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老宅的時候,邵嘉依被魯曼扶著走下車子。老宅門口停了好幾輛車,無意間看到司少哲的車子,邵嘉依納悶的走進老宅大門。
今天是有聚會嗎?司少哲都來了!
門口邵嘉康正在抽煙,抽煙?邵嘉依詫異的看著旁邊的熙熙,很少見哥哥抽煙的。
除非特別煩或者是遇到事情比較棘手的時候,才會抽上一兩根。
看來,哥哥和熙熙真的吵架了,哥哥才會如此煩躁!
斯熙熙紅著眼睛和邵嘉康四目相對,邵嘉康掐滅煙頭,走過來,摟著老婆,拉著妹妹進了客廳。
客廳裏一個人都沒有,“爸呢?”
邵嘉康看了一眼妹妹,“在樓上,綿綿……”
他欲言又止,邵嘉依好奇的看著哥哥,“哥,你和熙熙到底怎麼了?都把熙熙弄哭了,連個道歉都沒有!”
邵嘉康不用多想,也知道邵嘉依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誤會他和熙熙吵架,熙熙被他惹哭了。
邵嘉康沉默的把她們兩個人帶到樓上,剛走到二樓,就明顯感覺到極為壓抑的氣氛。
時不時還傳來……哭泣的聲音?
邵嘉依心中的不安逐漸加重,是誰在哭?
因為太不安,太害怕,甚至都忘了去問邵嘉康是誰在哭。
越來越靠近韓敏的房間,邵嘉依雙手都開始顫抖,因為哭聲好像是……媽媽再哭。
三個人出現在韓敏的門口,房間內有很多人。
邵勉夫婦,邵文川夫婦,司少哲,還有一個邵嘉依從來沒有見過的衣著樸素的中年男人。
韓敏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房間內除了楊紫勤和薄亦月在哭,其他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邵嘉依極力壓下心中的顫抖,逐漸靠近大床,輕輕的問出聲,“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少哲……祖奶奶生病了嗎?”
床上韓敏一臉慈祥的閉著眼睛,像是熟睡一般,嘴角掛著和藹的微笑。
邵嘉依在大家沒有開口之前,想鬆一口氣的,因為祖奶奶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
隻是,邵勉狠狠心開口,“綿綿,你祖奶奶……走了。”
走、走、走了?
邵嘉依忽然笑了,聲音很輕,“爸,你瞎說什麼呢?祖奶奶不是在這裏嗎?走哪去?”
從邵嘉依出生到現在,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體會過親人離開的滋味。此刻的她第一想法就是抗拒深思邵勉口中的走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薄亦月抱著女兒,忍住淚意,“綿綿……你祖奶奶以後再也不能陪你了!”
無論邵嘉依願不願意去深思,走了的意思,到現在這一刻,她也不能逃避眼前的事實。
雙腿一軟,就這樣的坐在床邊,雙手慌亂的握著韓敏的手。
這才發現,韓敏的手……冰涼的可怕!
“祖奶奶……祖奶奶……是我,綿綿……你看我來看你了!”豆大的眼淚嘩啦嘩啦的往下掉,舉止幼稚的想去叫醒她認為睡著的祖奶奶。
“祖奶奶,你要是……再不睜開眼睛……綿綿可就生氣了!祖奶奶……”邵嘉依徹底崩潰,因為無論她怎麼叫,祖奶奶都沒有一絲回應。
司少哲走過來,揉了揉邵嘉依的長發,“綿綿,祖奶奶是在睡夢中走的,沒有任何痛苦,我們不應該悲傷。”
“對啊!綿綿,你肚子還有孩子,情緒不能太激動!”薄亦月勸著女兒。
邵嘉依拍掉司少哲的手,崩潰的質問他,“不應該悲傷,難道你讓我笑嗎?我祖奶奶啊!那是我祖奶奶,她……沒了,沒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我怎麼不悲傷……我……”
因為情緒過於激動,邵嘉依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昏過去。
嚇得一群人連忙圍過來安慰她,“綿綿,別難受,你肚子裏還有孩子,你這樣對孩子很不好!”
“少哲說的對,你祖奶奶走之前沒有任何征兆,別人都是承受過很多病痛,你祖奶奶沒有。人都有這一天,我們不應該這麼難受的!”邵文川語重心長的安慰孫女。
司少哲能體會到她此刻的心情,右手搭在她不斷顫抖的肩上,“綿綿,我在醫院見過很多因為鬥不過病魔而走的老人,他們每個人走之前,都是枯瘦如柴……要不然就是突發性疾病,難受致死,祖奶奶是在睡夢中離開,祖奶奶是有福氣之人!”
邵嘉依不知道該說什麼,隻知道心裏很難受很難受,難受到想要窒息,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最慈祥,對她很好很好的祖奶奶,居然就這樣走了……
她知道人總有這一天,她以為祖奶奶還會再活個十幾年,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我不想讓祖奶奶走!我不想看不到祖奶奶……”她哭倒在薄亦月的懷裏,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該做些什麼才能會讓祖奶奶再回來。
房間內,哭聲持續很久……
農曆六月初二,邵家老太太韓敏在睡夢中離世,享年108歲。
葬禮是作為兒子的邵文川操辦的,邵勉和邵嘉康做協助。
魂不守舍的邵嘉依由斯熙熙陪著,薄亦月照顧著邵靖衍,雙胞胎和黎淺洛夫婦在新區莊園。
過完頭七,葬禮在老宅舉辦,那天來的人很多很多……
邵勉深思熟慮後,接受了媒體在網上發布的提議,韓敏的事情在網上迅速發酵。
隻要在C國有點地位的,都來了,國外趕來的也有。
不排除還有一些想攀關係的人,來走個過程和情麵。
還有就是韓敏的學生。
韓敏做了一輩子的教師,帶過許多屆的學生。
許許多多學生來送自己的恩師最後一程……
邵嘉依靜靜的跪在一個薄亦月給她準備的軟墊上,對於來來回回來吊喪的人充耳不聞,隻是燒著紙錢。
有些貴夫人會主動過來安慰她,邵嘉依不是搖頭就是點頭。
葬禮過後,就悄然傳來熱議,因為葬禮上所有人都出現了,但是作為曾孫女婿的斯鼎禮沒有出現。
雖然,黎淺洛和斯靳恒在葬禮上呆了一天,幫著邵家接送賓客,但是都沒有堵住一些人的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