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就比如西方的某些國家，多黨競選，有些黨派的觀點是這樣的，有些卻是那樣的。觀點不同，但是你說不出誰對誰錯。他們就是敵人。但是如果這兩方黨派的首領派手下人去互毆，那他們的手下人算是敵人嗎？不算，他們隻是聽令行事，他們所做的，隻是服從命令，僅此而已。”
我看著他，沒有發表意見。
“吸血鬼殺人類，就隻是為了填飽肚子，僅此而已。這其實和你們人類沒有什麼區別。無非是你們餓了就吃豬肉吃牛肉，我們餓了就吃你們人類罷了。但是我和你的觀念有衝突嗎？我愛你，所以我會去順應你所有的觀點，絕對不會有衝突。我們，算是敵人嗎？”
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但是具體是哪裏不對勁……
“但是你殺了人類，殺了我的同類，這算是什麼？這不叫敵人還能叫什麼！”
我總算是想出來了。
夜沐挑唇微笑：“這叫做，食物鏈……”
“……”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所以，我們不是敵人……”夜沐又湊了過來，輕輕的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們……是夫妻……”
“嗯……唔……”
當夜沐緩緩抬起頭時，我感覺自己都缺氧了。
不，何止是缺氧啊，簡直都缺心眼了。
整個腦袋都是空白的一片，裏麵什麼都沒有了。
臉上燙的要命，眼神似乎也變得有些模糊迷離了。
“走吧，我帶你回去。”
夜沐說著，我已經感覺到雙腿離地了。
然後，他就抱著我走向了他那輛車。
再然後……
“啊！！！”
再然後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在白家了。
“你反應弧是長在腳上了嗎？”開車的白沐問道。
“你……你……”
白沐看了我一眼：“我是白沐。”
“那夜沐呢……”
我問了一個白癡問題。
實在是現在腦袋裏還一團漿糊呢，有什麼疑問都是不經過加工就直接丟出去的。
白沐苦笑：“我都出來了，夜沐自然是回去了啊。難道我就這麼不受待見？嘖嘖，不愧是夫妻倆。不過你們夫妻親熱倒是無所謂，能不能不要用我這張臉啊，我摸摸嘴唇都覺得別扭。”
白沐在那裏調侃著，其實就是在自說自話而已。
因為我現在還在努力的把腦海中的那一團漿糊給倒騰清楚，壓根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
最後終於理清了來龍去脈，然後我立刻對白沐說道：“夜沐呢？讓他出來！”
白沐搖了搖頭：“他出不出來是自願的，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叫他他都不出來。”
“那你幫我問問他那二十一人究竟是不是他殺的，讓他說實話！”
我心底還是抱有一種幻想的。我覺得夜沐之所以那麼直接的告訴我人就是他殺的，其實是想通過殺人這個話題引出他那一番所謂敵人的言論。可能他隻是借用一下“凶手”這個角色而已呢，人有可能並不是他殺的啊……
“嘖，我問問。”
白沐回答之後，就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問的，但是沒多時他就說道：“是。”
又是一個字的回答。
我心中百感交集，心情複雜得很。
什麼觀念不同才是敵人，什麼無關乎生死，這些我都不懂，我隻知道，夜沐殺人了。
殺的是人，是我的同類。
“夜沐還說了，他殺的那些是你的敵人，因為和你的觀念不同。或者說他們是大部分人類的觀念都不同，他們，是一群亡命之徒。”
白沐又補充了一句。
亡命之徒？
哪來的二十一個亡命之徒聚起一堆等著他殺的？會這麼巧？
我是不相信的。
“唉，夜沐又說，你可能不相信，但是等著看新聞就好了。”
“新聞？”
“嗯，如果那二十一具屍體的真實身份證實的話，肯定會上新聞的。而且功勞也肯定都是局子給代領了。”白沐說著，將車停在了白家的車庫中，下車，拉開了我這邊的車門。
我心裏相當別扭，走路都不怎麼情願，全是靠白沐拉著走的。
白沐說道：“今晚上你先從這裏住著，防止那想要對你不利的人再出現。我師父也會來這裏，放心。”
張道陵？！
我心中一動，立刻問道：“你師父現在在哪裏？”
“他……應該在他家吧。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
雖然我覺得張道陵應該沒有那麼小氣，去製造假象來陷害夜沐。但是那畢竟也是懷疑對象之一，既然有機會，問一下也未嚐不可嘛。
想著，我掏出了手機，給張道陵去了個電話。
“喂？”
張道陵接電話的速度相當的快，我感覺他之前是在玩手機。
“喂，音音，什麼事？”張道陵問道。
我想了想，然後說道：“你現在在哪裏？”
“在木屋這邊，怎麼了？”
木屋，就是張道陵的家。
“沒……沒事。”
張道陵則道：“你那個聲音不像是沒事的。我聽白沐說了，你們遇到了點麻煩是嗎。”
我嗯了一聲，仔細考慮後還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道陵。
“原來如此。”張道陵感歎，“這麼說來，你給我打電話其實是因為你懷疑我？”
“嗯……嗬嗬……”
我一笑帶過。
但是張道陵顯然不想這麼帶過，他說道：“其實我很好奇，因為我覺得你不應該認為是我才對。”
“嗯，其實我一開始也不覺得是你。隻不過是順手問問而已。你的肚量應該沒有小到要去迫害夜沐兩次對吧，嗬嗬嗬……”
我尷尬的笑了起來。
張道陵那邊卻是詭異的沉默了良久，隨後說道：“不，可能那你誤會了。我說你不應該認為是我的原因是……如果我真的出手的話，你們根本就不會聯想到我。”
張道陵如此說道。
“呼……”
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不得不承認……張道陵說的沒有錯。
憑借他的手段，如果真的想要陷害別人又怎麼會別人發現端倪呢？
“而且，其實我的肚量並不大。之所以沒有報複夜沐第二次，隻是因為找不到適合的機會而已。否則……你以為我會放過他？”
“噗……”
大神形象分崩離析。
被吐槽完之後，我將手機遞給了白沐。白沐嗯嗯啊啊了兩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你著急嗎？”
著急？我有什麼著急的？
白沐點了點頭：“那就好，我師父估計要晚上才能到。”
我點了點頭，坐到了白家客廳的沙發上。
白翎沒有在，想必是處理什麼事情去了吧。畢竟人家家大業大，自然不能天天閑著沒事兒幹。
靠著沙發墊兒，我怔怔的有些出神。
我在想夜沐說的那些話。
敵人和食物鏈什麼的，我還是沒有分清，我也懶得去分開。
現在我一直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嫌疑人。
偽造假象的嫌疑人。
現在能夠確定的有三個，一是張道陵，二是陳非，三是夜沐。
張道陵的話剛剛在電話裏已經聊了，我覺得憑借他那種性子在這種事情是應該不會打哈哈。夜沐半天不出現，我想要多問也沒有機會，於是現在注意力隻能夠鎖定在陳非的身上了。
陳非相當的有勢力，這個我知道。隻是我不清楚他的勢力究竟覆蓋麵積有多麼廣。也不能確定他是否能夠通過他的勢力來搜索到我和張道陵幾人的下落。
如果能的話，那麼陳非的確是相當值得懷疑的。
但是現在，我就是不知道啊……
陳非的勢力，陳非的勢力……
我不由的想起了中午和陳非的那場“午餐”，我其實連動筷子的時候都不多。
中午和陳非……
等下，中午……
中午？！
我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嚇了端著蘋果過來的白沐手一抖，一個蘋果咕嚕嚕的從盤子裏滾到了地上。
我卻沒有幫他撿起來的心情，急忙問道：“夜沐呢，夜沐現在在不在？”
“嗯？你要說什麼？我代為轉達。”白沐撿起了蘋果說道。
“那和你說也一樣。你們有沒有在我身上按攝像或是監控什麼的？”我立刻問道。
“沒有啊，怎麼了？我們可不會幹那麼沒品的事情。”白沐說道。
沒有……嗎？
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最後無奈的笑了笑。
誰知道有沒有呢。
我是中午見得陳非，這種事情隻有三四個人知道。
而且我肯定這三四個人裏不應該包括白沐和夜沐才對。
可是呢？
可是當夜沐說出什麼陳非欠人情的時候那種滿目自然，也絕對不像是能蒙出來的。很顯然，他知道了我和陳非所談的條件。
白沐和夜沐一體，白沐在上課，夜沐……又是從哪裏知道的消息呢？
所以我剛才問白沐他們究竟有沒有在我的身上安裝什麼監控之類的。
得到的結果是沒有。
“夜沐呢，你能確定他也沒有嗎？”
“確定啊，我和夜沐是共用一具身體，自然知曉彼此的動作，他做什麼我都會留意，而我做出什麼不好的行動時他當然會多多關照。”
“那……”
那夜沐究竟是如何知道我與陳非談成的條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