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惜瞬到尹析澈住的地方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十分。
門打開的一刹那，首先喚醒的是他的嗅覺。
撲麵而來的一股溫熱的肉香，讓他那已經消化掉一半早餐的胃又開始大叫著索求。
“尹叔叔好。”他畢恭畢敬的像給他開門的尹薪時問好。
“進來吧。”尹薪時悶悶歎了氣，點點頭。
路過廚房時，惜瞬對上尹析澈那雙含著得意之色的大眼，也迅速給析澈做了個鬼臉。
轉身，換了副嚴肅正經的表情，直直坐在茶幾旁的椅子上。
尹薪時坐進了沙發裏，點上煙，抬抬手中的煙“抽煙嗎？”
本來會抽煙的方惜瞬微笑著搖頭“不會。”
尹薪時點頭，看著茶幾上的圖紙，沉吟了一會兒，他尋到了個話題，“學建築的？”
“是，屬於大方向的建築，沒細分。”方惜瞬迅速作答，態度端正，就像是對待專業答辯。
“你們家好像都是做這方麵的吧？”尹薪時彈彈煙灰，眯起眼看著方惜瞬。
“是，外公以前是建築院的老師，我爸媽都是他教出的學生。”方惜瞬盡量簡單的回答。
說實話，他沒分析出尹薪時這個問題的目的所以隻好隨著自己的判斷來回答。
暫且，把它歸於閑聊吧。
“哦，我看你畫的圖，很不錯。”尹薪時靠在沙發靠背上，手指夾著煙，煙霧嫋嫋上升，在他的臉前劃了一道彎彎曲曲的白色弧線。
“析澈媽媽以前畫的圖也是很漂亮的，我就是先被那樣漂亮的圖吸引的。”他語氣很平靜。
方惜瞬坐直了腰，有些拿不準尹薪時開這個話題的意思。
“當時，我騎著自行車去上班。”他吐出口煙，看了一眼方惜瞬迷惑的表情，問道“你知道前些年那種老式自行車嗎？就是前麵帶個杠的。”
方惜瞬點頭“小時候外公經常讓我坐在那個上麵帶著我和姐姐出去玩。”
“恩，就是那種車。”尹薪時點點頭“我跟析澈媽媽認識時，我就騎著這樣的車。她當時沒睡醒吧，應該是，大早上的，我也沒睡醒，我倆沒睡醒的就這麼撞上了。我把她的圖紙都撞散了，好幾張呢。”
方惜瞬微微笑了。
現在，是在回憶當初的羅曼史？
“我倆就那麼認識的。”尹薪時說完，歎了口氣掐滅了煙“她和你爸爸在一起應該更有默契。”
方惜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總比我這個對建築一無所知的醫生強。”他自嘲著“起碼有話說。”
方惜瞬此時真的想否認他的看法。
媽媽也是搞建築的，為什麼爸爸跟她就沒話說？
“所以我想說的，隻有一點。”尹薪時看了看廚房的方向。
從他講話開始，他就注意到廚房的動靜小了好多。
“最初，愛或許很美好，彼此都會有感覺，可一旦時間久了，倦怠是不可避免的。你們，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尹薪時看著方惜瞬“我也不願否認我女兒的眼光，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希望能看到你給出證明，讓我認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