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表明 死誌
沈兮瑤輕拍女兒的手。
默默轉身！
“是啊！黎家自不是以往的黎家，那他忠親王爺也不會是以往的忠親王爺，但是母親好像忘記了，以往的時候，女兒就不曾懼他忠親王爺半分，那麼今日的我又怎麼可能退卻。”
黎初言望著母親挺直的背影，指尖卻在微微的顫抖。
知道她並不如表麵上那樣鎮定。
剛想走上去，給母親打氣就聽到上麵傳來外祖母的聲音。
“你自是不懼他，可是瑤兒你現在已不是獨身一人了？”
話中隱晦的提及自己，黎初言上前的腳步加快了少許。
“讓外祖母費心了，言兒相信父母自是能夠護得住咱們姐弟二人的。”
沈老太太看著她們母女倆如出一轍的神態。
被黎初言的話，噎的一時說不上話來。
沈兮瑤安撫性的拍了拍女兒的手背。
“若是母親沒有別的事情吩咐，女兒就先回去處理事情了。”
說罷！沒有等老母親開口。
就帶著黎初言轉身離開。
待到她們身影走遠，紅玉看亭中的老太太的身影有些倉皇。
“老太太！您怎麼樣？”
“沒事！咱們回去。”
——
黎家·京中的老宅，位於東城距沈家有兩條街的槐樹胡同。
因巷口的一株說不清樹齡的老槐樹的命。
鍾離沒有想到沈兮瑤會直接帶著姑娘、少爺跟著回來。
一行人回到黎家的時候，早已過了午膳的點兒。
青墨迎出來的時候。
對剛下車的沈兮瑤道：“夫人和姑娘怎麼這個時辰回來了，可用過午膳了不曾？”
“還沒有！讓廚上給姑娘和少爺弄點吃食，佟家母女安置在了哪裏，帶我去看看！”
看著後麵那一排的馬車，青墨不問都知道。
這是沒有打算再回去沈家那邊了。
他伸手把沈兮瑤焦急的身影，給攙扶下了馬車。
“就安置在掬香園，那裏比較清靜一些。”
進入門廳！沈兮瑤對黎初言與黎九兒道：“你們倆幫我帶著宇哥兒！等會子廚上的午膳備好，你們自用！不用等著我了。”
“母親可是要去佟伯母那裏！”
“是！母親要先去看看你佟伯母她們，言兒要幫娘親照顧好弟弟，行不行？”
“母親隻管過去，言兒會帶好弟弟。”
對於女兒和黎九兒，沈兮瑤自是放心的。
進門就直往掬香園而去。
甚至把青墨都拋在了身後。
梅香小跑著跟在身邊：“夫人！您小心腳下，這會子佟夫人已經在府裏了，人又不會跑掉，你就算是慢一點，也不會耽擱什麼的。”
沈兮瑤聽她一段話，說的氣喘籲籲！
不禁放慢了些腳步。
“你說的也對！是我心急了。”
知道她的情緒，應該是與在沈府，更沈老太太起爭執有關係。
梅香沒有說什麼，隻是上前攙了她。
“夫人現在的身體真是好了不少，看來大姑娘孝敬您的些小玩意，還是起了作用呢！”
關於女兒的秘密，沈兮瑤和黎厚清對於身邊的人。
都隻是知道一些明麵上的，所以沈兮瑤經常會服用一些，黎初言煉製的丹藥之類的。
黎家的人！也就當做黎初言隻是學了醫術而已。
並不曾往其他方麵想。
掬香園佟夫人坐在窗前，呆呆的望著窗外灰藍色的天空。
心情也如這天一樣，見不到意思的陽光。
想想昨日在自家府門前，見到的那一幕。
佟夫人不禁肝腸寸斷！
這真是天降橫禍！
不知道今日裏黎家的管事，打聽到了什麼不曾？
老爺！他到底犯了何事？
長子現下又是何種境地？
心中牽掛萬千！卻是無從解開。
“娘親！您說爹爹他這是煩什麼事兒了呢！咱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自從昨日來到黎家，向來調皮搗蛋的小女兒。
居然不哭不鬧，還懂得了寬慰她的心。
這讓一直讓自己頭痛不已的小女兒，總算是開了竅。
佟夫人卻沒有任何的喜悅之情。
實在是這樣的成長代價太大了一些。
伸手把女兒圈在了懷裏。
低聲道：“蕓兒要相信你爹爹！他是一個正直的人，雖有一時磨難，總歸是能夠過去的。”
“可是咱們就這樣待在黎姐姐的家中，總也不是個事兒呀！總要出去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地方呀！”
佟夫人心想！
又何嚐不想能幫上忙，隻是現在她們母女倆，怎麼能出了這府裏。
說不準一露頭，就被人給拘起來呢！
佟夫人想著女兒的脾性，不禁叮囑道：“蕓兒！咱們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咱們不知道，你萬不可給我闖到外麵去胡闖亂撞的，你黎家伯母既是已經應承了，會幫著咱們查清楚，那你就不要再想其他的歪點子，給人家添亂！知道了嗎？”
佟芷蕓聽完這話！不禁眉頭微皺。
“就這樣等著！萬一父親和哥哥正在遭罪可怎麼辦？”
聽著女兒的話，佟夫人的心就似有刀割一般。
“佟夫人！我們家夫人來看您了。”
香梅熟悉的聲音，傳進正在苦惱的母女二人耳中。
佟夫人立時打起精神，迎了出去。
“妹妹！可是從寧國公府趕回來的？”
“是！得到一些消息，擔心姐姐聽到之後會心焦，妹妹就趕回來親自說與你聽了。”
一聽沈兮瑤是帶著家中消息來得。
佟夫人急忙拉著沈兮瑤的手：“妹妹快進屋，咱們裏麵說話。”
知道她心急想要知道家中消息，待進了屋內。
沈兮瑤也沒有端著，直接開口說道：“姐姐你先坐啊！”
“好好好！你先喝口茶喘口氣，為了我們家的事兒，讓妹妹受累了。”
這一路急著趕過來，倒真是感覺有些口渴。
抿了口茶水之後。
“姐姐說的什麼話，哪裏當得姐姐這樣子謝了，咱們即結下這樣的緣分，就沒有放手不管的道理，姐姐你快坐下，我與你說說鍾離打探回來的消息。”
佟夫人也不再客氣，隻把黎家沈兮瑤的這份情，記在了心上。
“妹妹說與我聽聽。”
待她安穩的坐下。
沈兮瑤方開口道：“姐姐，數月前佟大人可是參過忠親王？”
“這！果然是這件事情惹得禍，我就說嘛？老爺雖然一向耿直，卻也不是那種會輕易招惹禍端的人，隻是幾個月前，有人突然遞了一份忠親王的罪狀到家裏，老爺看了之後憤慨不已，怎麼都攔不住他。”
說著佟夫人就哭了起來。
可能是心底的惶恐，總算是找到了宣泄口。
“妹妹！我不怕跟你說，其實這一次他安排我們娘倆回鄉祭祖，有不準許玉哥兒跟著，我多多少少是有猜測的，隻是回家之後，把小的那個托付於哥嫂之後，我這心裏始終不踏實，才會回京來的，沒有想到真的就出事兒了。”
說著佟夫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妹妹該幫的也都幫了，既然已經確定此事與忠親王有關，那你們一家也就不宜在牽扯其中了，我和蕓兒這就離開黎府，妹妹的情今生是沒有辦法償還了，但有來世姐姐必定結草銜環，以報妹妹的相助之恩。”
隨夫旅居上京多年，佟夫人豈能不知忠親王其人。
在得到此事與他有關之後。
知道自己一家絕無脫險的可能。
佟夫人反而沒有了起初的惶恐，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夫君、兒子在哪裏，她就應該在哪裏。
看著已經一臉死誌的佟夫人，沈兮瑤想起的是當日被忠親王逼入絕境的自己。
“姐姐！你這是要帶著蕓兒去哪裏？蕓兒她還那麼小，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綻放。”
隨著沈兮瑤的話，佟夫人的眼內慢慢聚集了些光。
低頭望著女兒圓潤的小臉。
是啊！孩子是無辜的，不能把她也拖進那片泥沼之中。
佟芷蕓望著母親的眼睛。
她讀懂了那裏麵的含義。
雙手抓緊了母親的衣袖：“娘親！你不要想丟下蕓兒，蕓兒不要獨自一個人被丟下，蕓兒要跟爹爹娘親還有大哥在一起。”
幾天了女兒的眼淚，也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
佟夫人伸手拂過女兒的頭頂。
“蕓兒！沒有了爹爹和娘親，你就是最大的了，你忘記了！鳳哥兒還在你大伯家裏呢！咱們要都走了，他可怎麼辦呢！蕓兒聽話！娘親讓你黎伯母派人送去回臨潼可好。”
“不好！不好！你們都不要鳳哥兒了，我為什麼還要他，我也不要他！他總是愛哭，我怎麼可能照顧的了他，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