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軟禁

“你們……在說什麼?”

看到夜沐接下了那個背包,我在一旁問道。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夜沐應該是同意去算計張道陵了。

而且是幫著一個一看就是大反派的人去算計張道陵。

和張道陵相處了這麼幾天,他的大致性格我也明白了,有時候蠻陰險的,有時候則懶懶散散,更多則是如同鄰家大哥般的溫暖。

如果讓我無緣無故的眼睜睜看著張道陵被算計,我估計我是忍不了的。

夜沐“嗯”了一聲。

“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行嗎?還有張道陵……”

夜沐一邊檢查了一下背包一邊回道:“放心吧,張道陵是我的盟友,而且相比起剛才那個女的,張道陵能夠帶給我的收益更大。”

“所以……”

“所以?所以我剛才隻是在唬她。”夜沐輕笑,“你要不要那麼關心你的張道陵啊?”

我輕咳一聲,目光掃到了他手中的背包,然後頗有些猶豫的說道:“那個,是零嗎?”

夜沐唇角挑起,然後笑容忽然間擴大。

他的手伸進了背包中,然後提出了什麼東西。

不用想我都知道那是什麼,於是趕忙尖叫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拜托,你要捂眼睛也先看清楚我拿出來的是什麼吧。”夜沐的語氣中不無嘲笑。

聽到他的話,我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手指間微微張開一條縫隙,然後向外看去。

在那團依舊燃燒著的火焰的映照下,我看清了夜沐手中提著的東西。

“這是……棉花?”我詫異道。

夜沐將手中那一團白棉花丟到了火堆裏:“當然,你以為真是零?”

“但是你剛才……”

夜沐笑道:“我剛才怎麼不指出來?如果我一眼就看出她精心製作的玩具是假的,那麼豈不是顯得我太強了嗎?”

我一愣,然後問道:“你剛才是在示弱?”

夜沐點頭:“沒錯,示弱。而且……其實我壓根都不用看這顆頭,就知道她在騙我。”

“為什麼?”

“因為零在某種程度上是不會死的啊。”夜沐笑了笑,揮手,熄滅了那團燃燒著的血色火焰。

此時火焰中的那個混混已經成了一搓灰燼了。

零星的火焰,還在灰燼上跳動,將灰燼燒成虛無。

看到揮完手後的夜沐繼續往巷子外走,我趕忙跟了上去:“喂,等等我。”

夜沐微微側頭:“你還害怕鬼?你的戒指對於鬼魂殺傷力更大。”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不,我不怕鬼。”

“哦?”夜沐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你‘哦’是什麼意思啊!”隱約覺得弱點被夜沐發現了,我更加尷尬,故作強硬的鄙視了一番夜沐。

對於鬼魂,一來我這幾天見得靈異事件雖然算不上多,但是絕對不算少,本身就沒那麼害怕了;二來還有夜沐他之前說的什麼“抗性”雲雲,所以對於鬼魂更加沒那麼害怕。

我怕的,其實還是這種幽深的小巷。

畢竟這種巷子素來往來人少,萬一再竄出一個流氓混混……

的確,我有魂戒可以防身,但是動不動就跳出來個流氓這也受不了啊。

夜沐走了兩步,忽然停下道:“你,會不會和張道陵告密?”

“告密?”我愣了一下,“你難道真的想要引張道陵過去嗎?你不是說隻是在唬那個人嗎?”

夜沐閉了閉眼,暗紅的眸子閃爍了一下,然後閉著眼睛說道:“不,我隻是單純的問一問。”

他這反常的動作令我覺得有些不安,莫非夜沐真的想要……

但是夜沐卻沒有再回答我,隻是繼續往前走著,漫步著。

一步一步的,走回了靈城旅館。

靈城旅館內,一樓的櫃台後零依舊站的好好的。

“白沫又來了?”夜沐剛一進門就問道。

零點頭,然後說道:“來了,又走了。說要去自己找你。”

“嗯,我碰到她了,她還弄了一顆你的頭。”

零呆了一下,然後點頭表示明白:“她什麼目的?”

夜沐搖頭:“不能確定,但是她和我做了一筆交易。”

“交易?”

“將張道陵引到弦月河。”夜沐說道。

零思索著,片刻之後才開口問道:“這麼簡單?她究竟什麼意思?”

夜沐笑道:“別猜了,她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的意思才說的這麼簡單的。”

零點頭:“那麼……之後呢?”

“之後?什麼之後?”

“交易,你同意了嗎?”

零從前台走出,看著夜沐問。

夜沐點頭攤手:“那是自然,她可是說了,如果交易完成,她會把‘她’還回來的。”

“隻是假同意吧?”零說這話之前不知為何看了我一眼。

夜沐一臉無奈:“誰知道呢。”

誰知道,誰都不如他知道的多。

夜沐他,到底在算計什麼啊?

揣著滿肚子的疑問和不解,在夜沐的各種推脫隱瞞恩啊這是之下,我被他推回了我的那間房。

默默地看著夜沐關門而去,我忽然覺得我自己就是被他軟禁了。

沒錯,軟禁。

我已經多長時間沒回過家了?多長時間沒有去看看房東大叔大媽了?我又多長時間沒有正常的上下學了?

或許,隻有短短的四五天。

但是這四五天對於我來說,無疑是極其漫長而且難熬的。

我覺得,距離我所盼望的那種平凡的生活,已經越來越遙遠了。

難道真的像是夜沐所說,那隻能是一種奢望了嗎?

我苦笑了一下,躺在了床上。

有什麼辦法呢?

即使我被軟禁了,即使我知道我被軟禁了,又有什麼辦法?

沒有,什麼都沒有。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即使有魂戒,但是我本身還隻是個普通人。

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反抗夜沐。

而且……我下的去手嗎?

夜沐給了我一種異樣的溫暖和關懷,他吻上我的時候我的大腦都是空的,現在想起來除了羞恥之外應該還有一種名為幸福或者甜蜜的東西。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覺得我是不會太草率的愛上一個人的,尤其是愛上一個這麼不平凡這麼不普通的人。

不,甚至可以說他壓根就不是人。

但是,隻能說夜沐的手段太過高明了。

喚作任何一個正常的女孩放在我的位置,麵對一個能共同經曆生死,陪你渡過恐懼,還帥,還有實力,而且把你寵到天上的男人時,那一個不會淪陷呢?

我隻不過是還在堅持,僅僅隻是在堅持而已。

如果再和夜沐這麼膩下去,我覺得我也要淹死了。

但是,不行。

如果想要生活過的平凡的話,找夜沐當男票顯然是極其不明智甚至不科學的。

況且現在看來夜沐也並不是像我一直看到的那樣又呆萌又壞壞的,他,也有屬於他的算計。

誰知道他是不是在算計我,或者是不是在打算算計一下我呢?

雖然他口口聲聲的說我是他的妻子,但是……這是未來的事情吧,現在空間都不一樣了,未來的事情誰有說的準呢?

感情這玩意兒,又有誰說的準呢?

“唔,這到底是什麼生活啊。”我頗為無奈的用手蓋住了自己的眼睛,讓自己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但是即使眼前是一片漆黑了,心裏卻還是不可抑止的亮著。

字,文字。

一個又一個的文字或排列成行,或一個一個的散亂著,我隻要一閉眼,就會看到它們。

這是一種蠻奇妙的體驗,但是我寧願不去體驗。

“這首詩……到底是什麼鬼啊。”

每次看到這首詩我都覺得背後有一個很大的局,但是到現在,我也沒有讀懂。

隻不過詩裏所說的幾個人,倒是出現了二三。

比如背叛了信仰的狼,說的大概就是陳局長,也就是範海辛了。

比如城堡裏的虛假的王,指的便是下午遇到的大叔吧。

而夜沐更是直接自稱不該存在的靈魂,就在不久之前。

這一切,都有什麼代表意義嗎?

“詩裏麵有幾句你應該慶幸之類的,那大概是說我遇上了就不應該慶幸了吧。”我歎了口氣,回想著詩裏的話。

除了那幾句什麼都不指出的意義不明的慶幸之外,有代表性的詩句一共還有七句。

血月下的背叛了信仰的狼、忘川旁失去依靠的女皇

、暗夜中消失又出現的城牆、死而複生的假貨、不該存在的魂魄、虛偽構造出的泡沫,以及……城堡裏的,不一定是真正的王。

如今已經有三條找到了相對應的,也就是說我已經遇到了三個。

詩句裏的意思大概是最好不要遇上說的那些事情,但是既然已經碰到了,我也沒轍了。更何況……我並不知道遇到這些會發生什麼倒黴的事情。

“狼、不該存在的魂魄和王已經有了,剩下的……是不是已經出現在我的身邊了呢?”

我嘀咕著,開始梳理這幾天來的所見所聞。

女皇的話,貌似距離我有些遙遠。

城牆……

城牆?!

我愣了一下,那天的古城池,不正是暗夜中消失又出現的城牆嗎?

如此說來,這一條應該也就有了對應了。

不過……

那座古城池應該是帶著怪獸麵具的黑衣人帶我進去的,而他卻又給我吟了那首詩,告訴我最好不要遇到。

這麼說來,不就是自相矛盾嗎?

還是說……黑衣人所指的城牆並非古城池?

不知道,我實在想不出來。

這種猜謎遊戲考驗的不僅僅是腦容量,還有腦洞的大小。

而麵對這些非常詭異的超自然事件時,我的腦洞很顯然是非常的不夠用的。

我隻能一句一句的去聯想,聯想這幾天我到底還看到了什麼能夠與這首詩相對應的事情。

如果有的話,以後遠離他們,是不是就沒事了呢?

我這麼想著,又開始梳理起這幾天的事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