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雖然不確定這到底是屬於哪一個,但是有一個人可以告訴我們真相。”
溫韶華帶著劍一並拿在了手中,朝蘇湮嵐說道。
後者明白過來,道:“黎綺鳶恰好在我店中,我們帶著劍和族譜,一問便知。”
溫韶華卻突然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說:“不不,黎綺鳶是很精明的女人,要靠唬,不能直接說。我們用柳若菲來唬她。”
蘇湮嵐意外地挑了挑眉,玩味地笑著說:“你還挺有一套的嘛,之前是小看你了。”
溫韶華嘿嘿一笑,他多年審犯人的經驗,又怎麼會是蓋的。
二人打道回茶館時,進門就看見黎綺鳶正坐在大廳喝茶,神色比之早前的驚恐好看了不少。
溫韶華打量著眼前女子,問:“黎綺鳶,朱家當年是不是有個下人通奸?”
黎綺鳶輕挑秀眉,表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漫不經心地說:“你這麼一說,似乎還真有這麼個人。”
“當年她通奸的對象是誰?”
黎綺鳶扯出一抹諷笑,“我們朱家自有規矩,家醜不可外揚。”
蘇湮嵐清冷的眸子朝黎綺鳶臉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後者如墮入冰窖一般通體冰寒,“朱家早就名存實亡。不怕告訴你,柳若菲的鬼魂已經被我放了出來,冤有頭債有主,我現在趕你離開這裏,你知道會後果吧?”
黎綺鳶呆呆地看著蘇湮嵐,被嚇得說不出話來,許久才結結巴巴地問:“她,她出來了?”
蘇湮嵐冷笑著說:“她找到你,你就等著和朱暮淵一樣變成一地碎肉!”
黎綺鳶聽了渾身如遭雷擊,就像抖篩子一樣哆嗦起來。
“如果你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和我們說個明白,我還可以考慮讓你在這裏待多幾天。”蘇湮嵐話鋒一轉,臉上也轉而掛起了燦爛的笑顏,“雖說你不一定安全,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這番威逼利誘下,饒是精明如斯的黎綺鳶也不得不服服帖帖地開口了,她扯開嘴角露出了慘淡的微笑,說:“既然事已至此,我就把真相告知與你們,但是你們要保我性命。”
“當時我奉爹爹命令遠嫁到朱府的時候,早就知道有個婢女和他苟且。那又如何?我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那個卑賤女人算什麼?”
說到這裏,黎綺鳶的眼角眉梢盡是不可一世的倨傲,但是下一刻就有嫉恨如同小蛇,緩緩爬上了她的眼眸,“但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們兩兄弟會同時迷上了柳若菲,她憑什麼?就憑那一張臉就想著攀上枝頭變鳳凰?”
溫韶華清澈的瞳孔裏泛起幾分漣漪,“兩兄弟?”
他立刻強壓住內心的起伏,問道:“另外的那個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見他出現在族譜上?”
黎綺鳶發出了一聲冷笑,“他叫朱雨寒。因為敗壞門風就被除名族譜。”
“這個紈絝子弟,竟然還敢求娶柳若菲那個賤人。我怎麼可以讓柳若菲這個狐媚子和我平起平坐?我讓老爺把殺了柳若菲的罪名推在他的頭上,朱老太爺就把他趕出朱府了。”
她把尖利的指甲猛地插進了紅木桌板,“所以我要剝了她的臉皮!讓她再也用不了那張臉皮子迷惑別人!”
最毒不過婦人心。
這句話用在黎綺鳶身上真是無比應景,因為嫉妒,所以一手斬斷了朱雨寒和柳若菲的情絲,她像是踩死螞蟻般輕而易舉地摧毀了兩個人的命運。
可是她永遠也不會想到,當年的狠毒換來的是今日的闔家滅門,獨剩她一人。
溫韶華和蘇湮嵐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唏噓慨歎。
恐怕這就是天道輪回,誰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溫韶華忽然感到了肩上有劇痛傳來,這時他才想起自己肩傷未愈,蘇湮嵐掃了他一眼,說:“你肩上的傷口不如讓南瑤替你處理?忍著也不是辦法。”
她說罷回頭給了南瑤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她走到溫韶華身邊扶起他,帶著他進到客房。
蘇湮嵐朝著黎綺鳶露出一抹詭秘的笑容,說:“你可以走了,不用擔心柳若菲。”
黎綺鳶的雙眼倏地恢複了之前的精明,瞬間就明白過來,她慘白的臉龐扯開一個苦澀的笑意,“原來蘇老板一直是唬我的,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何要放走我?”
蘇湮嵐嘴角的笑意愈加深沉,說:“因為我知道你還會來找我的,等你下次來,咱們再談談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