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
言琉輕聽到這個詞後，心裏猛地一揪：“什麼意思？”
“首先要說的，是昨天的事情。”王子淩滿臉惋惜：“我從王宇警官那裏了解了情況，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以為案子的死者，是為了看女友最後一麵，所以才……”言琉輕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心裏還發慌的厲害：“我沒想到……”
王子淩歎口氣：“死者記恨女友的外遇，不惜在陽光下魂飛魄散，也要將女友一並害死。那位女友本身陽壽未盡，所以死亡時沒有鬼差來接，恰好又趕上天雷陣陣，直接被壓製在原地，也一並魂飛魄散了。”
言琉輕聽得呆愣，臉色的血色也漸漸減少。
“你本不該插手如此之深，甚至改變了其他生者的命運。”王子淩一邊說著，一邊從病床旁邊的抽屜裏，取出一個圓圓的東西：“你做的第二件錯事，便是你去商場驅鬼一事。”
言琉輕立刻認了出來，那是自己一直在使用的羅盤。
“師妹，你昨天問我，這羅盤是不是有什麼異樣……其實那個時候你就覺察到不對勁了吧？”王子淩摩挲著羅盤，低聲道：“我今天才從羅盤上找到了一些異常。”
“是什麼？”言琉輕忍不住問道。
“你施加的法術是往生咒沒錯，可力量卻遠遠超過你現階段能釋放的程度。”王子淩說道：“你在施法的過程中，力量加強了至少四倍，已經突破了往生咒的局限，對鬼魂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影響。”
言琉輕瞪大眼睛：“這個影響是指……”
“那個被困在商場的鬼魂，魂飛魄滅了。”王子淩低低的歎了口氣，將羅盤放在了病床的邊緣。
言琉輕感到大腦裏“嗡”的一聲響：“怎麼會？”
突然，她憶起軒轅銘手心裏的黑色笑臉。
那個笑臉之前是在一團黑霧之中的，而那團黑霧似乎是從她的後頸取出的？
“啊！那個人！”言琉輕沒忍住喊了出來：“那個人果然有問題！”
見王子淩一臉莫名其妙，言琉輕急忙將那日在商場遭遇的一切，完完整整的敘述了一遍。
王子淩聽後臉色大變，表情變得疑惑，又帶著幾分不確信。
“師兄，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言琉輕問道。
“不知道。”王子淩搖搖頭，隨後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對了，你聽說前段時間，在你們學校的小樹林裏，有人發現了一具屍體嗎？”
言琉輕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猛地點頭：“我知道！”
當時方艾艾打電話告訴她的這件事，後來因為處理周宅的問題，所以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我和師叔當時去了現場，就發現了情況不對勁。”王子淩說道：“結合之前在學校裏頻繁出現的自殺事件，我們這才確定，有人在故意挑釁。”
“挑釁？”言琉輕不明白。
“我和師叔推敲了一番。”王子淩有些無奈：“確認了源頭是你。”
言琉輕大吃一驚：“為什麼？”
王子淩繼續說道：“同行之中，總有那麼幾個異類。他們修道隻為增強實力，做盡滿足私欲的事情。其中有一種，便是仗著自己法力尚可，四處挑釁同行之人。”
言琉輕依然滿臉不解。
“這種人有著很強的實力，喪心病狂者更會不顧他人性命安危。”王子淩的眉間顯出一絲厭惡：“他們覺察到某處地方有強力的陰氣或是靈力，便會意識到此處有同行，於是各種挑撥生事，隻為測量對方的能力，順便伺機撈取好處。”
“難道說，我被當成了所謂的同行？”言琉輕不由得有些頭大。
學校自殺事件接連發生之時，她尚未拜入師門，根本算不上是道士的同行吧？
“你別忘了，你身上的陰氣有多麼重。”王子淩歎口氣：“如果那位僵屍先生一直有在跟隨你，陰氣更會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
言琉輕的心裏咯噔一下。
她忽然想起了軒轅銘，那個家夥此刻身在何處？還存在嗎？
“如果我沒猜錯，你在商場遇到的那個人，就是幕後黑手。”王子淩一邊說著，一邊皺起眉頭：“他似乎不隻是挑釁那麼簡單，好像還認識你，對你有些了解？”
話說完，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王子淩不由得看向言琉輕，隻見後者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你在想什麼？”
言琉輕默默地看了過來：“師兄，軒轅銘替我接下了天譴，他是不是不在了？”
聞言，王子淩的目光微微有些變化，他盯著自家師妹的表情看了許久，像是要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最後，他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你忘了你身上還有契約？假如僵屍先生消失了，你豈不是也要去地府報道了？”
聽了這話，言琉輕的眼睛猛地一亮。
王子淩看了她半晌，最後還是沒忍住開了口：“師妹啊，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件事了。”
言琉輕有些意外：“什麼？”
“你和僵屍先生，終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王子淩說道：“你們的關係，咳，其實有違三界倫常，本就有著天譴加身的危險。”
這也能解釋，天譴為什麼來的這麼快。
“哎？”言琉輕反應過來，臉色憋得通紅：“我根本不是自願的！”
王子淩麵露無奈，有些話到了嘴邊，又猶豫著能不能說出來。
他怎麼感覺，自家的小師妹似乎在提到僵屍先生時，狀態有明顯的不同啊？
算了，師妹看起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還是不要點破的好。
“等等，我是不是……要救他啊？”言琉輕突然愣住：“可這樣，會不會又引來天譴？”
王子淩猶豫了半天，終於歎口氣，搖了搖頭：“這份兒天譴已定，不會再有了。”
換言說，隻要躲過這一劫，除非以後做的缺德事太多，不然天譴這麼重大的事情是不會再落在身上了。
“對了，天譴落下，一般是人神俱滅。”王子淩說道：“僵屍先生替你擋下這一劫，雖然尚未破滅，但是屍身肯定受到了損害，必然不會撐太久。”
言琉輕的神色有些恍惚，她記起昨天最後見到軒轅銘，便是注意到那焦灼的衣袍下麵，露出的累累傷痕。
為什麼一想到那個畫麵，她的心都揪起來了呢？
肯定是因為怕軒轅銘消失後，自己也會跟著死去對不對？
可是心情怎麼會那麼複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