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初涉內宅事
“枳實是一種性熱，是一種治療腹脘脹痛、胸陽不振很有效的一味藥材，可對於像娘親這樣的孕婦，卻怎麼也不能碰的，它會使子宮長期處於興奮當中，腹內胎兒產生異變。”
“什麼？”沈兮瑤停了女兒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雙手不自覺的置放與腹部。
黎厚清把她抱在懷裏，眼中凝聚著一股風暴。
“今日這湯是誰做的，把人給我綁過來。”
他沒有憤怒咆哮！但在場之人，都能從他的話中聽出雷霆之怒來。
沐泫站起身躬身施禮：“叔叔有家事處理，小侄就先回前院了。”
黎厚清麵色不變的點了點頭：“嗯！你二人先回去，今天看來回不去營中了，明日一早咱們回去。”
“是！謹遵叔叔（姑丈）安排。”
兩人並肩向外走去。
沈品啟不住的回頭望一眼：原來姑母有了身孕。
可家中卻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收到。
不知道是姑丈、姑母還沒有往家裏遞信呢？
還是家中掌家的那位二嬸子，故意把消息給瞞下的呢？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對於沈家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兒，還好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姑丈對於自己的表現還是滿意的，那自己就能在姑丈的手下得到提攜。
現如今家中二嬸正得勢，也看不上姑丈這個西北貧瘠之地的邊疆大吏。
更是看不上他這個在府中的隱形人。
已經走到了通往前院的拱門處，沈品啟側首望向身邊的沐泫。
“沐兄！覺得會是什麼人，要對姑母不利嗎？”
“不知道！”回答的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就在沈品啟覺得自己討了一個大沒趣之後，準備安安靜靜的跟他向前走時。
沐泫的聲音悠悠的自身邊響起：“不過在來西北的路上，黎夫人就已經遭受鍋襲殺，估計是有些人還不死心吧！”
“姑母遭受過襲殺？”
“是！就在進入西北的重鎮榆中縣。”
“沐兄是和姑母他們同行嗎？怎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黎元帥因西遼異動，得今上旨意需加快行動，黎夫人因身體不便，隻能隨後慢慢趕路，在下正好得到家父授意，到西北來去邊境曆練，路上與黎夫人碰巧歇在一家客棧，就結伴而行了。”
沈品啟聽的連連點頭，心中不禁想：看來姑母遇險，應是在沐泫的幫助下，才得以安全進入著燕州城了。
想著沈品啟站住腳，對著沐泫鄭重得施了一禮。
沐泫把他托起：“這是做什麼？”
“謝沐兄的相助、相護之恩，若不然姑母有個三長兩短，家中老祖母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了。”
“這倒不必你來謝了，已經有人謝過了。”
說道這裏沐泫的眼中，閃顯一抹隱晦的笑意。
腦海中滑顯出，黎初言理直氣壯的像他討要報恩時的表情。
沈品啟沒有發現他神色上的變化，聽了他的話之後。
心裏想的是，姑丈那麼重視姑母，應當已是做過感謝了吧！
另一邊等到沐泫和沈品啟離開之後。
黎厚清抬頭對黎初言道：“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爹爹娘親有事情都避著言兒，那言兒豈不是一直都會像個傻子嗎？言兒不要當傻子。”
說完望著黎厚清和沈兮瑤，傲嬌一笑：“爹爹娘親把我趕回去，萬一等會兒要是問道跟醫藥有關係的，爹爹娘親準備怎麼辦呢？”
以往沈兮瑤是完全不會，讓女兒接觸這些內宅陰私之事的。
隻通過這段時間的事情，再加上肚子裏多了塊肉。
精力漸漸不濟。
而能夠使她真正放心將內宅交出去的，也就隻有女兒一個人了。
再說為著女兒以後著想，現在這些也該撿起來，讓孩子知道什麼叫害人知心不能有，但著防人之心是絕不能少的。
沈兮瑤對黎厚清道：“別讓言兒回避了，她也到了知事的年齡了。”
夫人都已經這樣說了，黎厚清也就不在堅持了。
正在此時青墨在外回稟，帶了廚上的人過來。
“啟稟老爺！今日在廚上當值的人，奴才都帶過來了。”
“就待在外麵吧！放上兩把椅子擱在廊杆內。”
香梅和青墨聽他吩咐，應聲下去。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香梅快步回來：“回稟老爺夫人，都已經準備妥當。”
“走吧！咱們過去看看？言兒就跟在你母親的身邊，切記多聽多看，不可輕舉妄動。”
黎厚清這話前一句柔聲細語，是對沈兮瑤講的，後一句麵色嚴肅，又不失教導之意，是對黎初言說的。
雖然他在態度上差別對待，黎初言卻沒有任何反駁之意。
高興的應道：“爹爹隻管放心便是，女兒一定乖乖的跟在娘親身邊。
說罷！乖巧的來到沈兮瑤的身邊，伸手攙扶著她的胳膊。
看著女兒乖巧的模樣，黎厚清輕輕點頭。
抬步向外行去。
沈兮瑤在黎初言的攙扶下，緊跟了上去。
花廳外跪了一片人。
黎初言見她們有些人，神色間還都透露著喜色。
知道這些人，必是受到連累的了，估計是想著今天家中有宴請，這會子叫了她們來，是會有賞錢之類的事情吧！
仔細的把每一個人的表情看了個遍。
黎初言發現神色間有異的也就三人，一個是她之前剛跟娘親談論過的孫大娘，一個也是跟著他們家從江南過來的小丫頭子，另一個麵生的很，看麵色有西北人，常年被風沙吹拂的粗糙感，想來應該是來到西北之後新添上來得。
黎厚清和沈兮瑤來到香梅擺放好的，兩把太師椅上坐穩。
清了清嗓子黎厚清眼神鋒利的掃了一眼低下的人。
至此低下的人，都變了臉色。
不知是誰先帶的頭，低下神色驚慌的一群人，急忙給黎厚清和沈兮瑤叩頭請安。
“給老爺夫人請安！”
一聽這亂起八糟的問安聲，黎厚清的情緒就被點燃了。
不管是什麼人做的手腳，這一次他會讓對方知道，他黎厚清也是個有脾氣的，這些年有些人就像是蒼蠅一樣的招人煩，但隻看在沈兮瑤和女兒的麵上，他也就都忍下了，當初對黎家的當家主母做出那樣的事情，他也都選擇了無視，現在這些人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不給她們點教訓，都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這樣的情緒，讓黎厚清說出口的話語，就鋒利了不少。
“請安！哼這個安，老爺我可是不敢接的了。”
眼見的低下那些人的身子，都開始抖動了起來。
黎厚清才開口問道：“說說吧！今日這老鴨湯出自誰的手？”
都是在府裏當差久了的人，一聽黎厚清這個話頭，心明眼亮的人就知道，一定是這宴席上的老鴨湯出了問題。
府裏的家生奴才周婆子，現在廚上的管事娘子。
急忙向前膝行兩步，叩頭回道：“回老爺，老鴨湯出自孫娘子的手，自在府中起夫人就偏愛她的手藝，這一次也是她主動提起要跟過來的，夫人自有孕開始膳食都歸她來安排了。”
畢竟是府中的老人了，一句話把所有的都交代了個清楚。
黎厚清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人呢？”
孫大娘向前膝行，來到周婆子的身側。
叩頭回道：“回稟老爺！奴婢孫家的。”
“老鴨湯是出自你手？”
“回老爺的話，是奴婢做的，因夫人有了身孕，路上材料不足沒有好好的進補，現下到了府裏，奴婢就跟周媽媽商量，為給夫人進補每餐都會燉上一鍋湯，這湯從早上就已經燉上了，整整燉了兩個時辰。”
黎厚清的麵上神色不變，聽著她的話還不時的點點頭。
隻待她話音落下，才開口問道：“兩個時辰？可有人在旁盯著？”
“這……”。孫大娘低頭往身旁掃了一眼。
眼神落在了跪在她身側，那個身體已經都成篩糠一樣的丫頭身上。
“回老爺的話，是杏兒一直在旁邊看著。”
因為她是一開始就麵帶異色的人，黎初言一直都關注著她。
到了這會子才知道，原來她叫杏兒。
黎厚清點頭對著趴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杏兒。
“你抬起頭來說話，燉湯的時候你一直都有守著？”
杏兒嚇得頭都抬不起來，聽到黎厚清的吩咐，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似的。
抬頭望了黎厚清一眼之後，立馬低頭：“奴……奴婢……一直……都……守著的。”
幾個字被她抖出來之後，上半身又一次匍匐在了地麵上。
黎厚清聽清了她的回答之後，望著麵前的兩人。
“這樣說來，也就是說這一甕老鴨湯，從進鍋到出鍋就隻有你二人接觸過，再沒有人動過了是嗎？”
孫大娘隻是低頭沒有說話。
而杏兒頭雖然不敢抬頭，卻回道：“是的！”
黎厚清聽到她的回答，卻把目光放在了孫大娘的身上。
“怎麼？你可是還有什麼沒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