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
是誰笑的，我聽不出來了。
或許是我，或許是艾琳娜。
但是頭太痛了，真的分辨不出來了。
我也沒有心思分辨了。
好暈啊，好困啊。
好想，就這麼睡下……
然後不要醒來啊……
“音音！”
遠處傳來的一聲呼喊，令我的精神忽然一陣。
當然不是尹落英的喊聲。
而是……
張道陵。
張道陵，張道陵，張道陵……
他，應該有辦法吧。
他不是仙人嗎？他不是散仙嗎？
想著，我立刻對艾琳娜說：“快，張道陵，張道陵一定有辦法的！”
艾琳娜卻用靈魂止住了我：“裴音，你冷靜點，即便是神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啊！”
“不可能，他是仙人，他一定可以做到的，一定，一定……”我說著，就想奪回身體的控製權。
但是現在這樣的我哪裏是艾琳娜的對手，她輕易地製住了我，然後說道：“冷靜！裴音！你是裴音，你不是瘋子，你的睿智呢？你的冷靜呢？你經曆了這麼多事情，難道還不會看開嗎？夜沐也死了，你不是還有希望嗎！靈杖啊！去打敗虛偽分身，奪取靈杖，這才是你的目的！這才是你最應該做的！”
“靈杖……”
聽到了這個名詞，我略微冷靜了一下。
而此時，張道陵他們已經走到了艾琳娜，也就是我的身體的跟前，張道陵，金子，樊噲，都在。
唯獨，少了尹落英。
“音音你的手……等一下，你是……艾琳娜？”
張道陵的話剛說了一半，眼神便變得陰冷起來。
艾琳娜站起了身子，捂著斷手：“是我。”
“你還有臉來找音音？”
張道陵冷喝道。
艾琳娜沉默，隨後緩緩的歎了口氣：“沒有……但是……”
“沒有但是，要麼從裴音身體裏滾出去，要麼……我就親自動手了！”
張道陵說著，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柄長劍。
金子卻是伸手攔住了張道陵：“等一下，這個叫什麼艾琳娜的能夠進入裴音的身體內，證明是裴音同意的，你這麼直接動手不征求意見真的好嗎？”
“意見什麼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艾琳娜深深的吸了口氣：“尹落英她……”
張道陵皺起了眉頭：“這一路都沒有發現她，怎麼了嗎？”
“死了。”
“……”
“……”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你是怎麼知道的？”
最先說話的是張道陵。
艾琳娜微閉眼睛：“虛偽分身想要戲弄我，而誘餌，就是尹落英。”
“我隻問，是真是假。”
張道陵眯起了眼睛。
“應該是……真。”
“……”
張道陵抿著嘴唇，忽然將飛劍插到了地上。
他重重的跺了下地麵。
真的很重。
他，真的很生氣。
“屍體，在哪裏。”
但是即便是憤怒的張道陵也遠比我們冷靜，他深吸了口氣之後問道。
艾琳娜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以為打破了鬼燈尹落英就會沒事，於是就跑到了這裏，誰知道……”
“你們打破了鬼燈？”
“嗯，是音音，斷了手才……”
艾琳娜伸出了那隻沒有了手掌的胳膊。
“可惡。”
張道陵咬著牙，將長劍拔出，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艾琳娜見狀問道：“你去哪裏？”
“發泄一下。”
我見識到了張道陵的發泄。
他發泄的地方很簡單。
一麵牆。
古堡的一麵牆。
一拳。
打碎。
就是這麼簡單。
而當石頭坍塌時傳來的震響傳進我耳朵時，我的頭腦忽然一陣清醒。
冷靜。
是啊，我要冷靜。
現在慌亂真的是什麼用都沒有。
有張道陵在，我不必慌張。
我要冷靜……
我對艾琳娜說道：“身體先交給我，好嗎？”
“嗯。”
瞬間，我的身體又歸我掌控。
手臂上的疼痛刺激的我狂皺眉頭。
多虧了艾琳娜用血族的血統幫我恢複傷口，不然此時這個大口子還在鮮血直流呢。
“音音，怎麼樣？”
張道陵一指點在我的手腕上，疼痛居然瞬間消失殆盡。
我想要說話，但是發現一張嘴，就有些要哽咽。
想哭。
即便是冷靜了，也想哭。
即便是有可能複活，也想哭。
尹落英……
對不起。
肩膀被人摟住，張道陵輕輕拍了拍我的肩，然後說道：“打破鬼燈，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尹落英的事情，我們都有責任，怪我，不該怪你。別傷心，好嗎？”
“我……我……”
一張嘴，眼淚果然就流了出來。
“我想要救她，我不想她死，落英……嗚嗚嗚……”
張道陵輕拍著我的肩：“放心，我會救她的，有靈杖，有你的魔偶體質，可以救活他的，放心。”
“真……真的嗎？”
“放心吧，一定會的。”
我點了點頭，深吸口氣，站直了身子。
“怎麼鬼燈破了，這裏麵的景象毫無變化？”
金子此時輕咳一聲，然後問道。
張道陵點了點頭：“看起來的確是毫無變化，但是真正走起來，變化就大了，如果換成之前，砸們現在或許都走不完這幻術結界。”
“所以現在就是在外界？”
“不，鬼燈是陣眼，但是有些幻術不是破了陣眼就能夠破掉整體，現在還在幻術結界中，隻不過結界的威力大減。可以放心。”
張道陵解釋道。
樊噲看著四周，忽然說道：“其實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這原初之城的構造，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構造？”
金子環視四周，張道陵卻隻是看了看這個廣場。
“沒錯，這裏似乎是個風水眼。而整個原初之城的建立，竟然不是圍繞著古堡，而是圍繞著這個風水眼廣場，這不奇怪嗎？”
“這個……的確是。”
金子聞言點了點頭。
張道陵卻是伸出了手，然後虛空一抓。
地麵上一塊磚石飄起，被張道陵控製著飛往了他處。
“你覺得這地底下有東西？”
“是啊，即便是西方的風水學不如東方精細，但是粗略的皮毛還是知道的。這裏是風水眼，是大吉大利之地，不可能什麼都沒有。”
“或許吧，怎麼辦？”
“當然是挖嘍。”
碰到挖坑的事情，我就理所當然的推給艾琳娜了。
艾琳娜也絲毫不挑，照單全收。
於是乎，艾琳娜，張道陵，樊噲和金子，這四個不同種族的高人，開始死命的挖坑。
說是挖坑，不過是搬磚而已。
而且又有張道陵這個大神級的人物，怎麼會累倒。
結果挖著挖著，還真的挖出了一條密道了。
密道非常深邃，台階陡峭，一眼看不到底。
我覺得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殘廢了。
當然了，張道陵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讓我們幾個摔下去。
他手一揮，一個火把出現在了手中，看到火的那一瞬間，我又是心頭一緊，還是艾琳娜幫我亞執著我才沒有爆發的哭出來。
“還是你來控製吧，我怕我……”
我對艾琳娜如此說道。
借著火把的光輝，我們走下了密道。
路上我問張道陵，尹落英怎麼辦。
張道陵說，先等等。至少等到沒有人守在那裏。
“守著？”
“沒錯，別忘了那裏還有一個虛偽分身呢。”
好吧，我真的差點忘記了。
“那現在……”
“先下去，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好東西。”
聞言，我們幾個均是同意。
畢竟除了此路，剩下的路都不知道應該咋走。
也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艾琳娜看著四周，忽然說道：“快到底了。”
他用手中的火把一照，我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底。
結果張道陵也半路停了下來。
“停下來做什麼？”我奇了怪了。
這裏，就是底部了。
張道陵說道。
我奇了。
這裏分明是樓梯正中啊，怎麼回事底部。
張道陵卻是輕笑：“看好吧……”
說著話，張道陵忽然伸出了腳，然後一腳踏在了半空之中。
隨後另一隻腳也伸了出去，穩穩地踩在了半空中。
此時的張道陵整個人都在半空中飄著，就好像是變魔術一樣。
當然了，張道陵本身的法術比變魔術厲害多了。
而張道陵上去之後，金子和樊噲也跟了上去，最後是艾琳娜。
“這裏……是怎麼回事？”
我好奇的問道。
“這種樓梯叫做陰陽樓梯，分為上下兩層，上者為陰層，幾本藏於難尋之處。後者為陽層，也就是最容易被找到的層次。這原本是我東方的產物，隻是不知為何應用到了這廣場之中。五黑倒是有用。”
我卻搖了搖頭：“不對不對。”
“怎麼不對了?”
“且不說原初之城蓋好的年代，不說那個年代有沒有陰陽樓梯這種高科技的東西……咱們為什麼不先去陽層呢？”
“因為人太多了，容易暴露，”張道陵說道，“陽層也不是說進就進啊，那樣做的話路程反而更加複雜，而且不一定有好東西，倒不如省去去陽層的時間，直接前往陰層。
我點了點頭，看著艾琳娜踩上了不存在的浮空橋梁。”
“呼，走吧。”
張道陵長出了口氣，然後領先一步走在前麵。
我們跟在他身後，相距都不是太遠。
我的心中，還是有些惦念尹落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