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心痛相隨

此刻沒了玉石的保護,言琉輕隻能眼看著自己被惡鬼控製而無可奈何。

她不由得瞥了一眼那些被軒轅銘破壞掉的玉石碎片,內心發出一聲悲痛的長歎。

惡鬼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有點兒像是廚餘垃圾腐爛的氣味,讓人聞到就隱隱作嘔。

“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身後的惡鬼開口,聲音大如洪鍾,震的言琉輕耳朵嗡嗡直響:“軒轅銘,沒想到吧?你有如此束手束腳的一天!”

軒轅銘已經在眨眼的功夫閃身到了幾米之外,本想直接進攻,卻在看到惡鬼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言琉輕露出痛苦的表情後,頓時收住了腳步。

“你心疼這個女人?哈?”惡鬼的臉上除了病態的興奮,還有一絲不可思議:“怎麼?你已經忘了這個女人是如何害死你的嗎?”

害死軒轅銘?

處於痛苦之中的言琉輕,沒有錯過這個關鍵的信息點。她努力睜開眼睛,想要去看清楚軒轅銘的麵容。

可是好奇怪,她明明看得清軒轅銘飛揚的頭發發絲,也能看清那件袍子的布料紋樣,偏偏就是那張臉,她無論多麼努力都是看到一片模糊。

“你究竟是誰?”軒轅銘冷邦邦的聲音傳來,清晰地落入她的耳朵裏。

身後的惡鬼大聲發笑,然後惡狠狠地開口道:“我?不過是個流蕩人間多年,又恰巧聽聞了銘帝一些閑話的小人物。”

末了,惡鬼又補了一句:“可誰能想到呢?就是我這般的小人物,能讓大名鼎鼎的銘帝收手!”

小優這時候繞到了旁邊的一側,試圖尋找機會進行攻擊。

隻是這點兒小伎倆被惡鬼一眼看穿,隻是鼓起嘴巴朝著小優的方向吹了一下,小家夥立刻被一陣強風刮跑老遠。

“奉勸你們都不要過來!”惡鬼扼緊了言琉輕的脖子,一步步的後退著。

在他身後的那麵牆壁之上,有一扇位於高處、半敞著的窗戶。

“怎麼?在朕的麵前不敢動手?”軒轅銘眯起眼睛:“還是說,你真以為隻要逃出這裏,就能逃出天命的控製嗎?”

因為這番話,惡鬼的麵部肌肉開始不受控製的抖動。他早已沒了軀體,之所以形態會發生這種變化,多少是因為思緒收到了波動。

“什麼天命!”惡鬼突然怒吼出聲,巨大的吼聲幾乎要把言琉輕的耳朵震聾:“老子在人間作威作福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那一套!”

說完,他就想要帶著言琉輕轉身逃跑。

軒轅銘眼皮一跳,不由分說的就想伸手阻止他。剛剛一直沒有下重手,是因為知道王宇不過是個無辜的被附身者,倘若出手沒個輕重,在這個節骨眼上隻會多惹麻煩。

此刻好不容易把惡鬼逼出了王宇的身體,卻沒想到對方如此狡猾,居然將言琉輕挾持為人質。

從剛剛開始到現在,軒轅銘感覺自己已經忍了太久,他現在隻需要一個時機,便可以瞬間讓這個惡鬼灰飛煙滅。

結果,不等他出手將惡鬼攔下,便瞥見有個白色的身影從視角的邊緣掠過。他心裏一驚,急忙收回了手。

惡鬼本來就要帶著言琉輕逃出窗外,就此離開了畫廊了。誰知被那白衣女人一把拖住腿,硬生生的給拽回了原地。

見狀,惡鬼不顧其他,率先將言琉輕死死地扣在懷裏,生怕這最後的一絲逃脫希望也沒了。

“滾!”見白衣女人死活不肯放手,惡鬼的青麵獠牙瞬間裸露出來:“你這個礙事的東西!”

“你帶我走啊!帶我走!”白衣女人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淚珠:“你不能言而無信!”

惡鬼無動於衷,還猛地一跺腳,將白衣女人震落在地上:“哼!你太讓我失望了!作為無用的懲罰……你的孩子就別想好過了!”

“不!”白衣女子慌了神,抬頭央求道:“求求你!不可以這麼做!你原先不是這樣說的!”

“用的著你這八婆在這囉嗦!”惡鬼抬腳將白衣女子踹到了一邊,同時暗暗地打量了一下軒轅銘。

他看到,軒轅銘此刻出乎意料的表現平靜,正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看著自己。

見狀,惡鬼的心裏咯噔了一下,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妙。

“救救……姐姐!”小優這時候也奔了回來,一路直接衝到軒轅銘的身邊,著急的開口央求道。

誰知,軒轅銘隻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被惡鬼控製的言琉輕,然後揚起下巴、眼皮微垂,顯得沒什麼興趣的樣子:“隻不過是即興玩一場,怎麼都當真了呢?”

此話一出,在場者無不訝異。

言琉輕還是第一次如此靠近煞氣和陰氣都極為強烈的惡鬼,凡人之軀根本吃不消,已經接近昏厥的邊緣。

她聽到軒轅銘的這番話,乍一聽還以為是聽錯了,可緊接著又聽到那個冰冷的聲音繼續開口道:“這個女人不重要,死了就死了,大不了讓你陪葬,勉強算個仁至義盡。”

這話明顯是軒轅銘對惡鬼說的。

言琉輕頓時感到頭痛欲裂,她想要張大眼睛,去看清楚軒轅銘的模樣,可她隻覺得身體越來越沉,眼皮也沉重到無法抬起。

與此同時,胸口傳來的沉悶感,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為什麼,覺得軒轅銘說的這些話似曾相識?她之前在哪裏聽到過嗎?

眼前的世界已經被黑暗所淹沒,言琉輕昏昏沉沉的垂下腦袋,依稀聽得到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那不是惡鬼和軒轅銘對峙的聲音,也不是小優著急的喊叫,更不是白衣女人夾帶著抽泣的抱怨聲。

言琉輕努力想要睜開眼去看清楚是什麼在發聲,可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心裏的沉悶在這時轉換為了陣陣心痛。

仿佛有什麼東西由內向外撕裂開來,將她的心髒一點點的撕碎。

“輕妃娘娘,皇上執意不肯見您……”一個陌生的女聲在腦海裏突然清晰地響起。

言琉輕一愣,在混沌的思維裏總算找到一絲理智。

“娘娘,您要保重啊。”另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再然後,就是各種稱呼她為娘娘的聲音接連出現。

聲音自黑暗中出現,又逐個淹沒於黑暗,仿佛一場夢境。

這些都是什麼?言琉輕聽到的越多,胸口的疼痛就變得越發明顯。

最後,她終於依稀看到,黑暗中出現了一副模糊的畫麵。