可怕呢?!”
“確實如此,你雖然被逝銘刀選擇,你一樣可以像我這樣,隻要你不借用逝銘刀的力量,它是不會吞噬你的,不過,你最好別選擇像我,”黃子季很是慚愧,他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些難以啟齒,又道,“但是被禁錮的人,都知道自由有多難能可貴,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去換取。”
“……這一點我知道,他和冥王立下了無期限的契約,他就是想要得到自由,不過他是為了……”夏小白說不下去了。
自由?夏小白若是如奕宸所願,成為替代他的地府勾魂使者,那她算不算繼續那個契約的人,她何來自由?或者像奕宸一樣,今後再找一個人替代她夏小白,可是這事都說不好,冥王還不一定會接納夏小白。
“自由,和他之間,你需要考慮清楚。”黃子季善意地提醒道。
“那我可以問你嗎?你當初為了家族,做出這樣的舉止,你後悔過嗎?”
“嗬嗬,不曾後悔,若是後悔了,估計我現在已不是這副模樣了。”黃子季淡笑道。黃子季有怨恨的話,就不會這麼一身幹淨清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