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曼,選吧。”那個女人定定的看著我說。
“我……我一定要現在選嗎?”
“是的,隻有現在選了,我才可以留下來。不然,我會死在你麵前。”那個女人威脅道,“你要知道,我跟你是同一個人,我死了,也就是未來的你也死了。你懂什麼意思嗎?”
“你要死,我也阻止不了你啊。”我不屑回道。
高仁卻歎了口氣,說:“老婆,你還是選吧。我覺得她沒在開玩笑。”
我眉頭緊鎖的盯著高仁,不懂他的意思。
那個女人走到我身旁,突然從口袋掏出了一個全金屬的圓柱物體,按了一下側麵。
“唰”的一聲,一把鋒利的刀刃從圓柱體的上方彈出。
匕首的造型超過了我所有認知,感覺就像來自未來的產物。
她把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下,說:“你知道死前的感受嗎?你恐懼死亡嗎?”
女人的聲音冰冷刺骨,就像電影中,變態殺人狂常用的語氣一般,每個字都讓人汗毛直樹。
說實話,害怕死亡嗎?
我不怕。
我本來就不是很害怕。
自從我踏入壁櫃開始穿越旅途的那一刻起,我更加不害怕了。
因為死亡的下一步,除了帶著對家人的無盡思念做遊魂野鬼比較可怕之外,好像沒什麼值得害怕的。
更何況,我自小就克死了所有家人,我還有什麼值得思念的?
高仁也是遊魂,妹妹也是陰差,就連慕沐也下去地府了,似乎最牽掛的都不是人了,我還有什麼害怕的?
我搖搖頭,說:“我不怕。”
那個女人突然冷笑一聲說:“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我。”
突然,她反手把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說:“那你不選擇,我就立刻死給你看。你應該不像看到未來的自己是因為現在的你而死吧?“
好狠的威脅。
竟然要我自己害死自己。
何榕突然叫道:“不要!不要亂來。淩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和那個女人幾乎是同時轉頭看向何榕,幾乎是同時問道:“你說呢?”
何榕怔愣了一下,說:“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值得用死去解決。死亡的世界很恐怖,那裏什麼都沒有,隻有無窮無盡的黑暗。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沒有人……”
那個女人嗬嗬笑道:“你那種根本不是去到了死亡世界,隻是被慕沐用符咒封印保存你的魂魄世界而已,你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死亡。“
何榕搖搖頭說:“就算你說得對,但我已經當我死而複生了。我了解那種感受,你不要做傻事。”
那個女人冷哼一聲,匕首已經劃破表皮,流出了一道血痕。
她嚴肅問道:“最後問你一次,選哪裏?”
天啊。
感覺她真不是鬧著玩的。
如果我不選,她很有可能就這麼一刀下去了。
會流血證明她不是什麼靈魂穿越回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身體穿越回來的。
如果她真的死在這裏,我該怎麼處理?
不可能我報警說我自己死了吧?
太荒謬了!
“我……我選未來!”我情急之下隻能隨便選一個了。
那個女人鬆開了匕首,露出了高興的笑臉說:“很好,那現在就去吧。”
“我都已經選了,你還要我現在就走嗎?”
“對的,不然我來這裏幹什麼?”
“不不不,我不可以走。”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不可以冒險。”
那個女人走到我麵前,也摸了摸我的肚子,感覺太奇怪了。
自己碰到自己——好像做夢一樣。
“這個你不用擔心,一切都是假象。去吧,去未來看看。”那個女人的聲音充滿了絕望,“還有,不要抱著太平常的心態去看未來。不然你會接受不了,記住,那是一個你了無法接受的世界。可是,你必須要去。”
嗯?
我真的很不懂未來的我為什麼要這要警告我。
既然那裏是我無法接受的世界,為什麼要讓我選?
“你現在不用想太多,你去到了,自然就會知道我什麼意思,自然就會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你選了。去吧,這裏有我替代你的位置。”那個女人果然就是未來的我,對我現在的想法一清二楚的。
我看了看高仁,高仁的眼神高深莫測,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隻是當他發現我看著他的時候,他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看著我。
我轉身看了看何榕,何榕滿臉的焦急無奈。
我歎了口氣,既然這樣,我就去吧。
“我還是穿過壁櫃就像行了嗎?”我看著未來的自己問。
她點點頭。
“我不會走錯嗎?我不會走到慕家莊去嗎?”我似乎是在拖延時間,我真的不想就這麼走了。
那個女人還是點點頭。
“我想我要再等會,好累,我等會再去。”我耍賴了,我不舍得了。
那個女人推著我的背,我們站在壁櫃前。
她說:“去吧,搞清楚未來發生了什麼,想清楚你要什麼,再回來吧。”
“嗯?”我驚訝看著她,“這麼說,我還有機會回來嗎?”
那個女人點點頭說:“是啊!你覺得我真的會這麼難為自己嗎?現在的我已經用完了所有的穿越次數了,但是你不一樣,你還有時間和精力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呼……
我舒了一口氣,原來,不是再也不能回來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正準備踏入壁櫃前,何榕喊住了我,“小心。”
“放心吧,我們晚點見。”我笑道。
然後我轉頭看向高仁,他給我的感覺依舊是知道些什麼,但是又不想告訴我的樣子。
而且,他似乎不打算跟我告別。
他的眼睛出神的看在地板上,或許是故意不看我的吧?
他生氣了?
我不知道。
但是既然未來的我選擇今天遇見我,讓我做點什麼,而且還能回來,我為什麼不去呢?
嗯!
考慮好了。
我踏進了壁櫃。
嘈雜的電氣轟鳴聲刺痛著我的耳膜,沒有墜落感,隻是,瞬間眼前一黑。
緊接著,有節奏的“嘀嘀”聲取代了嘈雜的轟鳴聲。
再過了幾秒,我感受到了異常的平靜。
不,應該說死寂。
隻有自己緩慢的心跳聲,還有急促的呼吸聲。
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到了地府。
這裏一片的白,白得很出奇。
而且,我是躺在床上的。
我低頭一看,床鋪、被子、床尾都白的。
我艱難的坐了起身,感覺自己好疲憊,而且好累。
我這是在哪?
怎麼感覺右邊太陽穴有點刺痛?
我伸手一摸,嚇我一跳!
居然有個指甲蓋般大小的金屬圓點貼在了我的太陽穴。
我想把它扯下來,可是它緊緊的貼在我的肌膚上,就像是從我身上長出來的一樣。
拉得用力,甚至會痛。
我放棄了。
我歎了口氣,打量著房間。
好奇怪,這房間似乎白得有點過分吧?
天花板、牆壁是白色的,這可以理解。
為什麼就連地板也是白色的?
而且沒有窗戶?
這裏也沒有燈管,房間如何照亮的?
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門呢?
房間太白了,我都不確定這個空間有沒有門這種東西了。
我扯開被子,原來我身上穿的都是白色的衣物。
當我下床找到拖鞋的時候,我又嚇了一跳。
我……
我是老了嗎?
隻見自己腳背上的皮膚蠟黃蠟黃的,而且上麵還有幾個黑褐色的斑點。
這不是老人的腳嗎?
我看了看自己雙手……
我的天啊!
我真的老了。
我的手就像年過八旬的老人家手掌一樣,幹枯的皮膚似乎在告訴我,我快死了。
有人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對!
鏡子,我要找鏡子。
我趕緊穿好拖鞋,試圖圍著牆走一圈,可能門就藏在哪裏。
但是,我的確老了。
老得我再怎麼著急,行動也不利索了。
“咳咳咳……”我還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我能感覺到自己虛弱的軀殼在警告我,不要亂動。
不過我沒有放棄,雖然我的行動遲緩,但是我依舊摸著牆壁,試圖找到一個門。
“唰”的一聲,我右側牆壁忽然開出了一扇門。
一個中年女人走到我身旁說:“哎呀,你怎麼又下床了。”
說完,扶著我,緩緩走回床邊。
這時,我才看清楚我的床。
那個不是床板,而是布滿電線和我看不懂的儀表。
似乎那個是維持我生命的儀器?
我被中年女人按回了床上。
我問:“這裏是哪裏?”
但是我的聲音好沙啞,而且我說得好慢。
中年女人溫柔的笑了笑說:“你又忘了啊?看來要醫生給你準備加大劑量了,你總是忘事不行的。”
我搖搖頭說:“不,我不是忘了,我是從來沒有來過這裏。”
中年女人驚訝的看著我問:“你說你從來沒來過這裏?”
我點點頭。
中年女人忽然鬼祟的看了看四周,然後壓低音量,湊在我的耳邊問:“那你是誰?”
“我是淩曼。”我蒼老的聲音答道。
自己聽得也很不習慣,就像我用了變聲器說話一樣。
“我知道你是淩曼,但是你是什麼時候的淩曼?你的職業是什麼?”中年女人有點著急,但還是盡量壓低聲音說道。
好奇怪啊,怎麼個個都喜歡問我的職業啊。
我如實答道:“我是在省科大做教務老師的。”
中年女人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氣,雙手有點顫抖。
她激動的說:“那你是看到了未來的自己,你才來這裏的對吧?”
我疑惑的看著她,點點頭。
中年女人激動不已,但是她不斷用手撫平自己的胸口。
好一會,她似乎冷靜下來了。
“成功了,我太婆終於成功了!”她很激動,但是很小聲的說。
“嗯?你太婆終於成功了?”我問道,“你奶奶是誰啊?”
中年女人說:“是你啊,你就是我太婆啊!不,現在的你當然不是,我說的是去找你的女人,是我的太婆。”
“啊?你都多少歲了?我怎麼能成為你的太婆?”
“你今年已經150歲了。“中年女人興奮的問,“她跟你說了,對不對?讓你來未來看看這裏發生了什麼,對不對?”
我點點頭,但是我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