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王瑤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據說他讓每個人辦的事都不一樣,有錢人找他治病,他讓人家去做乞丐,窮人找他治病,他非得請人家去吃魚翅燕窩,滿漢全席,男的找他治病,他讓人家男扮女裝,女的找他治病,他讓人家下地耕田,總之這個人的脾氣很古怪,喜怒無常,具體會讓人做什麼事,也是即興而為,沒有規律。”
安瀾心中很是驚訝,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奇怪的人,不過自己有求於人家,自然得按人家的規矩來,為了救回陳凡的命,即便賽華佗讓她做的事很難,都得硬著頭皮上。
她對著王瑤說:“我知道了,等回頭我去這個懸壺醫館看看。”
王瑤沒再說什麼,轉身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安瀾回到房間裏,開始在地上打地鋪。
王瑤家裏能給客人睡的房間隻有這一個,房間裏也隻有一張單人床,這兩天安瀾都是在睡在地上。
陳凡看著安瀾認真打地鋪的樣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個女人過去也是國際知名設計師,過的是人上人的生活,如今因為自己淪落至此,還隻能睡地鋪,換成誰心裏也會有愧疚。
為了緩解氣氛,他開口問:“你們兩個剛才出去說什麼了?”
安瀾說:“哎呀,沒說什麼,你剛醒過來,身體虛弱,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休息吧。”
待鋪好地鋪之後,安瀾把燈關了,躺下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
安瀾將陳凡安置妥當,再三詢問陳凡用不用上廁所,得到否定的答複後,找到王瑤,請她幫忙照看一下陳凡,隨後便離開家,朝著縣城中心趕去。
她打了一輛車,因為懸壺醫館在玉河縣遠近聞名,司機輕車熟路地便將她送了過去。
安瀾看著眼前稍顯古樸的房子,上邊掛著一個牌匾,上書“懸壺醫館”四個大字。
醫館大門開著,但裏邊顯得有些冷清,並沒有什麼人來這裏看病。
畢竟賽華佗的脾氣古怪是出了名的,一般隻有碰上疑難雜症,才會有人跑到這兒來找他,否則像一些頭疼腦熱的普通病症,大家還是選擇去醫院診所醫治。
安瀾朝著醫館裏邊走了進去,大堂裏一個人影都沒看到,穿過大堂,到了裏邊的院子裏,一個留著八字胡,帶著圓頂帽的老頭正躺在太師椅上曬太陽。
安瀾小心翼翼地問:“你好,請問你是賽華佗麼?”
老頭睜開半隻眼睛,瞥了安瀾一眼,說:“不是。”
安瀾趕緊問:“那賽華佗老前輩現在在什麼地方啊?”
老頭說:“死了,剛埋土裏。”
安瀾:“……”
她基本已經可以確定,這個老頭就是賽華佗王治,這家夥的脾氣果然和王瑤說的一樣古怪。
她滿臉懇求地看著老頭,說:“前輩,我此次前來,是想請前輩出手救命的,我男朋友的性命危在旦夕,隻有前輩的醫術能夠救治了。”
王治冷笑一聲,“想讓我出手救人,你可知道我這裏的規矩?”
安瀾點了點頭,“略有了解,前輩有什麼要求,請盡管提,我一定會努力達成的。”
王治聽到這話,頓時來了興致,直接從躺椅上站了起來。
他仔細打量著安瀾,看的安瀾心裏邊一陣發毛。
“這個糟老頭子該不會給我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吧?看他的樣子,應該對那方麵的事已經沒興趣了才對,希望他不要給我提什麼不正經的要求吧。”安瀾心中喃喃自語。
王治笑著說:“看你細皮嫩肉的,模樣又這麼俊俏,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安瀾小聲說:“算……算是吧。”
王治突然冷哼一聲,“你們這些有錢人,隻會作威作福,壓榨窮苦百姓,你們的光彩奪目,精彩生活,不知是踩在多少窮苦人民的血肉之上換來的!”
“你想讓我出手救人,可以,從今天開始,你就在我這兒打雜,我這裏所有的雜活都交給你幹,你若是能幹好,我就出手,你可接受?”
安瀾聽到這話,心裏邊頓時鬆了口氣,原本她還以為這個老頭子會給她提出什麼令人無法接受的要求呢,沒想到隻是打雜而已,這並沒有什麼難的。
對於王治說她的光鮮豔麗是踩著窮苦人的血肉換來的這些話,她的內心是不讚同的,雖然她家裏邊確實算得上資本家,但她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得來的,並沒有借助過家裏的資源。
隻是她不想惹怒這個老頭子,所以便沒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接受接受,隻要前輩肯出手,不管有多少活我都會幹完的。”
王治臉上露出了一個戲謔的笑容,“這可是你說的,那你今天就先留在這裏幹上一天,看看效果如果,如果能讓我滿意,等你幹滿三天,我便出手救你男朋友。”
安瀾一臉笑容,“一言為定!”
王治則是偷笑著說:“正好我還愁沒人肯留在我這兒幹活呢,既然這個傻丫頭願意打雜,那我可得好好使喚使喚她了。”
雖然王治的醫術出名,很多人都想拜入他的名下,但他的脾氣太過古怪,之前那些來他這裏做學徒的人基本上都忍受不了他的脾氣,在昨天全部都逃走了。
他這偌大的醫館也就沒人打理了。
他本來想著跟之前那些學徒說說好話,告訴他們以後自己一定會把脾氣改過來,但根本就沒人相信他的話,即便是他拿自己的醫術傳承作為好處,也沒人想繼續待在他這兒了。
正好今天安瀾過來,他便趕緊抓住這個免費勞動力,生怕她跑了。
至於外界說的他喜歡讓人完成他提的要求才肯出手救治,其實有一定的誇張程度,這隻是他的一個癖好,他喜歡看別人走出自己的舒適圈,嚐試從未體驗過的事情。
這樣做一方麵可以考驗一下來求醫之人的品性,做一個篩選,對於品性不合格的人,他向來是不出手的,另一方麵,也可以滿足一下他喜歡使喚人的惡趣味。
很快,安瀾便開始了在懸壺醫館的打工生活。
原本她以為王治說的打雜,隻是端茶倒水,掃地做飯這種小事,心裏邊甚至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沒有受到這個老頭子的刁難。
但等真正開始幹起活來,她才發現,王治所說的打雜,是包攬了懸壺醫館全部事物的工作。
她不僅要端茶倒水,掃地洗衣做飯,還要配藥,跑腿,搬運藥材,同時要記賬,劈柴,熬藥等等一係列工作。
整個懸壺醫館,除了王治需要偶爾給來求醫問藥的人看看病以外,剩下所有的工作都需要她一個人來完成。
當第一天結束的時候,安瀾已經是累的暈頭轉向,眼冒金星,細嫩的手掌之上也已經滿是水泡,兩條腿也沉重如灌了鉛一般,走路都變得費勁了許多。
王治笑著問:“怎麼樣,在我這兒幹活不累吧?”
安瀾咬著牙說:“不累!”
王治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你的表現不錯,明天記得早點來,到時候有一批藥材送過來,得靠你搬進倉庫裏了。”
安瀾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等出了懸壺醫館的門,她委屈的差點沒哭出來。
“該死的陳凡,為了讓你活下來,我吃了這麼多苦頭,你要是再給我那麼悲觀,我絕對饒不了你!”安瀾一邊碎碎念一邊打了回去了的車。
回到家中,陳凡問:“你去做什麼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安瀾一眼不發,進來就開始打地鋪,她現在非常不想搭理這個家夥。
等弄好地鋪,她直接躺上去,沒有兩分鍾,就直接睡著了。
陳凡看著這麼快就睡過去的安瀾,也是有些驚訝,猜測她白天怕是去做什麼重活累活了。
之後的三天時間裏,安瀾每天早出晚歸,每次都是累的不成樣子回來,倒頭就睡,雖然才僅僅三天時間,但她那精致的臉蛋上已經多出了幾分憔悴。
她每次都是回來之前偷偷把手上的水泡給挑破,把裏邊的水擠出來,半夜手上出汗蟄地她疼的齜牙咧嘴,她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睡。
至於陳凡,則一直是王瑤在照顧,她正在放暑假,所以有大把時間。
隻是這丫頭瞧不上陳凡,很多時候陳凡想喝水想吃東西,王瑤都假裝聽不見,故意晾著他,讓這個不靠譜的渣男受受罪。
不過礙於陳凡那張英俊的麵龐,她倒也沒做的太過分,三天時間裏還是把陳凡照顧的很好的。
而且通過這三天的接觸,王瑤發現陳凡倒也不是什麼討人厭的家夥,態度也很隨和,這讓她的態度發生了不少轉變。
這天晚上,安瀾幹完醫館的全部工作,王治走到她麵前,笑著說:“丫頭,我沒想到你這麼嬌生慣養的女孩子,幹這麼重這麼累的活竟然也能堅持下來,看來你身上有著常人所不具備的優秀品質。”
“你這幾天的表現我很滿意,現在帶我去見你男朋友吧,我幫他進行醫治。”
安瀾聽到這話,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她一邊哭一邊笑,已然忘記了身體上的勞累,趕緊帶著王治朝著外邊走去,“我這就帶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