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去意已決
八月初正是天氣轉涼的時節。
沈老太太因為女兒的到來，心情越發的好起來。
用過早膳！拉著沈兮瑤的手。
“要是不累的話，陪母親去園子裏轉轉，‘一池流觴’中的那幾株睡蓮，現如今道還是有著幾分意趣！”
“母親既有這個興致，瑤兒自是當陪的。”
沈老太太看了一眼，身邊跟著的兒媳孫媳。
笑著對眾人道：“你們都回去歇著去吧！讓我們母女倆好好的說會子話。”
沈大太太與沈二太太帶著各自的兒媳，屈膝行禮！
都退了下去。
待到她們轉身離開，老太太又對沈偌妍道：“帶了你們表姐表妹也自去玩耍去吧！別在祖母這裏拘著了。”
“是！”三姐妹動作劃一的行禮應下。
黎初言笑著對沈老太太道：“外祖母這是要跟娘親說什麼秘密呢！怕我們姐妹偷聽了去不成？竟是要把咱們支的遠遠的呢！”
“言兒！你這口沒遮攔的毛病，我看到了何日才能改一改，等你爹爹上京來，看他不收拾你的。”
聞聽母親的訓斥，黎初言皺了皺鼻子。
閃身躲到了黎九兒的身後。
沈老太太拉了女兒的手，笑著對黎初言道：“就你這丫頭是個鬼靈精，外祖母是有寫話要跟你娘親說，倒沒有想隱瞞你們的意思，就怕你們在一旁悶著了，若言兒想要知道的話，晚一點兒外祖母再說與你聽也不是不可以的。”
“哎呀！您們的那些沉悶話題，言兒才不要聽呢！二表姐咱們還是快走吧！別等會子外祖母後悔了，咱們就走不成了呢！”
“哈哈哈！”沈老太太看著她風風火火的模樣，不禁大笑了起來。
待到幾個小姑娘都走遠了之後。
沈兮瑤挽著沈老太太向著院子裏走去。
“母親有什麼話要與我說的，還把兩位嫂嫂也給支了開去。”
目光望著遠處，黎初言上躥下跳的身影。
老太太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這丫頭真是瞞的老母親好苦呀！言兒這丫頭看起來，哪裏像個先天體弱的，這些年你不來看我一眼，我打發了那麼多人去接，你也不讓孩子來我跟前一次，你可真是個狠心的丫頭呀！”
沒有想到母親會在這個時候，跟自己翻舊賬。
沈兮瑤的麵上並不見絲毫愧疚之意，抬頭對上老母親那雙已經漸顯混沌的雙眸。
“母親容秉！言兒這丫頭自幼體弱，兩年前啟哥兒剛到西北的時候，那是親眼所見的，隻不過這兩年老爺經常帶她出入兵營，再加上九兒也會上一些拳腳功夫，兩姐妹經常切磋鍛煉著，沒有想到這身體反而越來越好了。”
這樣的說詞，是在上京之前！
黎家人就已經統一口徑了的，隻是沈兮瑤沒有想到，第一個需要她開口解釋的，竟是自己的老母親。
待到沈兮瑤的話語落音。
沈老太太的麵色緩和了不少，不過隨即眉頭卻皺了起來。
“你說你們家老爺曾帶著言兒出入兵營？”
因是自家母親，沈兮瑤並沒有任何的隱瞞，輕輕點頭道：“那丫頭像是天生就該習武似的，老爺沒有辦法，偶爾會帶了她去一回。”
“胡鬧！這女子不入兵營，乃是太祖留下的信條，你們這樣萬一被人知道了，那可是殺頭的罪呀！”
知道老母親這是因為擔心，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沈兮瑤笑著道：“娘親不相信女兒，難道還不相信言兒她爹不成？要知道他可是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啊！”
想起來那個曾經讓她懊惱，如今又讓她分外驕傲的女婿。
沈老太太終是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說道：“以後萬不可如此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是！女兒知道了，以後定監管好他們爺倆，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看著這一刻的女兒，沈老太太笑著說道：“現在我總算是知道那丫頭的調皮勁兒，是隨了誰了？”
嗯？沈兮瑤眨巴著一雙水眸，尤不自知的望著老母親。
“你呀！”老太太的手指一點戳在女兒的額頭上。
“母親莫不是搞錯了，女兒當年那可是走到哪兒，被人誇到哪兒呢！哪裏跟我們家那個野丫頭一樣的。”
“嗬！你這是不承認了，那為娘的就給你，現在報備上那麼幾件好了。”
眼看著周邊還跟有丫鬟在，沈兮瑤可不想一把年紀的被老母親翻舊賬。
“哎呀！好好好隨我了，就隨我了好了吧！您還是快說說有什麼話，要跟女兒說的吧！在別提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
知道這是女兒被戳中了囧點兒，在不好意思呢！
沈老太太笑著搖頭道：“看看！看看！還說那丫頭不隨你，這個模樣要是給她見到了，可不是要笑掉牙了呀！”
“母親！”沈兮瑤的嬌態，看在沈老太太的眼中。
笑意不自禁的就流露了出來。
“哈哈！好了為娘也不再逗你了，咱們去前麵的流觴亭坐坐，慢慢的說與你聽。”
聽這話話音！
沈兮瑤知道母親要說的話，可能不太好起口。
攙扶著她坐在丫鬟鋪在亭中的錦墊之上。
“紅玉帶著她們先下去，我和你們姑太太說說話。”
“是！”一種下人，都跟在紅玉的身後退了下去。
香梅和幽蘭卻是把目光投向了沈兮瑤，見她點頭才也跟著退出了涼亭。
卻又不敢走遠。
“母親有什麼話就說吧！女兒聽著呢！”
“瑤兒！自你出京你父親因為你的事情，跟忠親王爺對上，咱們家的日子是每況愈下，好在你二哥還算爭氣，這些年也算是在朝中站穩了腳跟，而忠王府也漸漸淡忘了當年的不快，這兩年也不再為難府裏，不但如此！媛姐兒能夠進宮，在宮中謀的一宮主位，完全也都是忠親王幫襯！所以……”
“所以如何！母親怎麼不說了？”
沈兮瑤的麵色平靜，沒有因為老母親的話，而產生的任何的波瀾。
這讓沈老太太不知道，這個已經和她分開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
想著二兒子的話，沈老太太隻能硬著頭皮道：“所以王爺的意思，讓你跟姑爺兩人，能不能盡棄前嫌，在今年的豐收節時，支持王府二王子軒轅姬蘅成為皇位繼承人，待到二王子登基大寶，姑爺當記首功！”
“母親！這樣的話，我相信不是你一個內宅婦人，能夠涉及的到的，是不是二哥他已經與忠親王勾搭上了，要用我們家老爺作伐子。”
“這個！你二哥他也是為了一家人好，你不要想得太多……”
沈兮瑤的麵色冷的讓沈老太太有些膽顫。
她一時有些說不下去了。
“母親可是想起了，當日裏女兒的遭遇，您可還能繼續勸說下去。”
這一聲母親！沈老太太聽得出來。
那裏麵已經不再包含，之前女兒對於自己的眷戀。
沈老太太伸出微微顫抖的雙手，想要去觸碰女兒的柔夷。
卻被沈兮瑤給多開了去。
“瑤兒！”聲音裏帶上了濃濃的惶恐！
沈兮瑤被這一聲喊，眼淚不禁滑落下來。
“您也不用如此！母親若是心中有女兒一丁點兒，必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傷女兒的心！既然母親的心中隻有二哥哥，那女兒也就不必如此牽掛與您了，等會子女兒就會帶著言兒她們回黎家在京中的祖宅，母親若是想念她們了，遣人來黎府接便是，至於母親剛剛的話，還請轉告二哥，兮瑤做不到！”
最後一句！
沈兮瑤的話擲地有聲！
落進沈老太太的耳中，就如一個個驚雷！
“瑤兒！你這是要與母親斷絕來往嗎？你這狠心的丫頭！不答應就是不答應好了，為娘難道在當年沒有違背你的意願，到了今日竟會不顧你的意願，強迫與你不成！你現在就是對我這個已經半截身子埋黃土的人，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你這是誠心想要了我這條老命呀！”
說著不知道是觸動了衷腸，還是因為沈兮瑤強烈的反應。
讓沈老太太懊悔自己的所言所行！
老淚猝然而下！
見老母親如此！沈兮瑤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情，去麵對！
深吸一口氣！
“母親！莫要如此！母親有母親的為難，瑤兒又瑤兒的堅持！若母親還能眷顧咱們那一點母女情分，還望母親放瑤兒離開！”
說著沈兮瑤跪了下去，以頭觸地！
“你這是去意已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