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竟然流露出有些苦惱的表情，自個兒悶著頭思索了幾秒鍾，才有些不大情願的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個有，一個沒有！”
“什麼意思？”這下換王子淩發愣了。
言琉輕已經沒了剛才灼急的心情，此刻頭腦冷靜了許多，於是在聽到師兄如此發問後，急忙將昨天遇到小魔女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子淩的臉色，則是越聽下去就變得越黑，最後顯得極為頭痛的捂住額頭。
“師兄，你認識她嗎？”言琉輕小心翼翼的問道：“她還說什麼門派之爭……什麼意思？”
“茅山與空山，勢不兩立。”王子淩歎氣道：“其實兩派本源是一家，隻是……空山派是茅山派逐出的弟子獨立門戶，本身就有些難以言說的過去，行事風格更是與茅山派處處對立。”
“還有這種事？”言琉輕抓了抓頭發：“她本可以避免那個小女孩被卷入進來的，可是……”
王子淩點點頭：“我知道，這個丫頭……性格未免太火爆了一些，也太受門派內不入流的思想所影響，與我茅山派弟子同行時，遇事很難掂量輕重。”
“師兄，聽起來你和她很熟的樣子？”言琉輕聽出了端倪，內心竟隱隱湧出八卦的傾向。
王子淩的臉色立刻顯現出幾分不自然，接著又浮現出無奈：“她啊，和我對著幹好多次了，已經不知道為我添了多少亂子。”
原來是交手多次了呀！
言琉輕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你說的‘沒有’，是指那個穿紅色道袍的女子，對不對？”王子淩繼續問小石頭：“而那個‘有’，就是昨晚上門的男子，對不對？”
小石頭眨眨眼睛，然後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又強調道：“一模一樣！”
“不僅記號一模一樣，咒術施展也十分正統。”軒轅銘淡淡的開口，語氣冰冷帶著明顯的不滿：“想必不是你門內的普通弟子。”
王子淩的臉色發白，低低的“嗯”了一聲。
“真的是門派內的人？”言琉輕瞪大眼睛：“這麼說的話，他其實也知道我是師妹咯？那幹嘛還要這樣對待同門之人啊！他想幹什麼？”
王子淩搖搖頭：“此人，名叫楊秋傲。”
這個名字……沒聽說過。
“他當年是被人丟棄在門派山下，被門內的師叔撿了回去。”王子淩繼續說道：“他天資聰穎，尚且年幼的時候，便已習通多門道法。若不是我師父當時已經不再收徒，想來他會成為我的同脈師弟。”
“可他怎麼會變得……害人啊？”言琉輕忍不住問道。
王子淩歎了一口氣：“師妹，我其實一直沒有告訴你，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我會是茅山派的下一任掌門。”
言琉輕眨了眨眼睛，花了幾秒鍾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哎？”
“我其實……是門派的大弟子。”王子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因為我師父是掌門，而我又是他唯一的親傳徒弟。”
“不僅如此吧？”軒轅銘這時候再次開口，毫不客氣的說道：“依你的道行，如此繼續修煉下去，都是要成仙了。”
這話似誇非誇，又不像是諷刺，讓人聽著心裏怪怪的，可到底也是指出了王子淩本身的能力絕非常人。
一向謙和開朗的王子淩，在聽到這話後，臉色驟然漲紅了幾分，卻是沒有反駁。
“好厲害！”言琉輕的眼睛裏流露出崇拜。
王子淩顯得更加不好意思了，隻能輕咳一聲：“沒有，我一直都很低調的，很多厲害的法術，我根本不敢對那些鬼靈精怪輕易使用。”
比如之前處理周家委托的時候，他其實有辦法將徘徊在庭院的鬼魂一擊收服，可是那違背了尋因知果的法則，也不符合作為一個行道者的職業素養。
如此一來，倒是顯得他不夠強大，也難怪小師妹得知真實情況後會這麼驚訝。
“也許是我的行事風格有問題。”王子淩接著苦笑了一下：“門派內很多人對我的能力，都會有多多少少的質疑，尤其是楊秋傲。”
“難道說……”言琉輕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
“說實話，如果不是有我擋在他的前麵，這個門派繼承人的身份非他莫屬。”王子淩繼續說道：“秋傲自小天賦異稟，多少都有些傲氣，遇到不如自己卻又比自己待遇要好的人，自然是不服……”
說到這裏，王子淩的眼神黯淡了幾分：“我雖與他不是同一師父所撫養，但也是從小一起長大，我自認他如親生兄弟。可沒想到，他一直都對我會繼承掌門一事心有不滿。”
“可是，師兄你比他厲害吧？”言琉輕忍不住問道。
“是。門派每年都會有內測，用於考核弟子們的修行進展。”王子淩歎氣：“我永遠是在第一名，而秋傲永遠是在第二名，中間的分數差距很短，隻是他總沒辦法超越。”
言琉輕有些驚訝。
“我已經下山修行五年了，而他在一年前才下山。”王子淩繼續說道：“他下山的目的並非為了修煉和提升自己，而是想要找到完美的助力，進而在內測中打敗我。”
“瘋了吧……”言琉輕喃喃道：“他可是害死了很多人啊！”
學校裏接二連三的自殺案，現在想起來還讓人後背一陣發寒。
“他已經偏離了正道。”王子淩的表情很痛心：“我特意回門派，就是為了確認那個神秘男人是不是他……結果不出所料。”
“那怎麼辦？”言琉輕著急起來：“門派內的沒有人能收拾他嗎？”
王子淩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不是沒有，而是大家都有意讓他回頭醒悟，並不急著讓他吃到苦頭。”
其實楊秋傲做了這麼多次惡事，怎麼可能一點兒風聲不走漏到同門之人的耳朵裏？
王子淩之所以能確認的這麼快，還不是因為門派內已經人盡皆知？
隻是他沒有想到，連自己最敬重的師父都勸他，想辦法將這個迷途的師弟拉回正軌，畢竟這個師弟是除了他以外就難得一見的好苗子！
王子淩無法反駁師命，又不能眼看著楊秋傲繼續為非作歹，同時還惦念著小師妹的安危，於是不顧行程遙遠，連夜趕回來通知小師妹小心一些。
可是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楊秋傲已經盯上了軒轅銘，這無異於將小師妹又拉回了旋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