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餘家,夏小白被老餘領到桌邊,桌上一碗熱騰騰的麵就放在夏小白的跟前,果然有兩個煎的金黃的荷包蛋,夏小白餓了很久,可是此刻卻沒有什麼食欲。
“吃吧,囡囡。”老餘坐下身,笑著看著夏小白。
“吃吧,夏小白,你爺爺對你多好,我都餓了,你不吃要不給我吃吧!”小劉也坐下身,坐在夏小白的另一邊。
夏小白拿起筷子,捧起碗,低著頭,將麵條塞進嘴巴裏,很香,可是夏小白吃得很難受,味道很好,老餘似乎還放了糖,但是夏小白心裏很苦。
老餘見夏小白吃著麵,笑得更加開心,對老餘來說,這是他寶貝孫女,很久沒見的乖孫女,一直思念的親人。
對小劉來說,這是一個剛認識不久,卻很投緣的小姑娘,因為年紀比小劉小幾歲,作為正義感滿滿的小劉來說,簡直把夏小白當作自己的妹妹。
這碗麵,夏小白吃了很久,但她全部吃完,一口不剩。
老餘拿著碗往廚房走去。
“你爺爺姓餘,那你為什麼告訴我你叫夏小白,不是應該叫餘小白嗎?難道你從小被人拐賣了?!難道那夏家人不是你親身父母?話說那女屍為什麼冒充你,是不是投了你的手機?”
天真的小劉一股腦地問了很久,其實從夏小白開始吃麵,小劉就一直在問,隻是夏小白一直不說話,老餘也因為聽不見而沒有理會他。
“喂,你幹嘛一直不跟我說話?”小劉假裝有些不高興了,略抱怨地說道。
夏小白沒有抬頭看小劉,但還是開了口,隻是聲音很不自然,難以掩藏心裏的難過情緒,“那個案子和我沒有關係,我也不是他的孫女,他換了老年癡呆症,錯人了我,而我因為自私,暫時不想否認……”
夏小白渴望得到一些溫暖,很渴望!
“不!你這不叫自私,你這是善良,你應該是不希望老人過早地發現這是一個謊言和假象,才暫時承認自己是他的孫女,如果一碗麵就能拐走一個好姑娘,那我就給你煮十碗麵,哈哈!”
小劉開著玩笑,原本是想逗夏小白,卻把自己給逗樂了。
“喂,你情緒一直不對勁,是不是那瘋婆子對你做了什麼?”小劉一邊詢問,一邊湊近夏小白,打量著她,看她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夏小白收回手。
“喂,你別誤會,我對你可沒有壞心眼,我有心儀的對象,你比我小這麼多,我最多隻把你當妹妹,看你性格倔強,孤身一人,有些不放心而已,再說我倆挺有緣,也算是朋友了!”
小劉怕夏小白誤會,連忙解釋道。
“我沒有那個意思。”夏小白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小劉,她不敢看那張天真而富有正義感的麵孔,明明該好好地活下去,卻陰陽兩隔,已成無法改變的殘酷事實。
“啊,你不會是討厭我吧?”小劉略心寒地問道,免不了想起老婦人厭惡夏小白的樣子,那種感覺雖然是老婦人裝出來的,但不知道的人,看著還是極其不舒服的。
“沒有,我覺得你人很好,我想,大家都很喜歡你……”夏小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哽咽。
“那是!”小劉略得意,又道,“好了,別在意那個瘋婆子了,我向你保證,下次我不會再讓她拽走你,你也別害怕了,就算有妖魔鬼怪,我也一直擋在你前麵,畢竟我是男的……”
夏小白一直聽著小劉的話,她低著的頭擋住了小劉的視線,小劉看不見夏小白臉上的難過,夏小白則一直死死咬著嘴唇,她怕自己忍不住。
“囡囡,喝牛奶。”老餘又拿著一罐牛奶來到客廳,坐在夏小白的身邊,顫抖的手指捏著吸管,插了進去,移到夏小白跟前。
老餘恨不得把所有可以吃的東西都搬到夏小白跟前,但是老餘記性不好,又換了老年癡呆症,時好時壞,他想起什麼就做什麼,牛奶也是他剛想起來的,然而他又忘記夏小白剛剛吃了一碗麵的事。
“囡囡,喝牛奶。”老餘又說了一遍。
“囡囡,喝牛奶。”小劉學著老餘的語調笑著說道。
夏小白接過牛奶,將吸管含在嘴巴裏,卻沒有動,也一直不肯抬頭,夏小白想哭,想大聲哭一場。
“囡囡不高興了,有人惹囡囡不開心了,爺爺給囡囡講故事吧。”老餘一邊說,一邊伸手摸了摸夏小白的頭發。
“女孩子真是幸福,我爺爺對我可沒有這麼溫柔,小時候總是拿棍子揍我。”小劉笑著說道,為了逗夏小白開心,小劉都不介意把自己小時候的囧事告訴她,他隻當夏小白還在生氣老婦人針對她的事,或許還在生氣自己沒有幫助她,為此,小劉還有些小小的自責。
“囡囡要聽什麼故事?老財主欺壓窮人家的故事,挖寶藏的故事,天神降臨土崖村的故事……”
“哇,好像很精彩呢!”小劉附和道,但是見老餘一直沒有回應自己而顯得有些尷尬,幹咳了兩聲,“這個村子裏的人也真是……咳咳,不愛搭理人啊,我剛才找你,路上遇到兩個村民,問有沒有見過你,都不理我!我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真是傷心!”
夏小白咬著吸管,不知道該說什麼,除了心酸,別無其他感覺!
“……麒猿神獸的傳說故事。”老餘說到這裏,夏小白才有了一些反應,夏小白一開始決定來找老餘,不就是為了村口神獸石像的事嘛!
“這個不錯!聽起來很有感覺!”小劉也感了興趣,看著老餘。
老餘見夏小白有反應,他知道夏小白喜歡這個故事,老餘便笑得很開心,其實每個故事,老人都講過無數遍,在他真孫女麵前,同一個故事就講過幾十遍,但是小孫女很愛聽,百聽不膩,老人也講的很歡。
或許就是因為講了無數遍,所以老人都一直記得,沒有忘記,講起來也很順暢。
然而在裏屋的黑暗裏,女屍再一次出現,聽著客廳裏的聲音,那可怖的眼睛竟然莫名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