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些潮濕的山洞內。
一堆明亮的火。
幾個年輕男女圍在一起烤火,氣氛卻異常的沉默,甚至是——怪異。
自從進入這個山洞內之後,就是陳燁一個人在活躍氣氛,但無論他怎麼樣插科打諢或者講笑話,今天晚上的氣氛卻活躍不起來。
我對麵的是楚彧李晨晨。
此時,李晨晨雙眼冒星星的看著楚彧,一會問:“楚大哥,你怎麼會找到這裏來的?”
一會又問:“楚大哥,你很厲害!我感覺比我爺爺多厲害,不,我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厲害。”
“楚大哥,你今年多少歲了?有沒有女朋友?”
“楚大哥,你是哪一門一派的,是養屍人嗎?還是趕屍人啊?又或者你是一個降頭師?”
諸如此類毫無營養的話題,卻一直在繼續。
李晨晨這女人就像一塊粘人的牛皮糖,好像都不會累似的。
後來陳燁都聽得厭煩了,幹脆坐在我的旁邊沉默不語。
安靜的山洞內,隻剩下李晨晨一個人的聲音。
而自從進入這裏之後,就一個字都沒有說過的楚彧,又恢複的那副冰山高冷樣。
暖暖的,橘色的火光,照耀在每個人的臉上,按理說應該是一份很溫馨的場麵,但我卻心中厭煩,麵前少女巧笑嫣然的臉,讓我越看越刺眼——
果然,陷入愛情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智商都是會下降的。
比如麵前的李晨晨,比如——我。
李晨晨問一些隻有幾歲的孩子才會問的問題,說話仿佛不經過大腦,說的好聽一點,是天真懵懂說的,難聽一點,那就是智力不夠。
而我呢?
明明知道自己沒有吃醋的資格,但心中就是控製不住,這不是傻是什麼。
旁邊的陳葉燁用胳膊拐了拐我,一陣擠眉弄眼。
我抽了一下嘴角:“怎麼,你眼睛抽筋了?”
陳燁:“……”現在一臉吃了翔的表情——
噗,沉悶了一晚上,現在心情總算好了那麼一點,原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事真的是一句至理名言啊!
看來以後還得多多這樣做才是——
“我說小丫頭,你要不要這麼沒心沒肺啊。”陳燁對著我狂翻了無數個白眼。
現在,他的眼睛看起來更加的像抽筋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我說完之後,就閉目養神。
懶得往楚彧那邊看一眼,我知道陳燁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說——看吧,那女人在撬你的牆角,還不趕緊以正宮娘娘的身份過去把她揍趴下?
但是我知道,自己是沒有立場的,如果我真是正宮娘娘,那麼現在哪個女人敢對著楚彧這麼獻殷勤的話,不說把那個女人會怎麼樣,首先楚彧就少不得被我收拾一頓。
可現在……
我苦澀一笑,自己的身份甚至還不如李晨晨呢,人家李晨晨和他是因緣際會相遇的,而我隻不過是幫楚彧抓厲鬼的,兩個人之間像是上司與下屬的區別。
中間隔著的那道鴻溝,不是一般人可以跨越的。
“蘇姐姐你怎麼啦?是身體不舒服嗎?不對呀,我記得在地宮的時候,爺爺沒有對你如何呀?”
李晨晨好似驚訝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不得不睜開眼睛,隨後從她的這句話中翻出了幾個信息。
她爺爺即使抓了我,但也算是一個好人,並沒有虐待我。
那就是從側麵告訴楚彧,自己是一個矯情的人,或者我現在在博取同情?
可是天知道,我真的隻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好嗎?
在地宮的那幾天,雖然沒有受到什麼虐待,但想要睡著是不可能的,難道就不怕自己睡著的時候,被人給哢嚓了?
被人囚禁的時候還能睡得心安理得,這得多沒心沒肺才能幹得出來的事兒呀!
“怎麼說話呢?”陳燁不耐煩的開口。
我倒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這是在幫我的忙吧?
還別說,以前我跟這小子總是針鋒相對,但自從多了李晨晨的存在,我們倆仿佛就站在統一戰線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陳大哥,你怎麼這麼說我?我隻是,隻是……”說著說著,李晨晨的眼淚又出來了。
我:“……”
陳燁:“……”
對視了一眼,都有一種吃了翔的感覺,我更是連隔夜飯都快吐出來了。
這種動不動就哭的偽白蓮什麼的,最惡心人了。
“真厲害。”我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陳燁秒懂,立馬接上:“對呀,李姑娘你可真是厲害,想起我小時候傷心哭的時候,那是眼淚鼻涕一把,你怎麼可以哭得這麼美呢?
哦,有一個詞叫什麼來著……什麼來著呢?”
“梨花帶淚。”我在旁邊提醒,心中卻暗暗豎起了大拇指,陳燁這小子不錯。
雖然兩人沒怎麼相處過,但這默契還是杠杠的。
“對對,梨花帶淚,你看你現在哭的多美呀,這麼傷心,連睫毛膏都沒染上眼睛,妝都沒花耶,這個真是一門技術呀,你說你有這樣的能耐,幹嘛不去當演員呢?
躲在這深山老林的,能有什麼出息呀?我保證,你要是去當演員的話,那肯定是影後級別的,還不拿大獎拿到手軟呀?”
陳燁的一番話,讓對麵的李晨晨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眼淚要落不落的,要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擦淚的手就那麼尷尬的頓在那裏,恍如一隻逗別人開心的小醜——
正想著的時候,一件棕色的大風衣披在了我的肩上。
而楚彧把衣服給我之後,則挨著我坐了下來,這下,兩人之間是一點空隙都沒有了,就像是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一樣。
“幹嘛?”我有些不解。
他難道不忙著安慰那朵小白蓮麼,把衣服給我幹嘛?
再說,這麼大個火,我一點都不冷好嗎?
自己就算實力再弱,那也是修習了這麼多年的,現在這種天氣對我的身體可造成任何傷害。
“女人要學會對自己好點,現在夜深露重的,傷了身子不好。”楚彧就是楚彧。
即使說著情話,也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