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數據,再改改!”女人將文件夾丟向少年的胸口,少年並沒有接住的意思,文件夾從他身上落下,落地散開,女人轉身離開,同時對身後的男人們說道,“再看看正在逃亡的那些人,哪一個存活時間最久了……”
隨著他們的離開,鐵門再一次被關上,夏小白甚至可以聽見那些鎖被扣上的聲音。
“糟糕!被鎖在了裏麵!”夏小白意識過來,連忙跑向鐵門,卻已無法打開,而那些皮鞋聲音也逐漸遠去。
“數據沒有錯,數據是正確的……”少年喃喃地說道。
少年蹲下身,看著地上的文件夾,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他撕下一張紙,走到牆角坐下,地上到處是短粉筆,除了那供他攀爬的梯子,就沒再有別的了,而這文件夾也算是稀奇的東西!
夏小白聽到少年的笑聲,轉頭看去,她依然看不清少年的臉龐,但是從笑聲可以判斷,少年似乎沒有一開始那麼心灰意冷和機械,若剛才有人說少年是個木訥的機器人,應該也會有人相信。
“數據沒有錯,完全正確,但是對換一下位置,結果就完全不同了,嗬嗬,”少年自說自話,他似乎也看不見夏小白了,又道,“一直騙我,說是最後一次了,卻一直沒完沒了。”
少年不傻!夏小白發現少年剛才在那些人麵前裝傻!
少年背靠著牆,舉著那張紙,仰起頭,看著上麵的數據,都是他計算出來的,他們責怪他算錯了,將文件夾砸向他,讓他好好反省和重算,沒有拿他的自由作為威脅,而是一直得寸進尺,哄騙他是最後一次,所以這一次失敗,讓他們很生氣。
“愚蠢的人們,你們根本不知道不起眼的數據可以通過一定的組合和排列,可以建造出一個傳奇的世界,嗬嗬。”
夏小白看不見少年的臉龐,卻可以從笑聲和說話的語氣裏聽出少年傲慢的性格,他此刻一定流入出對那些愚蠢之人的鄙夷之色。
少年繼續說道,“而一張在普通不過的紙,也可以成為鋒利的武器,隻要找準位置和角度,以及準確的力道。”
原來,少年將一組數據對換了位置,就是為了得到一張紙!
少年話音剛落,夏小白就親眼目睹了少年用一張紙隔開了自己的手腕!
“喂!”夏小白連忙跑過去,卻發現自己觸碰不到少年,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染血的紙飄到了地上,少年的手腕垂下,他笑著看著自己的手腕,看著裏麵的血液慢慢流出。
“愚蠢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然而有時候,當智慧遇到蠻力也隻能束手就擒,嗬嗬,可笑……”
“這聲音,覺得耳熟!”夏小白卻無法想起,眼看著血液向四周逐漸擴散,染紅了少年的白色短袖,少年的身體“啪”的一聲倒下。
“不要!”夏小白大叫一聲,坐起了身,卻發現自己並不在那密室中,而是在床上。
“原來,隻是一個夢……”夏小白意識過來。
這個夢,似乎之前有做過類似的,密閉的空間,長長的通道,壓抑的感覺。
奕宸聽到聲音,一手擦著頭發,走到臥室的門口,看著床上的夏小白,問道,“你在幹什麼?睡個覺還一驚一乍的。”
“奕宸……”夏小白連忙爬下床,跑到奕宸跟前,夏小白仰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奕宸,夢裏麵的聲音,那個少年,和奕宸的聲音一模一樣,夏小白想起來了!
奕宸被夏小白忽然這麼盯著看,有些不自然,嫌棄道,“幹嘛?愚蠢是會傳染的,離我遠點兒。”
“四十幾年前涉及到一個神秘案件的天才少年,是不是你?你不是失蹤了,你是死了,對不對?”夏小白瞪大眼睛,非逼奕宸回答“是”不可,因為夏小白就是這麼認為的。
程闖當時和夏小白說,天才少年是失蹤了,也有傳言說他死了,有很多種說辭,但都被大眾一致認可,這個案子迷霧重重,甚至至今都有人在調查這件事,隻是一直沒有進展,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奕宸見夏小白又提這事,不耐煩地轉身走開,似乎不願意繼續這個沒有營養的話題,說道,“本大爺說了,跟我沒關係,別什麼事都往本大爺身上扯。你這蠢女人,為什麼一直聽不懂人話?”
夏小白卻沒有放棄,她跑到奕宸跟前,展開雙臂,攔住了奕宸的去路,篤定道,“是你,肯定是你,你死了,然後成為地府的勾魂使者!”
奕宸警告道,“夏小白,你再說胡話,本大爺就不客氣了。”
“你肯定就是那個少年!程闖給我看過照片,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我都夢到了,那少年說話的語氣和聲音,就是你!你就是他……”
奕宸覺得夏小白像個蒼蠅一樣,那嘴巴更像是機關槍,一醒來因為一個夢就喋喋不休地說話,奕宸的耐心已經用到了盡頭,但還是給了夏小白最後一次機會,警告道,“閉嘴。”
“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事?你可以直說的,我又不會怎麼樣,而且這是都過去這麼久了,沒有人能翻舊賬,可是你為什麼不承認,你這樣我很鬱悶,這事一直困擾著我,所以我才反複地做這種夢……唔……”
夏小白的嘴巴突然被堵上,同時身體往後倒去,貼在了牆上,而此刻的奕宸就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夏小白,她清楚地感覺到他並不明顯的呼吸,很是平靜,隻是他的眸光裏還帶有指責的意思,似乎在怪她真的很煩人!
果然,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奕宸站直了身,看了一眼夏小白,若無其事地轉身走開,一邊還擦著半濕的頭發,好像剛才那事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他隻是想要她安靜而已,目的達到了,他也不再計較。
然而夏小白一時間還沒有緩過神,愣在原地,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剛才又被他猝不及防地吻了。
應該生氣才對!都那麼認真地告訴過他,不可以再碰她,他為什麼一轉眼又忘了?!還是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而他對她做的事,似乎和喜歡沒有任何關係,剛才那個吻的理由也極其荒唐!就因為她說了讓他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