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隱藏著一個秘密(二)

“嗯?”客廳裏的老餘從睡夢中驚醒,並非被院子門口的夏小白吵醒,不過此刻隱約聽到哽咽聲,老餘起身走出屋子,果然看到蹲在門口的夏小白,見她滿臉委屈,邊走邊心疼道,“哎喲,囡囡怎麼哭了?被誰欺負了?”

老餘忘記了之前見過夏小白的事,卻再一次把夏小白認成了自己的孫女。

“啊?!她是你孫女?”小劉連忙站起身來,往一旁挪了挪,讓出一條路,吃驚地看看老餘,又看看夏小白,他來這裏找老餘,不就是為了詢問老餘多年未歸的孫女下落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小劉不得不感慨道,他看著老餘拉起夏小白,慈祥的爺爺,眼裏隻有受了委屈哭泣的孫女,一邊哄著一邊擦去夏小白臉上的眼裏,不管是一旁訝異的小劉,還是門口路過的幾個村民,老餘都沒有放在眼裏。

“不委屈。”夏小白搖了搖頭,不再哭泣,但是老餘一雙溫暖地擦過夏小白的臉頰時,令夏小白的心裏再一次暖起。

然而在裏屋的盡頭,沒有人注意到,一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外頭的夏小白,女屍又出現了!隱沒在黑暗之中!

同一時間,那朝南的房間裏,桌上平攤著一本冊子,是老餘自己做的冊子,紙麵上畫著的麒猿神獸已看不清輪廓,唯獨留著一灘發黑的粘液,上麵還蠕動著一條白花花的蛆,似乎因為找不到宿主和食物而顯得有些浮躁。

仔細一看,那粘液的中間有幾道劃痕,紙上呈不規則地翹起,似乎是被什麼利器劃開的。

然而杵在黑暗中的女屍,那發黑的指甲陷入腐爛的皮膚,盯著夏小白的目光似乎早已發生了變化。

“你,果真,該死!”

那森冷的聲音從腐爛的喉嚨裏翻滾而出,空氣裏蕩起一陣發酸的臭味。

村子裏還是傳流言蜚語,說老餘消失多年的孫女回來了,此刻就在老餘家裏,顯然傳播者就是那幾個從老餘家門口路過的人。

“之前有人說老餘家的孫女失蹤了,可不,現在又回來了!”

“真的假的?怕是老餘又犯糊塗了吧!”

“犯糊塗,犯癡傻,都對,但是你見過他認錯自己的寶貝孫女嗎?準沒錯!老餘的孫女回來了!”

……

一個老婦人停下腳步,轉過頭,望了一眼說閑話的村民,她卻不相信是老餘的孫女回來了,卻一下子就想到了夏小白,那個她一直驅趕的女孩子。

老婦人認為,老餘之所以沒有把村子裏的閨女人稱自己的孫女,那是因為他都熟悉,整個村子裏的人,誰家不熟悉,老餘怎麼可能認錯!但是若出現一個外來人,比如像夏小白這種,那麼不難理解,老餘很可能會認錯成自己的孫女。

這消息也很快傳到村長家,那麼也很快傳入程闖的耳朵裏。

警察裏的小李看著程闖掛了電話,問道,“程隊長,怎麼了?”

程闖將腿上的文件丟到一邊,他們之前一直在商討對策,他仰起頭靠在後頭,說道,“剛是村長打來的電話,說是老餘家的孫女已經回來了,所以女屍不可能是老餘家的孫女。”

“怎麼會這樣?!”小李也吃了一驚,“如此說來,那麼這條線索又斷了!”

因為配合警局那邊的同事,程闖和小李在這段時間也確認了,土崖村沒有其他在這個年紀失聯的女性了。

“不僅如此,村長希望我們盡快離開,雖然他說話的口氣是委婉的,但是意思很明顯,村民們對我們都有意見了,他們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哪怕遇見屍體,他們也會自己處理,隻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

程闖說完摸了摸口袋,煙癮又犯了,但是他隻知道,最後一包煙也已經抽完了,他隻是習慣性地摸摸口袋。

“程隊長,要不這件案子……”小李欲言又止,終究住了口。

“不行!”程闖一口否決,程闖知道小李的意思。

“程隊長,這個案子真的沒有任何頭緒了,這不怪我們,我們已經盡力了,該做的都做了,該找的也都找了,再說至今沒有破的案子,比比皆是,比如1958年的陳家滅門案,1969年的南陽路凶殺案……”

“還比如四十六年前的天才少年失蹤案,”程闖接了小李的話,小李連連點頭,程闖又道,“那個時候破不了,是因為科技不發達,很多證據沒法采集,現在你好意思把破不了的案子還說的理直氣壯嗎?”

小李被程闖這麼一反問,答不上話。

但是僵持也沒有任何作用,大家心裏都清楚,程闖和小李都沉默,分別看著車窗外,不再多言。

老餘家的院子裏。

“餓不餓,爺爺給你下碗麵吃?”老餘笑著問夏小白。

夏小白早就餓過了頭,沒有了知覺,若不是之前吃了幾塊餅幹,估計她都快要忘記自己還需要食物這種東西,仿佛驚悚的感覺就足夠她“撐”很久。

老餘不等夏小白回答,就把沉默當做認同,老餘轉身進了屋,往廚房走去。然而裏屋的女屍也不再原地,老餘經過的時候開燈,燈卻沒有亮,老餘也沒有放心上,家裏的東西經常壞掉,也是常有的事。

那雙原本是怨恨的眼睛,從樓梯上投下,落在路過的老餘身上,此刻不再是怨恨,而是一絲木訥,看著老餘往廚房走去。

“啊!”

院子門口的夏小白再一次受到驚嚇,她定睛一看,才發現老婦人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小劉也被忽然出現的老婦人嚇了一跳,老婦人依然對夏小白充滿的排斥,說道,“快離開!不要打什麼壞心思!我知道你是冒牌貨!冒充老餘的孫女!離開這裏!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每一句話都是排擠,每一個眼神都是驅趕,每一個動作都是粗暴的拉扯。

老婦人是有多厭惡夏小白?很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