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看見一個女鬼了,”夏小白的臉色一直沒有緩過來,她指著不遠處的落地窗,因為心有餘悸而不自覺地往奕宸的方向靠去,說道,“它不久前就站在那裏,它不停地拍著玻璃門,還一直喊我名字……”
奕宸見夏小白神情緊張,就知道她嚇得有些摸不清方向,問道,“害怕嗎?”
“……嗯。”夏小白點了點頭,她不敢回顧剛才的一幕,她差一點就摔成了肉泥。
如果奕宸沒有出現,夏小白還會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以為把昨夜的夢帶到了現實裏,如今看到,她應該是第二次見到那女鬼了。
夏小白甚至懷疑,她失去記憶之前,她還應該見過那個女鬼,不然對方不會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會如此唐突地找上她。
“你越害怕,它就越會找上你,知道活人都是怎麼被鬼害死的嗎?”奕宸說著往客廳走去,夏小白快步跟上,奕宸繼續說道,“被嚇死的。”
“對,我不能害怕……”夏小白嘴上這麼說,聲音依然有些顫抖,她說話間,時不時地四處張望,不久前那女鬼就無處不在,任何一個角落都會冒出來。
“別看了 ,它已經走了。”奕宸走進廚房,關掉了電源,這一次他並沒有責怪夏小白差點毀了他的臨時住所,也沒有奚落她對一個女鬼毫無反擊之力,他的不少心思還停留在鬼城的墨胭身上。
夏小白寸步不離地跟在奕宸身邊,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我覺得那女鬼很怕你?還有你昨夜受了那麼重的傷,第二天就好了,這很奇怪!”
奕宸轉過身,看著夏小白一臉認真和嚴肅,讓他把同樣的話再說一遍,他確實有些不耐煩,但是夏小白之所以不記得,也是托了他的福,所以這一次他大發善心地原諒了她,說道,“本大爺叫奕宸,你可以叫我八爺,地府的勾魂使者,而你,很快會替代我。”
“地府”和“勾魂使者”,這兩個字眼對夏小白來說並不陌生,她睜大眼睛,側身指著二樓書房的方向,問道,“所以,你讓我看的書,不是故事書?”
“廢話,本大爺有那麼閑嗎?”
那些書不是無聊的閑書,而是地府的史書,記錄著地府每個職位的職責,除了冥王的,因為沒人敢提,其餘都有詳細的記載。當然對於冥王的行跡,一般人都捉摸不透。
夏小白看了一整天,印象最深的就是地府最有名的勾魂使者,她上下打量著奕宸,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夏小白之前受女鬼的影響而嚇得瑟瑟發抖,現在卻瞬間覺得踏實了不少,倒是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激動萬分,因為地府帥氣的勾魂使者就在她身邊站著!
“書上講的竟然是真的?!但是書上說,勾魂使者隻有一位,你剛剛說我也會成為勾魂使者,那麼我們就是同僚了?!”夏小白激動得快要跳起來,同僚的話,就會有很多共同話題,在一起生活似乎很不錯,她甚至開始犯花癡,腦補以後的生活,不是因為對方的容貌,而是帥氣的職業。
雖然書上記載的很多惡鬼也十分可怖,至今都沒有抓到,但是關於小八爺的記載,著實讓夏小白覺得安全感爆滿。
“不是同僚,是你替代我,你能不能用點腦子,聽得全麵一點。”奕宸糾正道。
“嗯?”夏小白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聽漏了一半,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地聆聽對方的話,說白了隻顧著自己瞎樂嗬。
“我會教你怎麼做,直到你完全勝任為止。”
“為什麼不一起呢?”夏小白莫名覺得失落,“我一個人……”
“怕什麼,你越害怕,它們越凶殘,弱肉強食,不管陽間還是陰間,都是一樣的道理,很多時候,不管正義和邪惡,隻分強者和弱者,隻有生和死。”
“活人死了才變成了鬼,鬼還能在死一次嗎?”
“鬼魂可以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換言之,死得更慘。”奕宸笑著說道,說這話的時候,眸光裏泛著嗜血的殺機,或許跟他的身份有關,他做慣了那樣的事,甚至喜歡那種痛快的感覺。
“什麼強者弱者,正義邪惡,你說的話好深奧,我聽不太懂。”
“強者碾壓弱者,活著的人說死去的人才是邪惡的,該死的,你認為死人還會起來抗議和反駁嗎?”
“當然不能,都死了,怎麼說話……哦!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作為正義的使者,就必須讓自己強大,我理解的對不對?”
“嗬嗬。”奕宸笑了笑,卻沒有說話,有點像是在笑話自己。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是正義,又是如何區分邪惡的。他隻是習慣了這幾百年來做的事,不是他按部就班,他隻是懶得去思考善惡。而他所做的事,在絕大部分人的眼裏是正義的使者,但是對於那些死在他手裏的亡魂來說,或許他奕宸就是一個邪惡的魔鬼。
是啊,立場不同,看待問題的視角也會不同,判定的根據也就發生了巨大的差異。
奕宸算不上步步為營,他向來傲慢,自命不凡,行事果決,除了冥王無人敢阻止他,當然最要命的就是鬼城的墨胭。然而他此刻領著夏小白走的每一步,卻並不是憑借一時的息怒而為止。
既然夏小白已經看完了那些地府的史書,有了初步的了解,那麼就可以直奔主題了,奕宸示意夏小白跟上,“過來。”
“哦,”夏小白看著奕宸走到櫃子前,取出一個楠木盒子,她醒來的第一天便見過,看著奕宸打開了蓋子,並將盒子遞到了她手上,她看了看奕宸,“給我嗎?”
“反正我也用不了,這把刀陰氣極重,和你純陰性的體質剛好符合,或許你可以試一試。”奕宸嚐試了很多次,他都無法使用這把刀的威力,與其一直留著,不如轉贈給夏小白,就當是謝她助他得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