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涼亭內——
黎初言喝了一口閔彥廷帶來的酒,抿了抿唇眼睛一亮。
“上等月牙泉?”
“真是行家啊,沒想到你還有這樣好的舌頭。”
閔彥廷輕笑出聲,仰頭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看著他如此喝酒,黎初言不禁輕笑了起來,“你這樣不叫喝酒,應該叫做是牛飲才對。”
“習慣了,感覺這樣才算暢快。”
說罷,兩人之間陷入了一種靜默。
半晌閔彥廷略帶感慨的道:“言兒,知道嗎?真的很是舍不得放你離開呢。”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黎初言盯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了別處。
閔彥廷卻是沒有回頭看她一眼,輕聲自語道:“是啊,沒有可能的,因為是你我連強硬的手段走已經做不到了呢。”
說著哀歎一聲。
“言兒,你能像如今一樣,把我當做兄長看,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不過卻也如願了,既然你把我當做兄長,那我就沒有讓你受委屈的。”
說完狠狠的有灌了一大口酒。
黎初言看著這樣的他,起初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的要離開,才有的反常舉動,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
想了想開口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在伸頭靠近他的瞬間,黎初言問道了一種淡淡的血腥味,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不等閔彥廷回答,問道:“你受傷了?”
嘴角有苦笑蔓延,閔彥廷提起手邊的酒壇子,就準備要繼續的灌酒,卻被黎初言一把奪了下來。
“你瘋了,都受傷了還喝什麼酒,你這是打算就這麼死了嗎?”
黎初言的反應這麼大,讓閔彥廷不禁臉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來。
輕笑著說道:“一點小傷死不了人的,要是我的命那麼容易丟,走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看著閔彥廷如此,黎初言的眉頭皺的也更加的緊了起來。
把酒壇子扔到一旁。
緊盯著他的眼睛問道:“怎麼回事?”
他的傷不可能來自京中,因為有她在不管是軒轅泫還是父親,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閔彥廷動手,因為那樣會危及到她的性命。
這樣想著的時候,黎初言不禁皺著的眉頭一緊。
“是不是你手下的人,出了什麼變動?”
她的敏銳換來的是閔彥廷的苦澀一笑:“還真的聰明的讓人有些無奈,就是你想的這樣,有人不願意這麼些年的努力白費,不同意收手。”
“所以呢?他們行刺你了?”
“這下猜錯了,是我想要滅了他們,隻是預估的有些偏差一不小心就受了些傷。”
他說的很是輕描淡寫,但是黎初言卻知道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想了想黎初言開口道:“傷口處理了嗎?給我看看。”
閔彥廷看看不遠處,坐在一旁時不時往她們這邊看過來的三人,嘴角微微一扯輕笑著有些尷尬的道:“還是算了吧,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你就不要看了。”
聽聞他拒絕了,黎初言心想也許他受傷的部位,有什麼不方便的,也就不再繼續堅持了。
而是話音一轉,輕聲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嗎?”閔彥廷抬頭仰望著星空,很是灑脫的一笑:“先像你說的,把腳下的這塊大地好好的丈量一下,至於接下來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再不濟不是還能回來找你嗎?”
“我記得可是你答應我的,隻要在你的有生之年,一定保證軒轅泫不會對我趕盡殺絕,我可是把你的話刻在心上了呢。”
說著,還對黎初言流露出來意思笑。
“說來,軒轅泫比你大了不少,也就是說這輩子你要是保養的好,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一定會壽終正寢的。”
閔彥廷的一番話,說的黎初言的嘴角止不住的有些抽搐起來。
心想這樣的一番言辭,若是被軒轅泫聽到的話,會不會把他給立刻就地正法了呢?
雖然心中這麼想,但嘴上卻說道:“你說的是這麼個道理,不過那也是在你沒有任何威脅的時候,要不然不用等他動手,我會親手了解了你。”
說這話的時候,黎初言整個人的氣場就是一變。
閔彥廷卻是已經習慣了一般,笑望著她:“你這丫頭,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也哄哄我嗎?”
“抱歉,我不會。”
黎初言說完站起身。
“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說完,剛剛抬起的腳步緩緩放下。
“記得照顧好自己,要不然我就是保住了你的命,你自己把它給玩沒了,那豈不是白在我這裏討了那麼多的承諾。”
閔彥廷聽聞她要走,眼神猛地一空,隻是當聽到這最後的囑托時,不禁抿唇笑了起來。
“言兒放心,有你的牽掛在我必能要長命百歲的。”
黎初言緩緩點了點頭:“嗯,我走了。”
“等等。”黎初言剛剛抬起的腳步,被他給叫住。
停下腳步,回身望著他問道:“還有事?”
“有點東西給你。”閔彥廷從袖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紫檀木匣子,輕笑著說道:“過兩日你大婚,我肯定是去不成的了,這個給你添妝。”
黎初言伸手接過,並沒有打開細看,而是一把放到了自己的儲物空間裏。
“謝謝。”
說完,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離開。
閔彥廷沒有動,坐在死角廳內,直到她遠去在也看不到身影,轉頭看了一眼,被黎初言扔到一旁去的酒壇子。
嘴角掀起一抹無奈的笑來。
“這丫頭真是暴殄天物啊,這麼好的月牙泉她給浪費了。”
原以為黎初言的離開,會讓自己心痛不已的閔彥廷,意外覺得分外的輕鬆,這些天兩人相處下來,她能夠感覺的到黎初言對於他的那一份關心,隻是沒有上升到愛人的感覺。
可是現在這樣他已經很滿意了,有了她的這一份牽掛,讓他覺得自己活著是有意義的。
現在不管走到哪裏?
他的心是熱乎的,是有歸宿的。不像以往他 都感覺不到心的溫度。
特別是每次看到京郊躺著的那一位,都讓他覺得他病的隻是身,比自己要幸福多了,因為他病的是心啊。
“主子,你的傷。”
他微微動了動,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嘶叫出聲來。
一旁的敖久慌忙上前一步,緊張的詢問著。
“不礙事,已經處理過了。”說完,他扶著亭柱輕聲道:“你也去收拾一下,咱們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兒一早去上京。”
“主子,您去上京做什麼?”
若是以往他不會問,可是現在主子受傷了,而且還跟黎家的姑娘,未來的皇後娘娘達成了協議,此時,去上京敖久沒有辦法理解,主子他要做什麼?
閔彥廷抬頭望著天說道:“蒼叔,他帶了一些人,去了上京。”
“主子是擔心,蒼叔會在黎姑娘與皇帝的大婚上做什麼手腳?”
敖久聽聞自家主子的話之後,立馬出聲斷言道。
閔彥廷沒有回避,認識點了點頭道:“嗯,你也知道蒼叔的一手藥使用的多麼出神入化,我擔心他不死心,或者是為了逼我出手,做出什麼過去極端的事情來。”
“可是主子,您現在受了傷,即便是不受傷的時候,蒼叔若是想要躲著您的話,您也未必就能把他給揪出來,要不還是養好身子再說吧。”蒼叔除了善於用藥之外,還有這一個不為人知的特長,也就是易容術,之前閔彥廷的出行都是他安排。
就從閔彥廷多次出現在黎初言的身邊,都沒有被她給發現,就可以看的出,蒼叔的手藝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所以他擔心,自家主子就是帶著傷趕去上京,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可閔彥廷怎麼能置黎初言的安危於不顧呢。
聽聞他的話之後,望著夜幕出了一會神。
“不用再說了,明日一早咱們就進京,不過你也放心,我已經讓你大哥跟上蒼叔了,有他盯著到了京城不愁找不到蒼叔。”
嗯?
敖久一雙冷沉的眸子,有那麼一刻的閃亮起來。
“我大哥回來了。”
“回來了,剛好陪著我做了這一次的任務。”
敖久幾兄弟,是當初的那位影子叔叔,特地為他尋來的護衛,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感情和別人自是不同。
而長大了之後。
幾兄弟就為閔彥廷奔赴各個崗位上工作,唯獨留下了敖久跟隨在閔彥廷的身邊,不是因為他的身手有多好,而是留在閔彥廷的身邊最安全。
閔彥廷也了解他們兄弟的感情,看著敖久的反應,輕笑著說道:“這樣子,你還要不要勸我不要去上京了?”
“嘿嘿,有大哥在當然,主子想去哪裏都可以了。”
聽到敖久這話中,對於敖一那盲目的崇拜感,閔彥廷不禁笑著搖了搖頭:“那就快回去趕緊的收拾一下。”
說完,向著上京城遙望了一眼。
閔彥廷在心底說道。
無論如何我會用我的方式好好的守護者你。
轉身、抬步向著流星寨走去。
身後敖久牽起他的的那匹高頭大馬,望著他走在月光下的身影,眼神微微一閃。
主子身上的那一抹孤寂,總算是消失了。
嘴角流露出一絲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