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密室固若金湯,你用來存放九耀鼎,後來你死在那裏,那裏有你生前最後一絲氣息,我把你的遺體保存在那裏,加上冰棺和千年寒氣的冰封,可保你屍身不腐。”
楚彧是這麼解釋的,我聽著總覺得別別扭扭,我的遺體,我死在那裏……這些詞聽起來好像我真的死了一樣,可我不是好生生的站在這裏,有心跳有呼吸?
可能是我的潛意識裏不願意承認我和一千三百多麵前的蘇傾是同一個人,所以我對這樣的說法很是反感。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是這樣,難道楚彧對我情根深種不是好事嗎,我為什麼不願意承認那是我?
“你接著說,你既然飛升了,天界怎麼會不讓你歸天呢,後麵應該還有故事吧?還有你的修為……”
我看著他,最終也沒說出來,他的修為大減應該經曆了很不好的事吧?雖然我們現在感情糾葛變得這麼複雜,但我愛他是真的,我還是不忍心說出來這些話,恐怕刺激到他的痛處。
“修為——”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就知道這中間肯定不簡單,可能真的是不堪回首的過往吧……
“當年,蘇傾身死,魂飛魄散,為了等她魂魄重聚,我住在她生前住過的宮殿裏,等待她,天界也不時會下來銘文,要求我歸天,都被我拒絕了。況且當時冥界眾鬼對冥王的寶座虎視眈眈,冥界也需要有人壓製,所以天界沒有強製要求我歸天,但是削掉了我的神籍,我也在萬鬼簇擁之下坐上了冥王。”
他大概是知道我心裏的別扭,所以把“你”改成了“蘇傾”,隻是我還是不舒服啊,他在說著他和另一個女人的故事給我聽……
哎,我這個人怎麼這樣,人家說什麼都不對,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占有欲嗎,不願意聽到他嘴裏說出關於其他女人的隻字片語,哪怕那個女人就是一千三百年前的我……
“蘇傾魂魄重聚,用了上千年的時間,終於讓我等到了她重入輪回的那天,我和她一同喝下孟婆湯,什麼權傾冥界,什麼冥王身份,我隻要和她長相廝守,我們一起輪回轉世,她就成為了三百年前的你——蘇挽。”
後麵的我也就知道了,三百麵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不需要他再跟我講述一遍。
“然後呢,上一世結束之後呢?”我覺得這三百年間應該還有其他的事吧?
“結束之後,因為我是冥王,所以重新回到了冥界,你的魂魄出了些差錯,缺失了一縷殘魂,為了等這一縷殘魂,也為了以後可以給你養魂,所以我又去了昆侖山取血玉,又飛升了一次……”
聽起來似乎是個好事,不過他看來是依舊沒有歸天,否則現在哪會在這裏。
“沒錯,天界又派發了銘文下來,我不肯歸順,夜銘又一次過來同我較量,我剛剛在昆侖山渡劫,一時不敵打傷夜銘的同時,自己也受了重創,幸而我想再去看看三生石,所以遇到了孟婆,是她救了我。
等我醒過來,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唯有一個執念,我要等一個叫蘇挽的女人,等她的一縷殘魂回歸冥界。”
我聽著淚流滿麵,如果不是因為執念太深,又怎麼會丟失了全部記憶卻依舊記得要等那一縷殘魂呢?
我說不清楚自己的情緒,我心裏更願意承認蘇挽就是我,而且上一世是我虧欠了他,可同樣的問題,我為什麼不願意承認蘇傾也是我呢?總不能是因為時間問題吧,這絕對不可能,但我就是不能強迫自己接受,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
“所以你能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嗎?我愛的從來都是你,一千三百年前是你,三百年前也是你,現在以後都是你,我從來沒有愛過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相信我好嗎老婆,我說的都是實話!”
他扳過我的肩膀認真的看著我,我信他,我相信他今天給我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我撲進他的懷裏五味雜陳。相信他歸相信他,可是在他眼裏,蘇傾就是我,但我卻不願意承認,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心裏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這是我的問題,不在於他——
“蘇傾……她的遺體呢?”我沒辦法說那是我的遺體,隻好直呼其名了,他為什麼半夜跑到這裏來,還沒告訴我,蘇傾的遺體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你睡著了之後,本來一直好好的,但是睡了沒一個小時,你好像很痛苦,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我檢查了半天發現是入夢術,可我不會解,也不敢貿然闖進你的夢裏,而且奇怪的是,我發現入你夢的人居然是蘇傾。
一開始我沒有想到是她,我以為是你自己陷入了自己的夢中,但是那個你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對勁,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是蘇傾,為了解入夢術,所以我趕了過來,沒想到冰棺大開著,蘇傾的遺體果然不見了……
我也是剛到這裏,你沒多久就過來了,是我沒用……”
他開始自責了起來,但我現在沒心思安慰他,因為他剛剛也說了,蘇傾就是一千三百年前的我,我的魂魄在我現在這具身體裏,那她呢,她又是什麼,或者說,她是真實存在的嗎?
按理說,她隻是一具千年古屍而已,可屍體又不會動,何況外麵的密道七拐八繞的,她是怎麼出去的,又是怎麼到了我的夢裏,為什麼要殺我?
我一時間覺得暈暈乎乎的,我是誰?蘇傾又是誰?我們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是,她怎麼行動自如,如果不是,那她又是什麼東西?
“她……她和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我實在繞不出來了,幹脆問楚彧,他從始至終都知道,應該會比我稍微清楚那麼一些吧?
“我本來以為,她就是你,我以為你們是一靈二體的關係,可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了……她可以自主行動,她不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