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
言琉輕一下子從思緒中驚醒。
此刻的她，正坐在前往警局的車子裏。
開車的人是一個未見過麵的年輕警察，王宇則和她一起坐在車子的後排座位上。
“抱歉，你剛剛說什麼屍體？”言琉輕緊張的手心裏都攥了一把汗。
她聽到這個字眼，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軒轅銘的麵孔。
那張在半個小時前發怒、化為厲鬼模樣的臉，實在是讓她有些心有餘悸。
“你沒聽到嗎？”王宇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是不是我講太快了？”
“不，是我剛剛在想別的事情。”言琉輕無奈的歎口氣：“很抱歉，能麻煩你再講一次嗎？”
王宇點點頭，像是完全沒有在意她剛剛有些失禮的行為，又複述了一遍警局遇到的麻煩。
事情發生在三天前，警局在處理一件凶殺案的過程中，暫存了受害人的屍體。
這個受害人年齡不大，是本市一家企業的實習員工，晚上加班之後走路回家，沒想到被人劫財，掙紮途中被銳器所傷致死。
凶手在兩天前被抓獲，像是因為不小心殺了人而嚇破了膽，主動坦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這個案子本該就此告破，然後安排後續工作。
可是法醫複檢屍體的時候，發現屍體腳底有著明顯的一些傷痕，創口又比較嶄新。
如果說受害人在和凶手對峙的過程中，使用過一些激烈的自衛動作，那麼也許可以留下這種痕跡。
於是警方再次對證凶手的說辭，並對比凶殺現場的取證照片，結果確認受害者反抗時，根本不可能造成這種傷痕。
緊接著，法醫宣布了一個讓人不可置信的發現。
那就是受害人屍體上的傷痕，隨著一天天過去而增多，那些創口都極為新鮮，完全不是被殺前掙紮留下的。
“換個說法的話，就是屍體自己憑空出來的傷口。”王宇說到這裏，眉頭緊鎖：“真是活見鬼了，屍體存放在法醫那裏，根本不可能有別人過去。”
若是說法醫沒事兒閑的，故意給屍體造成一些新傷口，那就更加扯淡了。
大夥兒都覺得奇怪，索性去調查警局的錄像。
結果這一查，當場嚇暈了兩個年紀輕輕的小警察。
“每天半夜兩點的時候啊，那個屍體會自己撲騰一下坐起來啊！”王宇說到這裏，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最嚇人的是什麼？是他還會一直盯著攝像頭，嘴裏說著什麼。”
隻是聽王宇描述，言琉輕就已經能想象出那個畫麵。
“哎，你不知道有多滲人！”王宇繼續說道：“屍體站起來圍著屋子打轉，眼睛卻一直盯著攝像頭，神神叨叨的說了半個多小時，期間眼睛眨都不眨！”
屍體要是還眨眼睛，隻會更嚇人吧？
言琉輕有些顧忌的看了看開車的警察，覺得公然談論這件事似乎有點不太好。
“局裏都傳開了，不過大家還蠻團結的，沒人走漏風聲。”王宇繼續說道：“按理說案子也破了，屍體移交家屬火化就完了，可我總覺得這心理不安分。”
“你是擔心屍體火化後，還會出現問題嗎？”言琉輕說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在發寒。
王宇點點頭：“我這……是多多少少經曆了一些事情嘛！所以我尋思著，這受害人是不是有什麼心願未了？要是直接把人火化了，人家的魂兒會不會還留在局裏啊？”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當初停車場殺人案的受害人，鬼魂可是在警局裏大開殺戒，直接害死了兩個警員，還差點把眼前的王宇一並搭進去。
若是不謹慎一些處理，隻怕後患無窮。
言琉輕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這件事性質夠嚴重了吧？難道說你們不需要向上級彙報嗎？”
屍體會動會說話，這妥妥的大事件啊！就算為了避免引起恐慌，對外嚴密封鎖消息，那麼內部不會上報嗎？
王宇歎口氣：“別提了，這是更詭異的事情。”
這次案件的本質已經升級，除了走正常的司法程序，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處理。
隻是作為案件調查小組的組長，王宇打算整合資料上報此事的時候，意外發現那些記錄屍體半夜“複活”的錄像，再次播放時全部都是黑屏。
也就是說，他沒有任何證據，來向警局外的人證明這件詭異的事。
警局內真正看過錄像的人，僅有調查小組的部分成員，其他人還沒來得及看，錄像便已經失效。
想要僅憑幾個人的口述，就確定一件足以引起民眾恐慌的事情，這個幾率實在不大。
王宇實在無計可施，這才決定找言琉輕幫忙。
“家屬呢？”言琉輕忍不住問道。
王宇搖搖頭：“死者是孤兒院出身，考入本地大學，之後留在本地工作。他的家屬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女友，可惜……”
言琉輕心裏一驚：“可惜什麼？”
王宇幹笑了兩聲，臉上掛起唏噓的表情：“別人的感情，我們也不好多說。案發之後，我們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這位女友，可是人家愛答不理的……換成其他受害人家屬，哪個不天天堵在警局門口詢問案情進展啊！”
看言琉輕陷入了沉思，王宇繼續說道：“還沒抓到凶手的時候，我們甚至懷疑女友是不是有關聯，後來多方麵取證，排除了她的嫌疑。”
言琉輕點點頭，依然沒有說話。
王宇摸了摸後腦勺，看她認真思索的樣子，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眼看警局就快要到了，王宇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啊？”言琉輕回過神：“我隻是在思考，假設這件事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話。那麼，讓死者死不瞑目的原因是什麼？”
王子淩給的那本書裏寫道，午夜一點到三點的時候，是對鬼魂來說陰氣最旺盛的時候，也能夠做一些白天無法做到的事情。
加上死者半夜起身後，一直盯著攝像頭說話的行為來看，想必他是有什麼未了的心事，又迫於個人的原因無法達成，所以才會在陰氣全盛之時盡力博取關注。
“全局上下現在都人心惶惶。”王宇歎氣道：“冷凍室附近本來就監控少，平時除了法醫和刑警組，很少有人會過去，想不到屍體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