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夢醒時分

江心雪為哥哥剛剛說的話糾結苦惱不已,滿心疑惑地踱回房間。走到自己的房門前,發現門微微掩著,留了一道縫。從門縫裏依稀瞟到白烈坐在地上,兩眼直直地盯著自己。又想起剛剛白烈魯莽地把自己從任魁那裏拽走的事,一瞬又牽起了剛剛滅了的怒火,甩開房門給白烈翻了一記白眼。

“回來啦……”接過江心雪拋來的白眼,白烈的左右手大拇指交疊在一起,上下畫圈的轉著,盯著從自己身邊氣衝衝徑直走過的江心雪顫顫巍巍說道。

江心雪並沒有為白烈表現出的慚愧所動分毫,旁若無人地走過去癱在了自己的床上。白烈見狀起身,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坐到了床上。

“下去!”江心雪對白烈這種試圖接近自己的做法既不耐煩又嫌棄地說道。

“對不起嘛……這麼魯莽是我的不對,可我這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可知道任魁他……”白烈愧疚又急著點醒江心雪,小聲的說道。

“你閉嘴!還想說什麼?又想找出什麼完美的借口損人利己為自己逃脫嗎?”不等白烈解釋,光是聽到諸如“這不是為了你好嗎”,還有要詆毀任魁的意思,就夠讓江心雪氣得咬牙切齒地打斷白烈並疾言厲色幾乎訓斥道。

“怎麼啦,心雪?需要我嗎?”江心雪這麼大聲的怒吼回蕩在空空的房間裏,一直寵著她的哥哥指定忍不住擔心起來。

白烈也被這一聲吼給嚇到了,實在是沒想到江心雪生了這麼大的氣。難道單純是因為自己把她拽開了?還是江心雪這丫頭真的對任魁動了感情……白烈自是察覺出了些江心雪的悸動的小心思,擔心吃醋的想到……

“額……沒事,哥你忙自己的就行。”江心擔心哥哥萬一看到了白烈,會鬧出來完全不必要的麻煩,就盡量故作平靜的說道。

而被晾在一旁的白烈見江心雪火氣消了些,立馬抓著機會,搖身一變,企圖賣萌撒嬌消消江心雪的火氣。

變成小狐狸身形的白烈在床上悄摸摸挪動著自己的小爪子,一臉可憐相地用自己的小爪子戳了戳躺著的江心雪。江心雪瞥了一眼小狐狸,一下子就明白了白烈的企圖,想了想自己也不能這麼容易就鬆下口來,便傲嬌地翻了個身背著白烈躺著。

見江心雪咬著的一口氣鬆下來一些,白烈趕緊一躍躥到了江心雪的懷裏,拿自己毛茸茸的頭一直蹭江心雪的脖子,拿自己的小爪子扒著她的兩肩。

江心雪故作的傲嬌終於招架不住小狐狸的撒嬌賣萌,無奈地歎了口氣,寵溺的摸了摸小狐狸的頭,把它攬進了自己的懷裏。不禁這時的江心雪心裏暖暖的,白烈的心裏也樂開了花。

“如果能一直這樣多好啊!”看著江心雪安謐的躺在自己身邊的樣子,白烈想到。

夜慢慢深了,世界也終於安靜下來。這時悲傷的人在夢裏繼續悲傷,快樂的人去夢裏延續快樂,想念的人換個地方在夢裏接著想念……而白烈做了個夢,奇怪卻真實地就像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夢裏,白烈看到了病懨懨的妖王懷裏抱著小兒子,嬰兒躺在爸爸的懷抱裏,兩眼透出的是未經世事未經滄桑陰暗的純真,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深陷權利紛爭的旋渦正在策劃著該怎樣將僅經受了一次雷劫根本無法擔得起妖王的自己從這紛爭中抽身。

一條通往人間的的密道被打開,一條通往人間的小道,一條給自己生路的小道。妖王的背影漸漸模糊,從小道盡頭的光亮中漸漸消失。

“白烈,到底是誰?”

“那個嬰兒到底是誰?和我有什麼關係?妖王還有那爭奪妖王的權利的紛爭和我有什麼關係……”莫名的恐懼感將白烈從夢中打醒,伴隨著的是頭痛難忍,豆大的汗珠從白烈的額頭上冒出來,滴滴地往下掉。

睜大了雙眼盯著天花板,白烈終於明白自己身上那些異於常人的感應到底從何而來。自己從前僅如一個普通人一般正常過活。而現在記起了自己的身世,看到了自己家族的落寞,想起了自己父親此時可能備受淩辱折磨,就再也不能辜負使命地就這麼過下去。

白烈輕輕坐起,再次幻化成人形,起碼離開之前自己還想以男人的身份再看幾眼江心雪。看著眼前熟睡的她,白烈心如刀絞,一起經曆了這麼多,現在卻不得不拋卻那些記憶,因為有更重要的使命。

大概最悲傷的事情就是愛人就在眼前而自己卻不得不轉頭離開。

他溫柔地輕撫幾下江心雪的頭,眼淚控製不住的倏地滑落。他拿出江心雪的手機,在信息欄裏留了一條未發送信息:

“心雪,以後就沒有我惹你生氣啦,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見了……對不起”白烈幾乎抽泣著打出這些字,斟酌了幾次,還是在輸入框把這些都刪掉了。

就這樣吧。

為了不弄出動靜吵醒江心雪,白烈再次化成狐狸,看著外麵高高掛起的明月,寂靜的深夜,一切都那麼平靜,絲毫不在乎這一個人的分離的痛苦。

小狐狸一躍從窗戶跳出去,再也沒敢看江心雪一眼,背負著自己家族的使命,就明白自己再也不能被這些兒女情長所牽絆。

在此一別,可能再也不會見了。

而這時的江心雪睡得正酣……

月亮漸漸隱去,黑幕慢慢收起,晨光透過半開的窗戶撒進江心雪的房間。

“白烈,起床啦!”江心雪慵懶的揉了揉眼睛,像往常一樣叫起喜歡睡懶覺的白烈。

然而這次,空空的房間,並無人呼應。

“奇怪,這小子幹嘛去了?”江心雪起身環視自己的房間,又去客廳廁所找了個遍,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疑惑地回到自己房間,突然發現每晚都緊閉的窗戶留了一半,想了想也不可能是自己昨晚忘記關,江心雪心慌起來。

一種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可自己又想不通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