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倒好的聲音忽然傳來，然後教室裏此起彼伏的都是各種嘲諷。
“張老師，你看看我，我難道不比她好看嗎！她怎麼配做你女朋友！”
我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大姐，你那張臉怎麼看都想被硫酸毀容的吧，你這黑我黑的未免太狠了吧！
“張老師真幽默啊，肯定是在開玩笑吧，嗬嗬，嗬……”
開玩笑是真的，但是你後麵帶著的“嗬嗬”是幾個意思啊！
“張老師，你是不是被她逼得？！我一定會解救你脫離苦海的！”
逼得？誰逼誰啊姐姐，這偽君子分分鍾蹂躪死我的節奏啊！
……
如此吐槽持續了一分多鍾。
我連插話都做不到，因為我剛說一句，就會被無數道鄙夷嘲諷的聲音給打回去。
桃花的力量真是無敵的啊。
張道陵輕咳一聲，教室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我也長出了口氣，雖然依舊在被別人白眼著，但至少不會有口水噴向我了。
白沐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此刻已經完全斷片兒了。
張道陵忽然在講台上說道：“裴音同學，我說的話是不是開玩笑，不如你自己來解釋一下吧。”
好吧，你終於良心發現肯讓我說話了嗎。
我頗為滿意的起身，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帶不受控製了。
這感覺……似曾相識啊！
我苦逼而怨念的看向了講台上的張道陵，嘴裏說著完全不是發自內心，甚至完全不是由我控製的話。
“張老師沒有開玩笑，其實我和張淩……已經訂婚過了。而且我們青梅竹馬，已經……已經……”
我已經快吐血了，張道陵你惡搞歸惡搞，控製我擺出這麼一副害羞的姿態做什麼，還有……你倒是控製著我把話說完啊！已經什麼啊？說一半才是最會讓人產生誤會的好嗎！
說完之後，張道陵就控製著我坐下了。
我呆愣愣的坐在課桌後，心底如同被一萬隻那啥啥踐踏而過。
“裴音，你不會……”一旁目瞪口呆的白沐此時更加目瞪口呆，他僵硬的轉過頭，然後僵硬的問道。
我現在都不知道要做什麼表情了，隻能無語的把頭壓在了課桌上。
可能是張道陵法術的關係，之後這一節課竟然一個說話聊閑天的都沒有，我也算是安穩的度過了第一節課。
但是課間……才是最痛苦的啊。
尤其是——
“音音，聽說你是曆史課代表吧？那跟我來辦公室一趟。”
張道陵如是說完，便抱著教科書出了教室。
我在一眾學生各種“你懂得”“我懂得”的眼神中，默默地跟了出去。
青雲高中因為財力雄厚的原因，在科係的集體辦公室之外，每名教師還配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可以讓教師安心工作。
不過在安心工作的同時，這種環境也給一些曖昧的事情提供了方便。
之前就有過女學生在辦公室被男老師那啥的事情發生。後來嚴加整改才有所好轉。不過好轉的也隻是表麵罷了。私下裏，某某某學生和某某某老師又如何如何這種事情，還是時有發生的。
但是與其他學校的這類事件有所不同，青雲高中大部分都是雙方都自願的。
畢竟青雲高中裏麵的學生大多非富即貴，如果學生不同意，老師就強來的話……
估計老師們連全屍都留不下。
我跟在張道陵的身後，進了辦公室。
“這裏我設置了專門對付艾琳娜的法陣，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說。”張道陵將門鎖好後說道。
我立刻問道：“怎麼回事，你怎麼來這裏上課了？！還有剛才上課時……”
上課時發生的事情，我實在是羞於張口了。
張道陵攤手：“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吧，我會來幫你對付艾琳娜的。”
“你這怎麼看都像是對付我的好吧，再說了對付就對付，你當哪門子老師啊。”我大翻白眼。
張道陵又掏出了他總是隨身攜帶，卻又不知道藏在哪裏的茶壺茶杯，自斟自飲道：“老師是混進這所學校最名正言順的方法，而且如果老師是我的話……也可以更加光明正大的壓製住艾琳娜。你沒發現艾琳娜從上課開始就沒說過話嗎？其實她一直被我壓製著。”
“那還來辦公室幹嘛，直接壓著她說就好了。讓別人誤會。”我問道。
“累。”
張道陵如是說道。
好吧我輸了。
“這就算了，你那什麼……那什麼老婆又是什麼鬼啊？你不要你的小狸啦？”
張道陵理所當然的道：“當然要小狸了，你隻不過是個工具，不對，你隻不過是個盟友而已，我和你這隻能算是演戲。”
“工具兩個字我聽到了！”我撇嘴，然後問道，“但是演戲做什麼？又非要演成情侶，還是師生戀，你這不是……”
“隻有情侶關係，咱們私下裏走近些才不會惹來非議啊。”
“但是情侶關係本身就是最大的非議好吧，還是師生戀，我完蛋了。”我已經快炸毛了。要是讓房東大叔大媽知道我在搞師生戀……碎屍是不是最好的下場？
張道陵搖頭：“現在那群學生談論咱們，隻不過是仗著一股子新鮮勁，等時間久了他們也就懶得搭理了。而如果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很可能被看到的人當作有私情，一傳十十傳百，那事情可就不好解決了。而且放心，校長那邊我會說通，他不會請家長，也不會告訴你家長關於我和你的事情的。”
“行行行，你說的都有理，反正我解釋也不會有人信了吧。”事到如今我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
張道陵微笑，呷了口茶道：“答應就答應吧，你看你同學們的反應，可都搶著想當我女友呢。”
我無語的看著他：“如果那群花癡知道你的真實性格，你絕對會被當成過街老鼠的。”
“不，我和老鼠不一樣。”張道陵極為認真的皺起了眉頭。
“哦？”
“我比它帥。”
“……”
我沉默半晌，然後輕輕道：“張道陵，我之前真不知道你是一個這麼自戀逗比的人。你好歹是個散仙，就算不仙風道骨，也不要這麼逗好不好？”
張道陵喝了口茶：“散仙？仙風道骨？有仙風道骨的都不叫神仙，那都叫騙子。什麼仙風道骨的，成仙本身就是一種帶有欲望的追求，如果真的仙風道骨無欲無求，那也就成不了神仙了。”
“算了，說正事吧，你想怎麼幫我？”我無奈的轉移了話題。
張道陵掏出了一張紙，展開後，是一張地圖。
“地圖？幹嘛的？”
我看著地圖，依稀間覺得有些熟悉。
然後下一刻，我就驚呼道：“這不是原初之城的……”
“沒錯，原初之城的地圖。”張道陵點頭，“這幾天，我會時不時的接近你，然後迷惑你體內的艾琳娜，給她造成‘張道陵一接近我我就會昏迷’的錯覺。”
“那又怎麼樣？”
張道陵一笑：“怎麼樣？嗬，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實驗。一群科學家養了幾隻蜜蜂，然後把蜜蜂丟到迷宮裏，讓它們自己尋找出去的路。每次蜜蜂都會向著正確的路去飛，但是每當它們即將飛往終點，就會被科學家給抓回起點，每次都是這樣。”
“蜜蜂開始還會循著正確的方向，但是次數一多，它也開始懷疑那條路了，於是開始四處繞行，隻不過無論如何，蜜蜂都不會再飛向之前那條路了。這其實就和狼來了的故事有些類似，明白了嗎？”
我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道：“你之前說過，艾琳娜非常聰明，我可不認為你能像對待蜜蜂一樣對待艾琳娜。她，肯定不會上當的。再者，這和原初之城的地圖並沒有關係。”
“越是聰明的人越膽小，越是不敢去觸碰最危險的那條線。當年諸葛亮擺空城計，司馬懿難道是真傻？不會派幾千人先進城試探，亦或是傻到不會派人用弓箭將諸葛亮給射死？不，他不傻，相反他很聰明，他知道，如果諸葛亮一死，那麼他司馬懿對於魏國來說也就可有可無了。所謂功高蓋主，他的命運，也不會比諸葛亮好到哪裏去，於是他沒有殺諸葛亮，這隻是他用以延續自己性命的方式罷了。這就是聰明的人的膽小之處。”
張道陵說完，將地圖擺好。
“我會在這幾個星期內想辦法讓艾琳娜乖乖的變成一隻見了我就自動消失的‘小蜜蜂’，而到了那時，咱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去原初之城的遺跡，找點東西了。”
“東西？靈杖？”我問道。
張道陵搖頭：“靈杖在不在原初之城還兩說，但是有一樣東西應該在那裏。”
“什麼？”
“屍手……”
屍手，血族十三聖器之一。
傳聞屍手是該隱的的左手，裏麵隱藏著世界的秘密與血族最強大的力量，也因此被上帝所砍下。砍下的屍手因為上帝奴仆的疏忽，給丟回了人間，幾經轉折，又回到了血族的手中，成為了被供奉著的十三聖器之一。
隻不過就連血族內部，都無法確定這傳聞的真假。因為老一輩口耳相傳中他們得知，該隱，是有左手的。
因此屍手成了血族最神秘的寶物之一——尤其是屍手在某日莫名其妙的詭異失蹤後，更是給它自身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屍手……有什麼用？”
“世界的秘密，血族的秘密。”張道陵歎了口氣，“我之前想的太簡單了，單純的認為隻需要把充滿怨念和怒氣的魔偶放進原初之城就能毀滅血族……但是事實你也看到了。”
我點了點頭，想起了那段並不愉快的往事。
“我覺得，屍手可能才是一切的關鍵。畢竟裏麵藏著血族最強大的力量。而且……”張道陵沉吟道，“如果說原來我想要毀滅血族隻是為了一己私利，那麼現在……可能就不僅僅是為了我一人了。”
我看向了他：“怎麼說？血族難道……”
“艾琳娜攪亂了時空，不能再讓事情繼續這麼發展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再過個半個月，就會有第二批聖器出現了。”
“第二批……聖器？血族聖器還分批嗎？”
張道陵搖頭：“不是分批，而是屬於另一個時空的，一模一樣的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